第43章 神经病
一处宽敞的房间内，中间放着一张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一具赤裸的男性尸体。
胡安·巴布罗看着队长拉斐尔·洛博，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胡安是贝克兰德值夜者小队的一名成员，非凡途径是序列7的魔术师。他身高一米七多一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队长拉斐尔五十岁出头，个头同样不高，但显得十分干练。
深夜时，正在家中休息的胡安，被队长拉斐尔带到这里，让他占卜一名抢劫犯的死因。
他有些不明白，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占卜，为什么先后来了不少大人物。
队长拉斐尔看了一眼旁边的安东尼·史蒂文森，见他微点下颌，便冲着胡安道，“你开始吧！”
胡安放空思绪，将手放在那具尸体上。
“这具尸体的死因。”
在心中默念七遍之后，他靠向椅背。
没过几秒，他的眼眸又灰转成漆黑。他就像一个犯困的老人，眼皮眨了几下之后，就忽地一下阖上。
他看见了大块的色斑，虚幻的灵境出现。
就在他在灵界寻找启示时，忽然，有什么东西出现。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巨物，即使胡安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这东西的某一个部分。
是不是离的远一些，就能看清全部了呢？
就在这时，他恍惚听见，在遥远的地方，传来几道急切的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但他忘记了。
他的视线里，出现一点昏黄。这昏黄有如滴进水中的墨团，在迅速遮掩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胡安失去了意识，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他在无垠的灵界中，就这么飘荡着。
那团昏黄迅速扩大，然后从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这只手抓一把抓住胡安，飞速将他拽向现实。
“呼…啊…”
胡安睁开眼睛，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爆炸了。将嘴巴张到最大，他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几个呼吸后，他终于平静了一些。看着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他茫然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拉斐尔满头大汗地看着众人，“大家刚才听清楚了吗？”
所有人都面带恐惧地点点头。
胡安疑惑地看着队长。
听清楚什么？
拉斐尔看着胡安，语气严厉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有，以后你的每一次占卜，都需要向上级报备，并获得同意！你清楚了吗？”
胡安茫然地点点头。
…
安东尼·史蒂文森看了一眼那名衣着朴素的女士，心中忍不住再次想起刚才的一幕。
那名叫做胡安的值夜者，在进入冥想状态不到两秒，他就发觉一股让天地都会颤抖的意志降临。
那意志是如此的冷漠、疯狂，安静又暴虐。
队长拉斐尔首先发现胡安的异常。他大声叫道，“胡安，快停下！”
接着，安东尼就看见这名女士冲进房间，右手一把拉住胡安。
“隐秘！”
那名女士飞快地以古赫密斯念出这个词，她摊开的左手上点点昏黄色的光芒出现，立刻笼罩整个屋子…
如果无法使用神秘学的知识，想找到一个消失的带非凡特性，是不可能的事。
安东尼道，“女士，这就是女神看到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那名女士又恢复不快不慢的语速。
“刚才那是…”
“即使是你，也不能了解。”
虽然说出来，安东尼却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他苦涩地道，“女士，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那位女士道，“这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你只需要照常做自己的事，维持教会正常运转，绝对不要试图去做一些尝试。剩下的，就交给女神。”
沉没许久，安东尼在胸口虚点四下，“唯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
……
早上，罗宾被艾莉·梅德斯的手弄醒。
她躺在自己旁边，用手指轻轻地在罗宾的胸口画圈圈。
“你醒来？”
“干嘛在我胸口作画？”罗宾笑着问。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艾莉犹豫着道。
“嗯。”
“昨天晚上，有两名客人，分别给了丽塔和艾娃小费。”
那些东区的穷鬼，可不会给一个铜子的小费。小费的出现，说明罗宾挑选客人的目的达到了。
“这说明我们的策略是成功的。”罗宾笑着道，“但我认为这不是你想说的。”
艾莉抬起头，用大眼睛看着罗宾，“我想说什么？”
“你想离开。”
艾莉脸色一下苍白了一些。
罗宾继续道，“但又舍不得。”
艾莉平静地看着罗宾，“那你呢？希望我离开，还是留下？”
“都行。”
“都行？”艾莉脸色又变得苍白。
罗宾捧着艾莉德脸，“是的，无论你离开还是留下，都行。不过，你别想甩下我，你离开，我就陪你一起离开。你要留下，我就陪你一起留下。”
艾莉看着罗宾，大大的眼睛里，喜悦的泪水开始汇集。
罗宾温柔地看着艾莉，翘着的嘴角慢慢吻了过去。
突然，艾莉一巴掌甩了过去。
罗宾呆住了。什么情况？
接下来艾莉手脚并用，像在罗宾身上跑步一样，几下就将罗宾踹下了床。
“啊噢…”
罗宾看着自己胸口的抓痕，愤怒地道，“你个神经病，这是要干什…”
艾莉站在床上，从高往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罗宾。她脱掉睡衣，露出完美的身躯，然后跳到罗宾身上…
几个呼吸间，房间里充斥着动情的声音。
“你刚才说我是什么？”骑在罗宾身上的艾莉像野马一样，疯狂扭动。
“噢…别打了…”
“是是是…神经病…我喜欢神经病…”
…
约德尔刚好经过经理办公室，听见那催情的声音，他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拎着水桶就往下跑。
他不敢听，他怕自己忍不住胡说，然后失去工作。
柜台后，正在悠闲地擦杯子的蒂姆抬起头，对着二楼露出一个微笑，就又继续低头擦杯子。
……
早上十点，爱神酒吧的员工齐聚会议室。
罗宾牵着艾莉的手，衣冠楚楚地坐在上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各位，因为我有时不在酒吧，需要一个能代替我管理的人。”罗宾看着众人，“所以，我决定任命艾莉·梅德斯女士，为酒吧的副经理。在我不在时，她将代我行使经理的权力。让我们掌声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有几名与艾莉不对付的女士，干脆偷偷翻起白眼。
主管保罗的鼓掌很热情，因为他也有点慌。有了艾莉这个副经理，他这个主管已经是可有可无。
罗宾笑着道，“掌声不够热情啊。本来，为了庆祝艾莉女士升职，我还打算为大家涨薪。”
“啊？”
短暂的安静后，众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们欢迎艾莉女士！”
“对！我们喜欢艾莉女士！”
…
罗宾双手下压，等到安静下来，他笑着道，“既然这么热情，那现在，就请我们的副经理，艾莉女士来为大家宣布这一决定吧。”
艾莉一副害羞的模样，站起身温柔地道。“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辛勤工作，我们决定，为大家涨薪，涨幅是原本工资的百分之二十！”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出现。
布特蕾·贝德蓬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已经在心里快速计算，涨薪之后，她可以为弟弟妹妹们各自买一双皮靴，让她们的脚免受冻疮之苦。
丽塔则在想，自己的积蓄会更丰盛一点。等合同到期之后，如果迪西湾的房子便宜，她甚至想尝试去买一间小小的房子，小小的，属于自己的。
…
看着众人发自内心的喜悦，罗宾心中也涌起一阵愉悦。
正准备讲几句，狗熊一样的保安塔里格·拉玛丹匆匆走了进来。
他附在罗宾耳边，小声道，“罗宾先生，外面有人找你。他们要与你谈一谈伦恩先生的事情。”
伦恩？
罗宾扫了一下会议室。伦恩果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