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钢铁丛林
如果此时有人看见安东尼·史蒂文森的表情，他的下巴一定会惊掉。
作为黑夜女神教会的十三位大主教之一，安东尼·史蒂文森被人称为圣安东尼，因为他已早早跨越圣者的序列4，是一名序列3的恐惧主教。
他是女神的侍者，是神灵在人间的代言人，是给他人带来恐惧的圣者。这世界虽大，又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
短暂的露出惊恐的表情，安东尼恢复那副古板的表情，只有他略微颤抖的声音，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非凡特性不灭定律？”
站在阴影中的女士点点头。
非凡特性不灭定律，是指非凡特性不会毁灭，不会减少，只是从一个承载物转移到另一个承载物。
它是神秘学世界公认的三大定律之一。
现在，一份消失的非凡特性，让这定律不再完整。
意识到事件的重要性，安东尼郑重地道，“女士，我认为我们应该用尽一切力量，去寻找真相。”
黑暗中的女士语速不快不慢地道，“你认为女神没有尽力吗？”
的确，连女神也无法看透的真相，人间又有什么力量去挑战？
安东尼问道，“那我们寻找期限内死亡的非凡者…”
那位女士道，“这是一场根本不会有任何收获的搜寻。但女神看到了一些可能，祂需要你们用这次搜寻，去验证。”
“我明白了。”
安东尼胸口虚点四下，勾勒绯红之月，“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
……
再次醒来，罗宾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艾莉·梅德斯蜷缩成一团，靠在他的胸口，睡的正香。
从温暖的被窝出来，穿好衣服，罗宾像一只猫一样，优雅地从窗户跳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他比猫更轻柔，像一只在夜色中游荡的幽灵。
借助隐秘的能力，罗宾跳上一座钟楼的阴影中。寒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异常的清醒与冷静。
艾莉想要离开自己，离开爱神酒吧。艾莉有些舍不得自己，舍不得离开。
这两点并不冲突。
爱神酒吧是结束艾莉美好的少女时代的地方，是她从人间坠入地狱的地方。现在她已恢复自由身，她怎么会不想离开？
另一方面来说，自己救了她，自己帮她恢复自由身。她在感激自己的同时，或许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这就是她不舍的地方。
她想走，她试图用温柔来补偿自己。
她最后没走，就只有一个原因：她爱上了自己。
抬起头，望着黑暗中的城市，罗宾露出一个微笑。不提升自己，如何保护所爱的人？
午夜的贝克兰德，就像一只沉睡的钢铁巨兽。灯火暗淡，建筑之间不再有人行走，巨大的烟囱，也不再呼气…
很好，就让自己在这钢铁丛林中，开始狩猎吧。
黑夜好像更浓，罗宾却如鱼得水。
在两幢建筑的中间的小巷，一名女子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要，求求你，先生，我只是一名服务员！”
两名穿西装打领结的男子，狞笑着慢慢围上去。一名男子用手杖在地上点了点，“在贝克兰德，就没有不卖的女人。”
“不，先生，放了我吧。求求你，我家…呜…”
一名男子冲过去，在背后控制住女人，并用手帕捂住她，防止她乱叫。
另一名男子已经脱下裤子，露出丑陋的下半身。扔掉手杖，他得意洋洋地将女人的一条腿架在肩膀上，一把扯掉对方裙子里的内衣，然后开始发泄兽欲。
“啊嗷…呼…”
男子沉沦在畸形的欲望中，发出愉悦的叫声。
突然，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这女人和自己的伙伴，为什么都恐惧地看着自己身后？
回过头，这名男子就看见闪过一道黑影，然后他才发觉，某种东西直接贯穿了自己的脑袋。
还没有来得及穿裤子，他就这样一头摔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你要干什么？”剩下的那名男子放开女子，惊恐地叫道，“不关我的事，是他让我干的。”
“噗！”
这名男子也倒在地上。他的脑袋上，贯穿着那把被他扔在地上的黑色手杖。
看着地上的两名男子，女人惊恐地连连后退。
但这次，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
有消化的痕迹，但很微弱。
黑暗中，罗宾静静感受着身体内的反馈。
拉姆斯，我会感谢你，你的能力很好用。
在以前，罗宾或许会认为，那两名男子，只是犯下强J罪行，罪不至死。但现在的罗宾，不会这么认为。
罪是否至死，只是以世间规则的判断。而规则，只是强者用来管理弱者的。他们制定规则，然后脱离规则。
这黑暗的城市中，只有强者才能存活。既然自己已经找到前进的方向，再追求精神上的洁癖，那就太可笑了。
夜色正浓。
罗宾再次狩猎了一名抢劫者。
他有一种明悟，自己体内的魔药已经完全松动，彻底消化指日可待。
依靠着房子尖顶，阴影中的罗宾一边数着顺手搜来的钱，一边注意黑暗中的动静。
哥谭市正义使者，了解一下。
两个西装男才8金镑，至于那个抢劫犯，全身上下最值钱就是那把匕首。
操，穷鬼。
将钱贴身放好，罗宾注意到，黑暗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警官，就是这里！”
领头的男子正是刚才被抢劫的人，他惶恐地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就是他，拿着匕首威胁我把钱全部给他。然后我看见一道黑影一闪，他就倒在地上了。”
两名警察走上前，蹲下查看地上的尸体。
他们身穿黑色中有白格的警察制服，头戴有着双剑交叉簇拥王冠徽章的软帽。但罗宾知道，他们可不只是警察。
这两人身上，都有着比普通人强烈数倍的灵性波动。他们是官方的非凡者。
“你赶紧去通知队长，告诉他，我们需要一名通灵者！”
年长的警官说完，稍微年轻的警官立刻点头离开。
通灵？
罗宾的表情变冷。
要杀了这名警察吗？
应该不用。自己杀掉拉姆斯，也有官方非凡者下场，不是一样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还有，连亚当也无法找到自己。虽然自己还不知道，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什么。
想到这，罗宾悄无声息地离开。
“警官，你怎么啦！”
报案的男子发现，那名正在检查尸体的年长警官，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大汗淋漓。
“没事，我只是年纪大了，不能久蹲。”年长警官压住狂跳的内心，勉强安慰道。
刚才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被野兽锁定的可怕感觉。
那名杀手没有离开！
那有如实质的杀意，在瞬间压垮他的心志。
好在，那名杀手走了。
在他加入非凡者小队的十多年间，经手的非凡者案件也有数十起，其中不乏中序列对手。可从来没有任何一人，能让他瞬间心志崩溃。
那感觉，就像有一只饥饿的野兽，准备把自己当做食物来狩猎。
这里太危险，要赶紧通知队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