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亲
在乔伍德区，穿过宏伟的圣风大教堂，再往北走三百米，就会看见一幢两层的灰色建筑。它的窗户常年关着，看起来不像有人住。
这幢两层建筑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画廊、石桌。角落种着四棵高大的珙桐树，地上落满了枯黄的枝叶，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
来往的行人，经常会忍不住透过铁栅栏往里看，然后带着羡慕感叹一句，“真是浪费啊，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大的院子，竟然不住人。”
此时，在这幢两层建筑的一楼，空荡荡的走廊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戴黑色边框眼睛的安娜·齐科特，一脸严肃地走向最南边的房间走过去。
站在门外，她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进来！”
房间里传来一个磁性而温和的声音。
安娜推门进去。这间放满大书柜的房间内，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同样摆满书籍。
书桌后面，坐着一名老者。他神情温和，身穿一件绣黑色风暴符号的长袍。
放下手中的书，老者对着安娜道，“你有什么事？”
安娜恭敬地道，“枢机主教阁下，关于罗宾·瓦雷利亚，我有信息向您报告。”
这名老者就是圣风教堂的枢机主教，“神之歌者”艾斯·斯内克。
“坐下说。”
安娜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阁下，我今天与罗宾·瓦雷利亚进行了碰面。我们初步判断，他应该是一名序列9的刺客。而根据他的讲述，他服用的魔药来源，是他的母亲克莉丝·瓦雷利亚。如果他的讲述属实，我怀疑，他母亲也是一名魔女，而且序列不低。”
“这些魔女教派的人，就像躲在阴暗中的爬虫，似乎永远也杀不尽。”这一刻，慈祥的老人变成了手握生杀权柄的枢机主教。
安娜试探着道，“枢机主教阁下，为什么贩卖人口那条线，我们不继续跟进？”
艾斯·斯内克盯了一眼安娜，“这件事的背后，充满了迷雾。你只需要知道，教会高层的意见是，暂时搁置。”
“是！”
安娜低下头，沉思片刻，“阁下，我认为，并不一定需要将罗宾·瓦雷利亚吸纳进代罚者。”
艾斯·斯内克道，“原因！”
安娜道，“如果他真的是一名刺客，我们教会根本没有他晋升的魔药。而且，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能力有限…他从小父母失踪，吃过太多苦头。”
艾斯盯着安娜，“不吸纳进代罚者，你准备如何处理这名年轻人？”
盯着艾斯的压力，安娜硬着头皮道，“我会照顾他…”
艾斯打断安娜的对话，“安娜女士，你有丰富的基层任职经验。对于一名突然出现的非凡者，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吸纳，是保护！”
“还有，在贝克兰德制造多起惨案，被各大教会通缉的维托·瓦雷利亚，就是这名年轻人的父亲吧？”
安娜额头见汗，“是的！”
许久，艾斯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同意让这个年轻人只成为代罚者的外围成员，如果这一点也做不到，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消除隐患！”
“你明白吗？”
安娜低下头，“是！”
……
罗宾·瓦雷利亚看着镜子中的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方明明异常美丽，自己却很害怕她。
镜子中，有着无尽的薄雾。在雾气的中间，是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她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穿一件简单的贴身长裙。
但她的五官，即使隔着薄雾，罗宾也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前世，罗宾见过许多漂亮的女人。一个班级，总有一个五官比较出色的女生，这种一般算班花。一所大学，又会有一名一眼望去，就能在成千上万人中脱颖而出的女生，这种女生的外貌，已经可以用接近明星来形容。
而那些真正的女明星，又是在外貌的某一些方面，已经是极致。
可镜子中的这名女子，她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打扮，你却只能赞叹造物主的不公平。为何这世间所有的美丽，都集于她一身？
难怪原宿主的父亲，会抛下一切，去寻找失踪的她。
镜子中的人，就是原宿主的母亲，克莉丝·瓦雷利亚。
“我亲爱的罗宾，我感觉到，你在找我！”克莉丝温柔地道。
罗宾迅速冷静下来，“我成为非凡者，是你给的魔药？”
“是的。”克莉丝道。
罗宾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魔药的名字是什么？”
克莉丝笑了，让罗宾也出现短暂的失神。
“你以为呢？”
接着，克莉丝轻轻说出几个字。听见这几个字，罗宾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连呼吸也停止了。
“变色龙？”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变色龙”是什么鬼！
他心中出现无限恐惧，难道自己一直以为的诡秘世界，是错的？
不，这就是诡秘世界。若有的一切，都能对应上。除了“变色龙”。
罗宾有些魂不守舍，他听见自己喊出一句，“二十二条序列途径中，根本没有这个途径！”
克莉丝一点也不生气，她温柔地道，“过去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
罗宾感觉自己又回到身体中，他又能思考了。抬起手，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条序列的序列0是什么？”
克莉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有无限的光芒飘出来，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她一起开心。
“你怎么知道存在序列0？”
罗宾没有说话。
“我亲爱的罗宾，你长大了，也学会有秘密瞒着我了。”克莉丝轻声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序列8是什么。”
罗宾现在满脑子都是“变色龙”三个字。
隐秘，致命一击，这不正是变色龙的本领？
可是，为什么突然会出现一个完全陌生的途径？真的像这个女人所说，这只是一个以前没有出现的途径？
还有，变色龙要怎么扮演？
镜子中的克莉丝没有急着说话。等罗宾缓过神来，她才耐心地道，“亲爱的罗宾，这个途径的序列8，你想知道吗？”
“想。”罗宾没有丝毫犹豫。
他怎么会不想。不管是什么途径，只要不是刺客途径，那他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个世界如此诡异，能提升序列，就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序列8的名称是，小头目。”
等克莉丝说完，罗宾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论如何，这条完全陌生的途径，似乎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罗宾问道，“你有晋升序列8的魔药吗？配方也行。”
克莉丝笑了笑，“这个途径，可没有魔药。”
罗宾正在想，这莫非是一个“断码”的古老途径？
但接下来克莉丝的一句话，又让他感觉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