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密谈
灵泉水面中泛起一阵涟漪，少倾，波澜才停息，恢复如镜面，只见其中倒映着索伦的身影，他盘坐在灵泉一旁，而他的右手垂于水面上，掌心张着一张怪嘴，从中伸出一根细长的舌头，舔舐着泉水。
在他的左手掌心，也有一张嘴咧开，露出嘴里的尖锐利齿，类似唾液又五彩斑斓的液体从口中溢了出来，不停地滴在血脉树最顶端的叶子上，顺着叶脉往下滑落，最后渗入土壤之中，被根系所吸收。
此时的血脉树已经有将近二十厘米高度，匍匐在他的手掌之下，贪恋着他手里滴下的液体，其中位于下方的三片叶子相比之前已经大上不少，看样子长势不错。
而在最顶端的那片小叶子，隐隐泛着一丝紫色，一边接受着彩色粘液的滴灌，轻轻抖动着。
那如同唾液的彩色液体，正是索伦从体内排出的繁杂灵性。
这些来自超凡者或者超凡怪物体内的灵性，已经被不同的命途所侵染，除了能让他获取知识外，并不能充盈他的灵体，化为他真正力量的一部分。他的灵体只能容纳来自漫宿中弥散的纯净灵性，之前从艾那儿得来的灵性，也只是暂存在体内，进行仪式时才将其利用起来。
而血脉树却并不像他那样挑食，对于被任何命途侵染的灵性都能接受。
毕竟血脉树这个隐秘知识，也是从“赤杯”命途的灵性中获得，甚至血族的血脉树就直接种在深渊之中。相比于堕落命途能直接容纳别的命途的灵性，斯威特那“熔炉之胃”，则是是将灵性充当燃料，直接燃烧掉作为“功业”。
他看着轻微摇摆的血脉树，心中思忖道：
“我此时已经获得许多命途的灵性，但从中获取到的都是低阶的知识。因此即便掌握的知识越来越多，如今还是没能搞懂自身的情况。”
这几个月来，斯威特和亨利通过祭灵法，将诸多灵性献祭给他，但由于这些灵性都很低阶，所以并没有值得一提的收获，即便偶尔得到秘传，也是残缺得不能再残缺的内容。
就算这样，斯威特也能在隐修会的聚会交易中赚得盆满钵满。
“之前斯威特他们献祭的项链中蕴含的‘熔炉’灵性高达三阶，因此才能得到包含前三阶道路的秘传，说起来，我之前在那个女猎魔人那儿获得到的灵性还未使用呢。”
索伦看向“弧月”命途的银白色灵性，被他捏成了橡皮鸭的模样，漂浮在灵泉水面之上。
他之前还想着直接将其吞入手掌中，但掌心处的嘴巴却十分抗拒，始终不肯张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自身的力量所限，还不能接受中阶超凡者的灵性。
轻叹一声，心想：“都铎一家还都只是一阶的超凡者，也不知何时能够发展起来，我这般模样也只能耐心等待了，不知还有多久这血脉树才能开花结果，我才能获得力量来剖开这一个个谜团。”
想罢，他的目光穿过无垠的林地，看向物质世界。
此时地下密室中，都铎家三人在家宴之后，便暗中汇聚在密室里，进行家族会议，密谈着关于超凡世界的事。
亨利听完威廉讲述他自己的经历，感慨道：“没想到竟还有这般命运的安排，就似乎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这一切。”
“总之我现在刚踏入‘圣杯’命途，成为一阶超凡者不久。我所在的派系以及道路，是由‘白骑士’所传承下来的，那是最初追随持杯女神的三骑士之一。”
威廉坐在书架下面，目视着亨利和斯威特，他将自己命途的秘密说与二人听：
“第一阶的‘圣杯骑士’拥有着这四种能力，其一是圣盾守护，能够消耗灵性，召唤出一个悬浮在我周遭的无形坚盾。”
“其二是惩罚之矛，能投掷出一根光铸的长矛，贯穿力极强；其三是圣杯祝福，通过向圣杯祈祷，便能够快速痊愈伤口，并且力量在短时间内得到增幅。”
“至于第四种能力，则与自己的誓言或者戒律有关，我的誓言与导师相同，因此能力也与他类似——我每收获一次善意的感谢，那么我灵体中的圣杯里就会注入一份灵液，这个灵液即能够短时间强化我的能力，也能够用于当作是‘功业’。”
说着，威廉抬起手，那一瞬间，有一个圣杯的虚影隐隐浮现在他的手里，而在圣杯之中，果真有一丝如同液体的存在。
接着威廉手用力一握，圣杯的虚影立即消失在他的手里，他微微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
“但可惜由于誓言，我得到的秘传并不能在家族中流传。我已经立下誓言，必须找一位完全适宜此道的弟子才能传承，若后面家族中有合适的人选，或许才有机会传承下来。”
斯威特听后，只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的超凡能力显得十分逊色，“圣杯骑士居然有四个能力，而且每一个能力都比我们这‘熔炉’强上不少啊！”
“但也因此很难进阶，必须要心性和潜力都要与此道相符合才行，而且后续也必须严格遵守立下的誓言和圣杯之道的戒律，一旦有所偏离，很难想象会有什么结果。”亨利担心地看向威廉，接着对他问道：
“威廉，你在黑鸦堡中接触的信息与我们不同，关于家族的发展，以及我们的计划，你有什么想法吗？”
威廉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很久，但不知道家里人是否会支持，不过此时既然被问到，他便说道：“现在家族人丁也就只有三人，单纯靠我们三人是办不成事的，若要成事，还得策动更多的人，得依靠……体系的力量。”
“你是说帮派的形式？还是说密教？”斯威特在隐修会里也听说过一些超凡者在凡人面前显露力量，建立起有一定影响力的秘密教派。
“不，帮派难成大事，而密教……诺城是持杯女神教会的地盘，是不可能有存活空间的。”
威廉否定了这两种形式，接着缓缓说出他自己思索出的答案：“我们需要的是领地和人民，贵族家族的力量在于领地上居民的供奉，除此之外，任何其他方式在这个国度都是难以行通的，只有拥有一片领地，成为真正的贵族，才是符合正途的规则，也是我们迈向我们目标的正确道路。”
斯威特却问道：“但要如何获得领地呢？等到你成年后成为真正的骑士，受封骑士领吗？”
威廉继续解释说：“不，那样也太迟了，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颇为激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