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隐约的不安。
听过她的办法,三人不自觉的笑了笑。
宋禾晓道“这种点子,也就我们坏人想的到了。”说着,挑了挑眉。
董秋初道“无所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三人二话不说,齐步走出了客栈。
刘府
此时因为刘颢的死,府上上下忙的不可开交,虽说刘颢混蛋,但对刘远来说,怎么着都是一同生活数十年,一时间不见了,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门外车马停靠,一位浑身傲慢的,身着华服绸缎的贵公子,探出了头,他卓资挺拔,身型笔直约着还要比贺兰邵始高些,午时的烈阳打在他的身上,让人感觉安全感爆棚,虽眉眼冷峻,但也偏柔些,他眼底的冷漠,只有在看到大门的牌匾时,眉头才得以舒展。
只有当门前的小厮喊了他一声“公子”,这位便是刘至林。
谁的功名不是一撮而就,他的不另外,塞外收关四五年,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的是,难得的回家,却是白缎哀嚎。
他的声音硬朗雄厚“阿姐呢?”
“不知,一早出去还没回来,但老爷已经在厅里等您呢。”
刘至林的凝重未减,行四方步小跑着上了台阶,跨进了刘府的院子。
厅内
刘远道“你突然回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我们刘家在圩阳,哪怕是前朝也是有名有姓,他沈氏不过是个叛乱头子,试问哪个氏族看得起他?”
刘远急忙劝阻“不可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不可乱说。”
刘至林冷笑一声“父亲放心,孩儿会找到那个薛熙”说着攥紧了拳头“抓住他,要他碎尸万段!”说着,咬紧了牙关。
是的!没错,这个薛熙到处祸害,只不过是刘氏家底不怎么厚,被坑了便缓不上,这也算是家到半个中落吧。
刘远长叹一气“害~”话语间还是落了泪,紧忙用衣袖蹭去“父亲也是撑得累了,此事也是令为父心痛,咱这偌大的家也就外头看着风光,府里的也是一月不如一月,你母亲的身体也愈发的差了,昨夜……”
刘至林屏凝住了呼吸问“母亲她怎么了?”
“昨夜刘颢死了,老夫跑进屋内,去看你母亲,谁知……那绢里咳满了血。”
刘至林看着父亲满脸的皱纹,哭的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少年将人抱在了怀里,刘远便放下了面子,在怀中失声痛哭。
那夜,全府因为刘颢的死,闹得满院子的灯火闪烁,巡查刺客,刘远第一时间便是跑到周夫人的屋子,安抚的时候周夫人说着丧气话,左右也是四五年没见儿子,为母亲的有些思念,京城离圩阳不算远,夜里就急忙修了纷封书信,传到京都让刘至林回家一趟。
刘至林安慰着刘远“父亲大可放心交给孩儿,与孩儿一身功名,绝不会落得家道中落。”他的眼神的坚定,扶着刘远的胳膊结实有力。“父亲尽快下去歇息吧,府上的事务由我料理。晚些时候,我和阿姐去看看母亲。”
这一瞬间,刘至林明白了,父亲已经不再身怀志气,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能力了,现在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这时门外小厮传话
“老爷,董秋初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刘至林默默的念了一遍“董……秋初”
刘远急忙道“快快快,有请。”
竹山
天道院
杜清杯闲来到幽心阁闲逛,先是看了眼门前的竹子,是竖了一根,得意着蹦蹦跳跳的走了进去。
走过满是花花草草的小道,隐约听到涓涓泉水声,就瞧见了屋舍四五间,尚幽练着剑,温如玉一身淡绿色的轻衣,坐落在院中,闲庭逸事品着茶,动着笔写着书信。
轻声一句“清杯”少女欣喜望去,目光看到温如玉时控制不住的笑了笑。
“师兄,这天越来越冷,还是不要坐院里,免得落了病症。”
温如玉收回笔,为少女倒了一杯茶“这么快就忘了?师兄最不怕冷。”一提到这点,杜清杯就总会露出一副看窝囊废的眼神。
“是是是,不知师兄在写什么?”
“修了封给秋初的信,你可要添点吗?”
杜清杯挽着少年的胳膊,头轻轻蹭着胳膊,跟只小猫似的“好,嗯……”神情渐渐落寞“就说云纪在雅轩庭找到了之前师姐最爱的一本雅集,还有下次下山,千万别忘了我。”
温如玉宠溺的摸了摸头“好,还有吗?”
“没有了,我来找师兄不过是搀师兄的手艺了~”
“那就晚膳留在这用吧,想吃什么?”
杜清杯坐起身,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就这些~不多不少,也就六道菜,六六大顺~”
温如玉放下笔墨,折好书信,接过少女递来的纸条“那就劳烦小师妹,把信寄出去了。”
杜清杯拿过信“小问题。”温如玉拿着纸条,转身离去时,杜清杯无意间瞥到了尚幽的身上,又恍惚着看了看自己,腰上系着一模一样的玉牌。
杜清杯略带错愕,小步走去“你!你腰上的玉牌从哪偷来的。”
尚幽呆呆地放下剑,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杜清杯小跑到他身边,二人的玉牌的正面刻着一模一样的竹林兰花,但翻过背面,杜清杯写着自己的名字,而尚幽写着“温如玉”
杜清杯怒从心起,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厌恶“你不知道这是师兄的玉牌吗?”
尚幽道“这是……师父给我的。”
“师父?谁是你师父,天道院内只有一个师父!快点给我摘下来!”她伸手去摘时,却被少年一个灵敏转身躲开了。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杜清杯,凭什么一个资质平平,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会来到天道院,想到董秋初对他的提拔,温如玉对他的悉心照顾,杜清杯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你竟敢躲开?”她愤怒的将尚幽手里的剑打掉“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赶出去!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待的地方!”
其实他都看到了,温如玉对杜清杯的温柔宠溺,他们二人相处数十年,和自己这个无家可归的外来者怎么比得了。
是的……自己无家可归,连这个名字都是别人施舍给自己的,从前他也是有父母邻里的疼爱,他们会叫自己的小名,会为自己做爱吃的菜,会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
思绪停留到这里,眼眶留不住了泪,弯下腰捡剑的视线开始模糊,杜清杯一脚踢开了剑“你不知道你灵根就烂吗?真当自己练练就是个大侠了?”
尚幽抹去眼泪,抬眸道“你非与我过不去吗?”
杜清杯冷笑一声“哼,是我和你过不去吗?明明是你!你现在又在和我装什么可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她一样!天生的坏种,现在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怎么憋的住不笑的呢?”
尚幽怒击反驳“我没有!”
杜清杯推了他一下,少年一个踉跄跌倒“装!你继续装,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你,如果不想被赶出去,今晚的饭桌上别让我看到你。”说完,还不解气的将人狠狠踢了一脚,一脸厌恶与不屑转身离去。
这一刻尚幽如风中摇曳的一支芦苇,随时都有可能被空中冷风挫折。
温如玉烧了一桌的菜,带着梵佛一起,喝着小酒聊着天,一副其乐融融,温如玉被梵佛多劝了好几杯,脸颊也微微泛红,最后三人抽了条子,杜清杯洗了碗。
夜深时刻,梵佛与杜清杯二人一同,搀扶着少年回了屋。
梵佛吐槽道“大师兄酒量真差,哦对!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呢?”疑惑之际。
杜清杯沉默片刻,回道“尚幽”
梵佛也有些醉了,四下张望“他又病了吗?”
杜清杯见势顺道“你管他做什么?”
梵佛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可不一样,大师兄先前找我问药方,我以为是要我煎药,调理他的身子,谁知是师兄亲自拿回幽心阁,亲手给尚幽煎药,坐在小炉子旁边,一熬就是三四个时辰呢。”
说着打了个嗝“自从樊柒柒之后,好像师兄再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了。”
杜清杯听完这话,脸色直接铁青,拉着醉晕晕的梵佛出了门,不可思议的问“给的什么药方?”
梵佛揉了揉眼,语气也开始含糊着说道“清杯~别问了,明日再与你说吧。”不给少女再问的机会,一头栽倒在地,睡了过去。
这后来还是通知来了云纪,将梵佛送了回去。
那一夜杜清杯辗转反侧,一夜半梦半醒,没睡的踏实。
那一夜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间,一刻间温如玉脖颈被划破,浑身是血的躺着。这真真切切间,少女还是被惊醒了,这一刻想赶走尚幽的人更甚了。
圩阳刘府
他们几人才得真正的见面,刘远疑惑身边的姑娘“这位是……”
“醉月楼司马氏,宋禾晓。”这两个人舅舅带一个姑娘,也算影响深刻人尽皆知。
刘远道“这位是乃老夫犬子刘至林。”言闭,由于翰康王提到的只言片语,董秋初视线也开始不自觉的打量。
刘远则嘱咐身边小厮“快快,把至丛赶紧给我带回来。”
贺兰邵始道“刘伯,人家和情郎相会呢,你这岂不是扫兴。”
刘至林诧异问道“情郎?”
刘远则打圆场,看了看周围人多眼杂,便说道“各位还是挪步回屋内说话吧。”
几人落了座后,董秋初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半真半假的复述给了他们。鬼魅与刘颢曾经相爱,死的不甘心化作厉鬼,当完了心愿,就该消散了。
刘远感叹道“原来是香火不够啊~各位若是寻得骨灰,必会寻得一块风水宝地葬去,添些香火好了。”
宋禾晓道“他们从前恩爱两疑,不如就藏一起好了,也好断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贺兰邵始道“此言有理,刘叔叔在下面也不会太孤单。”
董秋初道“既是可怜之人,道观里立个牌子。”
许久不说话的刘至林开了口“虽说我叔叔罪恶至极,毕竟他也是刘氏的人,”说完这话气氛达到了冰点,招手示意刘远先下去休息。
宋禾晓见刘远离开这里后,问道“什么意思?”
“再怎么有理,我们刘家有祖坟,有历代祠堂,也不该和一个乡野里的孤魂野鬼葬一起。”
董秋初见他来者不善,气势也不输“你们刘氏有后代相承,祠堂受祖宗相护,是我们多言了。”
刘至林冷笑一声“哼~放心,管它怎么个无辜可怜,害了我刘氏的人,我!刘至林第一个治死它。”
这多了个刘至林,他们的计划完全被打破了。
宋禾晓不屑道“那愿刘将军心想事成。”
刘至林缓缓站了起来“天道院……”他理了理袖腕“江湖里最不缺除妖的门派,董小姐你虽然本事了得,但少了些果断。”这刘至林语句之间,未被他们的只言片语影响,心境沉稳有力,平等的看不起他们任何一个人,
刘至林道“家中母亲尚在床榻,需我料理,这里的事我会料理,各位如果无事,刘某就不多留了,”言闭,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逐客令一下,三人震惊带着错愕。
宋禾晓惊奇的问道“他一直这么自大吗?”
贺兰邵始耸了耸肩“我也没法子,你要是心里不畅快,去找刘至丛谈谈”
宋禾晓略带烦躁“这可怎么办呐,他肯定是去找万剑宗的人,他们收钱就抓。”
董秋初道“只能去寻到它的骨灰,藏起来。”
贺兰邵始转了转小脑瓜“也好,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说着看了眼宋禾晓,指着她鼻子说道“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点子害我们。”
宋禾晓甩去他的手指“哼!把我说太蠢了吧,想害你们昨晚我救你们干嘛?”
贺兰邵始则道“我看你长的就一脸坏相,脑瓜子里全是害人的法子。”
宋禾晓狠狠地敲了他的头“要论坏,我可得喊你说祖宗。”
他们嬉闹着离开了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