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令如山
嬴政再次看向地图,心中却隐隐不安:“北燕居然还能分兵天牢关,说明他们的总兵力在我们之上,北燕的军队大部分又都是骑兵,此次又是在平原上作战,优势在他们。”
咚!!咚!!
啰!!
恰巧这时,沉闷的操练号声响彻整个军营,如滚滚雷霆般回荡在天地之间。
嬴政竟觉胸腔激荡,体内原古的野性被号声勾起。
“自从朕卧病以来,似乎许久未听到过军营里的号声了。”
嬴政用力握了握拳,久违的力量在体内膨胀,感受着自己年轻的身躯,令他兴奋不已。
“看来穿越对朕而言并非坏事,也罢,且看看那些将领是如何操练兵马的。”
说着,嬴政当即披甲执矛,扭头却看见挂在铜钩上的一把剑。
此剑剑身修长,剑柄处挂有一枚龙纹玉佩,剑身则刻着“火德”两个大字。
“天子剑……”乃大周王亲赐,天子特许,可越过天子,先斩后奏!
嬴政冷哼一声,却也将剑取下入鞘,挂在了腰间。
出了帅营,数名玄甲兵便跟了上来。
瞥见他们腰间各挂着一枚印有“秦”字的令牌,嬴政知道是自己的亲兵,当即领着他们向校场走去。
不多时,众人走上将台,嬴政抬眼望去,便见艳阳下尘烟四起,将士们皆披坚执锐,刀枪劈刺,寒光点点;声若洪钟,喊杀声四起。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问身边的亲兵:“这是谁的部下?”
“回禀督帅,此为沧、凌二州的兵马,由岳尘老将军统领。”
“嗯,不错。赐酒食犒劳其军。”嬴政心中欣喜,抬眼却瞥见远处一片军营内寂静无声,仿佛方才响起的操练号与他们无关。
嬴政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抬矛指着那边问:“那边营区怎么回事?为何不来操练?”
亲兵被问得愣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回道:“回禀督帅,那边……是南州军,由朱晓将军统领,他们……和我们的操练时间不一样……”
“嗯?不一样?”嬴政目光一凛,“军心不统,乃是大罪!本帅莫非没有设立军法?”
毕竟刚穿越到这里,嬴政也不确定这具身体之前有没有做过什么。
谁知亲兵却摇了摇头:“朱晓将军乃是王朝老将朱盛的儿子,其弟朱由为监军,军中又有镇国公之子赵暮将军撑腰。
您之前说他们身份特殊,让我们不必理会。”
嬴政听到这,眼中寒意涌现:“也就是说本帅立过军法。”
“是的督帅。”
当即嬴政手一挥,喝令道:“擂聚将鼓!”
“诺!”
鼓手们听今,一声声鼓响如奔雷般响彻军营。
咚!咚!!咚!!!
鼓响之后,操练的士兵们以迅雷之势在将台下,以方阵集合待命。
一队玄甲锐士在方阵中极为显眼,他们脸上还挂着汗珠,却依旧位列整齐,前方的几位将领更是表情肃穆,连白立和臧离也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在玄甲军前站定。
玄甲军约莫两万有余,是嬴政的亲卫军,带兵将领都是氏族宗亲和家将,自然为嬴政马首是瞻。
但沧凌二州的兵马本就是听朝廷召集来的,他们并没把年仅十七岁的督帅嬴政放在眼里,站在这里实际是给朝廷面子。
现在他们都在底下窃窃私语,沧凌二州的将领更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台上的嬴政。
可渐渐的,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底下的窃窃私语逐渐平静,他们齐齐望向将台上的嬴政。
此时的嬴政横眉冷目,不怒自威,眼底更是杀意涌现,目光仿佛利剑般刺进了士兵们的胸膛,这股威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现在谁也不敢说话了,那些将领瞟了眼南州军的营地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将头低下等着发落。
就这样静默了一刻钟,南州军营地内才零零散散有几队人马来到将台下。
“再擂一遍!”
嬴政语气中带着怒意,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咚!咚!咚!
第二遍鼓声响完,南州军军营内士兵乌泱泱一片冒出来,几员将领急匆匆领着人马来到将台下集合。
为首一员大将面色潮红,身上酒气弥漫。
亲兵对嬴政耳语道:“这位就是朱晓将军。”
嬴政点了点头,手握在剑柄上的力道却大了几分。
待南州军集结完毕,嬴政走下将台,缓步来到朱晓面前。
朱晓膀大腰圆,比嬴政还高一头,此时他打着酒嗝,不敢看嬴政的眼睛。
“你们可知不遵军纪的后果?”嬴政面沉似水,朱晓被盯得不敢抬头,更不敢答话。
亲兵走过来轻声道:“禀督帅,不遵军纪者,当斩。”
闻言,朱晓浑身一震,猛地抬头,对上了嬴政杀意涌现的眼睛。
“既如此,来人!将朱晓拖出辕门问斩!”
声音如晴天霹雳,朱晓和他身后的将领都愣了一下。
两名亲兵已经迅速上前准备拿下朱晓。
朱晓身后若干将领当即纷纷拔剑,护在了他前面。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们将军!”
朱晓这时反应过来,向后瞥了眼赵暮,一下子竟有了底气,他挺起胸脯,不屑的道:
“嬴督帅,你差不多得了!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带兵跟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帅了!”
“侮辱三军大帅,目无军纪!速速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
众人剑拔弩张,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黑色铁流奔腾而来,将朱晓等人团团围住。
领头的将领嬴昭,是嬴政堂叔,此时直接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
而白立和臧离,则带着两排手持铁枪的玄甲锐士将赵暮与南州军一行拦在了外面。
众人被气势所吓到,朱晓顿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其弟朱由则颤抖着身子走上前,努力压制恐惧,脸上堆着笑:
“督帅,咱们父辈同在朝中任要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为难彼此呢?”
闻言,嬴昭侧头不放心的问道:“吾侄,此当若何?”
嬴政则面沉似水,语气凛冽:“军纪不斩不立!”
“喏!”
嬴昭遂拔剑前挥,喝道:“进!”
轰!轰!
数十名手持斧盾的玄甲锐士步调整齐,将包围朱晓等人的包围圈不断压缩。
“未得我令,擅自于军中饮酒,延误军事,此尔罪一也!
“身为朝廷命官,兵马将校,却致三军军心不统,此尔罪二也!
“剑指三军大帅,目无军纪,此尔罪三也!”
嬴政步步紧逼,随即刷!的抽出腰间的“天子剑”横在身前,目光森寒:
“此为‘天子剑’,见此剑如见天子。尔等剑指天子,其心叵测,此尔罪四也!”
嬴政的话仿佛一记闷捶,打得朱晓等人心头一颤,手中佩剑“当啷啷”掉在地上,众人慌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赵暮虽被隔开没有看见,却听得清楚,他哪敢上前说情,当即也领着众人跪下。
“最后一条罪状,本帅若上报天子,足以夷尔等三族!”
嬴政的话仿佛一把利剑,朱晓只觉得后颈发凉,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趴在地上的身体更是颤抖不已。
“但念令尊为朝廷作出的贡献,本帅可不予上报。”
闻言朱晓长吁一口气,吊起来的心慢慢放了下去,三族保住了!
嬴政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朱晓,一字一句的道:“本帅只要你们的首级。”
朱晓身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而威严的脸。
嬴政用剑抵着朱晓的额头,双目如刀,语气威严:“朱将军,谢恩吧。”
朱晓心中一紧,将头重重顿在地上:“臣,谢主龙恩……”
“来人!将朱晓及其部将,推出辕门斩首!”
“喏!”
十余名玄甲锐士迅速上前,将朱晓及其部将架着向辕门走去。
“朱由。”
“臣…臣在…”
朱由心中一颤,慌忙跪行至嬴政面前,再拜伏地。
嬴政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身为监军,应监督将帅,申明军法,却纵容军士违乱军纪,贻误战机,理应处斩。”
朱由浑身一紧,心里却松了口气,“理应”这个词说明他还有活路。
“但念及令尊年老,膝下只余你一子,便只革你军职,杖责十二,不日谴返回京。”
朱由长吁一口气,语气都有些颤抖:“多谢督帅开恩。”
言罢,朱由便被两名锐士架着走向一边,不多时便传来一阵阵闷响和痛苦的哀嚎。
此时,朱晓及其部将血淋淋的脑袋被分别放在木盘上呈了上来,三军见此无不骇然变色。
嬴政则满意的点了点头:“拿下去待军正写明罪状后,并其尸首一同发往京城。”
“喏!”
数名亲兵端着盘子退下。
嬴政双手杵着剑,眼中虎威迸射:
“赵暮赵将军。”
“末将在。”赵暮急忙起身来到嬴政前面几步远,躬身抱拳。
“军中不可无将。今朱晓被斩,南州军群龙无首,本帅特命你为南州军统将,操练兵马,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赵暮再次躬身抱拳,退了下去。
嬴政收剑入鞘,转身走回将台,俯视一圈,但见众军整齐肃穆,已然没了之前的鄙夷之色。
对此他非常满意,当即手一挥,喝道:“开始操练!”
“喏!”
咚!咚!
操练号再次,三军没人再敢怠慢,纷纷列阵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