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前会议
嬴政回到帅帐坐定,白立和臧离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这是末将整理的全军辎重,还请督帅过目。”
说着,白立躬身将一份竹简呈了上来。
嬴政接过后展开仅看了几眼,便不禁频频点头。
其实他通过脑海中的记忆,已经知道全军的所有信息,让白立二人去收集,主要是想测试一下他们的办事效率和忠心程度。
“不错,记录的很详细。”嬴政满意的笑了笑。
感觉到气氛缓和,白立和臧离相视一笑。
“我等早看朱晓之流不顺眼了,今日杀得干脆,督帅好生威风!”
“只是督帅为何要让那赵暮得了兵权?”
赵暮是镇国公赵攸之子,素来与嬴氏一族不和,让他掌了兵,保不齐会背后捅一刀。
对此嬴政摆了摆手,不置可否的道:“朱晓之流,无能之辈耳。而赵暮身为战场宿将,统兵与指挥能力不在你我之下。有他统兵,与北燕的战斗,才会更有胜算。”
白立和臧离恍然大悟:“督帅格局之大,非我等能及!”
闻言嬴政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将斥候收集的信息递给二人,表情严肃道:
“此次北燕进逼天牢关,意在引诱我军支援。天牢关那本帅已加派斥候打探,其主力处本帅也欲增派人手。”
说罢,嬴政看了一眼底下二人:
“派别人去我不放心,二位将军心思缜密,不知可愿一往?”
白立、臧离二人相视一眼,当即拜伏于地:
“末将定不辱命!”
随后二人便各领一队斥候出了营寨。
嬴政则看着帐中的舆图,浓烈的担忧萦绕在心头,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亲自带兵,这比自己在咸阳为前线大军筹备粮草累多了。
想到自己前世手下的名将,嬴政不免一阵怅然:
“不出世的名将少有,不知如今朕的麾下可否有这么一员将领?”
他不是没在记忆中寻找过,奈何无全信息。
脑海中的记忆似乎与身体原主所经历过的事有关,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也正常。
想到这,嬴政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
两日后,前去探查天牢关的斥候来报:
“敌方斥候多次与我方交手,似是想驱离我们。”
“大概在什么位置?”
斥候闻言,忙走到舆图前指着一条山谷:“就在这附近。”
嬴政看过去,这条山谷是去天牢关的必经之路,敌方斥候这么紧张,想必是设有伏兵。
“报!”
恰在这时,又一名斥候急步入帐,单膝跪地,双手捧着一张绵帛道:“白立将军差某送来敌军营寨舆图。”
闻言,嬴政快步上前拿起绵帛来看。
只见上面勾勒出一大两小三个营寨,旁边还标注了敌营的大体位置,连他们放马的地方都标了出来。
嬴政欣喜万分,连声叫好,随即便下令道:“擂聚将鼓!”
“喏!”
帐外的鼓手领命,奋力敲起鼓来。
咚咚咚咚!
高昂的鼓声传遍整个营寨,不一会儿,帅帐内将领们鱼贯而入,雁列两旁。
有朱晓的前科,再也没人敢不拿军令当回事了。
见诸将到齐,嬴政便将绵帛传了下去,让他们依次传阅。
同时,他将天牢关的情况和斥候打探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不知诸位将军,可有计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曾经周王三次举兵伐燕,皆大败而归,丢失国土千余里,中原自此转攻为守。
如今周王病危,轮到了北燕南征,他们作为防守方,实在不明白嬴政说这话的意思。
难不成是想主动出击?
嬴政还真有这个想法。
见诸将皆低头不语,他便率先开口道:
“不打一仗难以知敌虚实,本帅欲派两拨兵马,一支进抵天牢关,一支奔袭葛陂(敌军主力驻扎地)的养马地。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诸将听言,慌忙劝谏。
“敌军骑兵众多,纵使趁敌不备,恐怕也难以成功。”
“末将认为天牢关之敌,乃是引诱我军支援,好于山谷中伏杀,到时只恐损兵折将,军心动摇!”
“有道理!有道理!”
“……”
嬴政听了默默点头,这些将领并不傻,只是被打怕了。
“那诸将对此可有良策?不必拘谨,但说无妨。”
这下他们又沉默了,嬴政不免有些恼火:
“莫非全军上下没有一人敢与燕奴一战?”
此时赵暮却站了出来,向嬴政躬身施礼道:“颤督帅,北燕骑兵众多,又多次击退我军,此时其兵锋正盛,末将以为当以守待攻,切勿冒进。”
嬴政眼皮一抬,盯着赵暮。
周王三次北伐,一次是赵攸带兵,两次是嬴异人。赵暮这时候说这个,估计是想嘲讽嬴政不懂兵法。
对此嬴政不仅不恼,反而赞同了赵暮的说法,他确实没带过兵——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但他从原身的记忆中了解到了两样东西:土城和土“长城”。
土城作为临时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只需要能容纳兵马和粮草,规模并不大,主要作用是御敌;
土长城与上同理,施工难度小,一般只有十尺高度(大约3到4米),主要是防御骑兵。
嬴政走到舆图前,指着仪城道:
“既然要以守待攻,那在此城以北修筑城防,徐徐北进如何?”
闻言,赵暮颇感意外,嬴政的反应像是默认了自己不会带兵的事实。
诸将对此也没有再提反对意见,而是聚在舆图前仔细端详起来。
按嬴政的方法,走一段距离——大概三十里,修一座土城,一点点往北推进。这是个笨办法,但却很稳妥,问题也很多。
老将岳尘站出来拱手道:“此法虽极为稳妥,但战线拉长,若敌军占了土城,断了我军粮道,于后勤恐有不利。”
嬴政闻言点点头,他也考虑到了这个。
之所以一直处于被动,就是因为北燕骑兵居多,周军机动性不如他们。
但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因此诸将围绕着这个展开了讨论。
而嬴政的目光落在舆图上西边的某一处,他指着问道:“驻守江口的是谁?”
诸将一愣,不是在讨论北进吗?怎么又扯到江口去了?
众人俯身看去:江口城位于常江渡口,是北燕水路南下的要冲,因此这里常年驻有五万水军把守。
“禀督帅,江口守将乃是陈备。”
典武校尉张仪答道。
嬴政眉头一挑,一个计划悄然而生,随即他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众人听罢,皆双眉紧皱,沉思不言。
嬴政趁机观察诸将的脸色,他发现所有人的脸上都有忧虑,但不乏有跃跃欲试的表现。
对此他心下一定,吩咐张仪道:“书信一封派往江口,务必十日内送到。”
“喏!”
张仪领命退到一旁,在案牍上铺开一张锦帛动手写起东西来。
诸将知道嬴政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再多话,静待差遣。
嬴政扫了众人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便作出了部署:
由宿将赵暮与赵修(赵暮之子)为先锋,领兵一万前驻仪城,并从当地征召民夫,于城北三十里处筑城;
大将典元与嬴烈(嬴政大伯)领兵三万,护送粮草于后跟进;
老将岳尘与孙恪领兵两万,走洛河,进常江至江口,之后的事见机而行;
大将王势领两万兵为右路偏师,伺机攻取淮阳;
大将匡仪领两万为左路偏师,伺机攻取漳图;
嬴济(嬴政堂兄)领兵三万驻守璞城,为全军供应粮草;
最后嬴政自领七万为中军,于典元之后跟进,接应三军。
部署已毕,还算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诸将拱手称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