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米尔尼斯部落
当埃阿斯终于踏上其所观测到的土地上时,他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沉重的疲惫感几乎要击垮他。
他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寻找芬里斯土著,但直觉告诉他在这里入睡不够安全,他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沿着海岸线行走。
暴风雨已经在黎明中逝去,寒风呼啸,开始有雪花飘落,这是严寒到来的前兆。
峡谷连绵不绝,埃阿斯跋涉其中,为自己谋得了一处栖身场所:布满青苔的洞窟旁。
在卡迪亚的战场上,埃阿斯曾在停战的空闲时光中听过火嚎大连的狼主谈起过他们那冰天雪地的家乡。
非常简单的常识,凭借洞窟的干燥性,埃阿斯也能确认这里曾经栖息过或者正在居住着什么巨型食肉动物,只是不确定是什么。
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不言而喻,但埃阿斯同样需要一场狩猎来为自己提供食物。
灵能法术,亚空间铁甲,它为埃阿斯带来大量在群山与地层中蕴含的金属元素,埃阿斯如同高明的工匠一般将其塑造成型,他的双拳在山体上凿出深坑,随后便用这层装甲覆盖了自己的栖身之处。
战士终于取得了他应有的休息,而掠食者也正在归巢的途中。
如同所有星际战士在战时休息一样,埃阿斯只关闭了自己一半的大脑,另外半脑则处于警惕状态。
雪开始变大,逐渐覆盖了埃阿斯的栖身洞穴,任谁都无法发现这里曾经出现过人类的痕迹。
过了许久,一种不和谐的音调出现。
先是窸窣的声音,这声音很轻,埃阿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随后是重物踏向地面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急促,逐渐连成一线,危机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埃阿斯逼近。
随着一声嗜血的咆哮,埃阿斯终于从睡梦中被惊醒,他的身体在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正常运作。
等到埃阿斯能够对危机作出反应时,那只巨爪如同撕碎纸片一般便轻易地划开了埃阿斯所构建的简易工事。
灵能在瞬间涌出,巨大的冲击将这白雪连同防御工事一同掀开,攻击者被暂时逼退,埃阿斯一跃而起,发现一只巨熊正阴狠地盯着他。
这只芬里斯雪熊爪子长达十五英寸,它的嘴边仍然挂着被捕食者的血迹,眼角布满黑纹,眼睛闪烁着可怕的白光,即使在雪熊族群中,它都仍属于强壮的个体。
它的愤怒并不是源于饥饿,而是有生物胆敢接近它的领地。
埃阿斯不会去拿雪熊的爪子测试他现在身着护甲的坚硬程度,他也需要一场搏斗来活动筋骨。
野兽的凶性总是让它们率先失去耐心,更何况它眼前的生物体型远逊于它,震耳欲聋的咆哮提醒着埃阿斯战斗一触即发。
埃阿斯赤手空拳地面对着野兽,他的眼睛里同样迸发出嗜血的光芒,他太饿了,他需要进食。
芬里斯雪熊的移动比起星际战士还要快得多,当它完全站立时,体型甚至是埃阿斯的三倍还要大。两只巨爪携着千钧之力落下,埃阿斯看准空隙躲过雪熊的扑击,随后猛然一拳砸向雪熊的腹部。
庞大的野兽抛飞开来,直到身形撞在巨石上才停下,埃阿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芬里斯会在之后被帝国的学者们划分为死亡世界,倘若他的力量没有经过灵能加持,可能根本无法撼动如此巨兽的体重。
也就是说,正常的星际战士在没有装备加持的情况下,与芬里斯雪熊搏斗很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雪熊的低下智慧很难理解为什么在它眼中瘦小的生物能够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它厚实的脂肪层与强壮的骨骼保护着它不受伤害,这次冲击使它明白眼前的奇怪生物似乎并不弱小,它已经有了逃离的想法。
然而埃阿斯的动作却使它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这个生物竟然背朝着它。
灵巧的闪避使得雪熊未能伤到埃阿斯分毫,他的灵能凝结成闪电,在不断的交战中,雪熊逐渐变得伤痕累累,大量的血迹顺着它身上的伤口流向地面,而更多的是伤口被高温灼烧,焦炭中是不会流出鲜血的。
它没有逃跑的理由非常简单,埃阿斯在它眼中也已经是伤痕累累。
然而事实上,埃阿斯抽去了血液的气味,伪造了自己的伤口,以让巨熊与自己搏斗,恢复到作战的状态。
直到致命性的爆炸掀开了雪熊的腹腔,它才在临死前发现自己遭受了欺骗,埃阿斯眼中的凶狠光芒远胜于它,它才是被捕食的对象。
随着不甘的吼声散去,芬里斯的掠食者倒在漫天大雪之中。
燃烧将血液蒸发,海边岩石的缝隙中有少量的盐分,烤肉的香味开始弥漫在这荒野之上,埃阿斯转动着他制作的简易岩石烤架,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强者不用害怕遭到捕猎,也许在此刻的芬里斯陆地之上,埃阿斯就是最为强大的顶级捕食者。
基因侦测神经让埃阿斯获得了一些周边的地区信息,但是对他没有丝毫帮助。
巨熊的毛皮被他整个剥下,粗糙地覆盖在自己的盔甲之上,雪熊的头颅则被他完好的保存下来,以待找到部落请求他们帮自己制作头盔。
烤肉的香味以及血腥的蔓延招致了芬里斯狼群的到来,而当它们看到埃阿斯浑身浴血地披着雪熊的毛皮时,却又立马与他保持距离。
狼群就这样紧跟在埃阿斯的身后,伺机发动攻击,直到灵能冲击的爆炸在狼群的中央出现,带走了五匹芬里斯狼的生命后,狼群才仓皇逃窜。
在密林之间,埃阿斯的足迹印在了皑皑白雪之上,他在寻找同类,他在寻找猎人留下的痕迹。
捕兽夹,简单的套索,挖好的陷阱,这些都将成为他探寻土著的线索。
突然,埃阿斯脚下一空,迅捷的反应使他没有踏出那一步,但他依然以十分狼狈的姿态挂在陷阱的边缘处。
他抬头向上望去,一块巨石正绑在陷阱正上方。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才能布下的精巧陷阱,埃阿斯的心为之激动起来。
在原地等待了两个日夜之后,埃阿斯终于等到了两名前来查看陷阱情况的猎人,他身着熊皮的庞大身影让猎人一时间误以为自己正面对着站立的芬里斯巨熊。
他们掷出长矛,但埃阿斯轻易地便接下了这些长矛。
“等等!”
猎人们这才看清埃阿斯的面容,他们眼前的巨人不仅高大,体型也几乎是他们的两倍宽。
埃阿斯很快发现另外一个难题正摆在他的面前:沟通。
毫无疑问,通过发音,埃阿斯能辨认出芬里斯土著语是低哥特语的变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理解其含义。
在通过难以形容的蹩脚手势以及张开双臂并半跪表示自己的友好后,埃阿斯终于让两名芬里斯猎人放下了手中的猎刀,他带领猎人找到了已经被完全冰冻的芬里斯狼的尸体,并带着巨熊的头颅回到了部落。
通过近五天的学习后,埃阿斯已经能够简单地与部落人进行交流。
部落名为米尔尼斯,是乔尔海姆上的一个小型部落,在芬里斯的寒冬到来之际,他们需要获取足够的猎物。
两名猎人名为伊戈尔和苏比,他们是部落的支柱猎人,其余强壮的成年男性在祭司的带领下于暴雨之夜出征捕猎海龙,至今未归。
芬里斯崇尚力量,但不崇拜杀戮,埃阿斯在他们的教导下对猎物保持尊重,使他很快就赢得了米尔尼斯部落人群的好感。
虽然在技巧上有所欠缺,但埃阿斯那娴熟而高效的攻击却也令伊戈尔与苏比惊叹,在埃阿斯的帮助下,米尔尼斯很快就捕获了足够的猎物,这也使得埃阿斯在部落中获得了崇高的威望。
他也因此获得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名字:Diaesir,意为半神。
但埃阿斯更喜欢他们称呼他的本名。
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寒夜中,埃阿斯与部落的人们围坐在帐篷前的巨大篝火旁,为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埃阿斯,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杀死雪熊的,你的讲述并不可信。”
“老苏比,技巧与信念,他能帮助你逃脱莫凯(芬里斯人口中的死神)的追捕。”
埃阿斯裹了裹他的熊皮大衣,尽管他没有感到丝毫寒冷。
苏比看到埃阿斯的动作,给他递去了蜜酒(Mjod),埃阿斯非常喜欢这种高能量并且带有甜味的酒精,比起M41时期太空野狼的那些蜜酒从味道上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火嚎大连营地中的蜜酒,与其说是饮品,不如说是饮品味道的航空燃料,还掺杂着血的味道。”
太空野狼的蜜酒对于凡人来说是剧毒,埃阿斯早已有所耳闻,但当他第一次在卡迪亚上接受太空野狼的招待时,那种味道还是让他终生难忘。
他不忍辜负野狼们期待的眼神,说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为违心的话语:“美味!”
那些芬里斯汉子们大笑着猛拍他的肩膀,称他是灵铸利刃战团中最为勇猛的战士,也是最有品味的人。
孩子们的呼喊将埃阿斯从回忆中拉回:“长老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