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人类之主（下）
在远征发起前的一个泰拉月内，掌印者议政厅的任何人都熟悉了埃阿斯的身影出现在这里，因为他总是前来贯彻人类之主的意志，人们开始称呼他为帝皇的节度使。埃阿斯非常疑惑，他并没有进行调兵遣将之类的任务，他只是作为行政调查员来征讨大家的意见。
宰相于某次午餐时为他解答了疑惑：帝皇作为帝国人民的精神领袖与军事统帅拥有绝对统治力。他的话语，任何人都会去认真倾听，并以听到了帝皇的圣言为荣。埃阿斯带去的不仅是问题，更是人类之主的恩赐。
马卡多挑着眉发问，同时在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绿宝石戒指：“你最初见到帝皇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
埃阿斯有些感到难以启齿，他知道自己的作为曾经显得非常愚蠢，但他仍然直接回答：“毫无疑问，他就是神。”
“那么现在呢？原本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人类之主天天在你面前发号施令，甚至不避讳在你面前教导原体，那种距离感消失了吗？”
“不，我仍对帝皇保持绝对的尊重与忠诚，我将他对我的信任看做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但，我现在认为他与……”埃阿斯顿了一下，“凡人，任意一个普通人，别无二致，只是他尤为强大。”
马卡多转头看向华丽的门厅处：“他说你不会对历史产生改变，但我看到的，是他在面对真相的明镜后抛却了自己的骄傲与固执。帝皇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而不是充满神秘感的领袖。换句话说，他现在正在成为我最初见到他的那个样子。”
“你那个时代，帝皇真的是这副模样吗？”
埃阿斯低头不语，他若是在自己生活的时代曾前往泰拉朝圣，目睹王座世界的一切，必定能够为帝皇带来更大的帮助。
看到眼前的战士陷入沉默，马卡多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
埃阿斯的负罪感没有必要地变得越来越沉重，他在尝试背负他所不必承担的责任，他变得，越来越像……
“今晚，你需要回到掌印者的大殿，在那里，帝皇与我会亲自教导你。并为你解析一名星际战士的未来，他的名字叫做埃阿斯.狄修斯.尔根。”
在埃阿斯再次回到掌印者殿堂时，淡绿色的符文笼罩了他，埃阿斯没有抗拒，他知道帝皇的安排。如果这时有其他人在场，他们就能够看到节度使的身影正在慢慢淡出现实世界。
“小伙子，该起床了，帝皇设计星际战士的时候应该考虑过这类问题。”
单调的声音将埃阿斯唤醒，他发现自己从未见过的金属异形正屹立于他的身旁，没有任何思考，拥护之手即刻聚集起蓝紫色的灵能烈焰覆盖了异形，对手的身体在顷刻间被撕裂熔解。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异形如液体般的身躯竟然再度融合聚拢，他在向埃阿斯行了一个标准的迎宾礼后离去了。
埃阿斯猛地回头，帝皇与马卡多一大一小的身影就倚在金色拱门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他刚才没有注意到他们。
“如利剑一般，但不够敏锐。”这是帝皇的评价。
“恰恰相反，我觉得战士做的恰到好处，至少没有毁灭这个房间，我不认为你忍得住。”这是宰相的看法。
埃阿斯跪伏在地，在他看来，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激，完全是一种亵渎和冒犯。但马卡多将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看到宰相的眼中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埃阿斯才稍稍冷静了一些。
“如我所说，今晚帝皇将亲自解读你的未来，并剖析灵能的本质……”
帝皇开口：“仅是个人之见。”
“是的，帝皇他一向谦虚，但事实上对于灵能的运用，没人能比他更加熟练，也没人比他更了解亚空间。”
帝皇的右手轻轻一挥，灿烂的银河图景便布满了整间密室，埃阿斯与帝皇置身其中，仿佛学生与他的导师在游历星海。自埃阿斯接触天空以来，他从未意识到宇宙的美丽与平和，帝皇为他填补了这部分空缺。
星空图景突然变得平整，紫红色的混乱风暴契合了另外一面，埃阿斯知道，这一面就是亚空间。
“自我诞生于世界之上，我便一直以不同身份观察人类的发展，我见过人类最灿烂的文明顶峰，直到智械叛乱与肆虐的亚空间风暴摧毁了一切。在旧夜的时代，我曾认为这便是人类终局，但当我遇到马卡多并与之交谈后，我改变了想法。”
帝皇眼中的金色光芒消失了：“而你的到来，令我更加注重过程，而非进度。因此我才会为你解惑。”
帝皇的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棋子，棋子被置于红布棋盘之中，渐渐化为一条迷你小蛇，盘踞在角落中。
“先说说，年轻人，你对于亚空间的认识。”
埃阿斯回答：“几乎是一无所知，我谨遵战团的教导，身为灵能者不应与亚空间进行过多纠缠。”
帝皇投来赞许的目光：“正应如此，亚空间的可怕与神秘会如同甘美的毒酒一般让人深陷其中，它亘古存在，永恒不灭，人类绝对无法避免亚空间的使用，至少暂时不行。所以我认为，必须想办法摆脱亚空间的控制。”
马卡多轻轻地点了点头。
“吾主，由于马格努斯的愚蠢，网道计划成为泡影。”
“是啊，我曾见过你与德拉查尼恩的意识交战，非常奇妙的体验，我在未来中看到了过去的未来。”
“但这项计划我依然不会停止，而且它必须建立在泰拉之上。”
埃阿斯焦急地反驳，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帝皇都只会微笑着点头，他伸手想要触碰帝皇，却有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离了。他愤怒地向背后望去，以为在那里能看到罪魁祸首，是那个在他意识中印下“9”的存在，但背后除了空白之外一无所有。
“难道这是一种认知阻碍？亦或是帝皇的考验？”
无论如何，这种情况绝不正常，埃阿斯现在既不存在于物理宇宙之中，也不存在于亚空间的阴云之下。不是幻觉，亦非幻境，他必须打破这道屏障，但他的力量，无论是灵能还是物理都在这个维度下无法使用。
散发着金光的双手将埃阿斯从隔离的环境中抓了出来，他在离开这个维度的过程中显然遭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埃阿斯回到现实中，一眼就看到了面色凝重的马卡多与双手被恐怖灵能烈焰灼伤的帝皇。
“别说话，也不要作激烈的动作，我来说……”。
“我无碍，这是我的灵能力量。”
“你记忆中的那场尼凯亚会议，它会照常发生，但这次不同，与会者，多一人。”
“现在是万年后黄金王座上的神皇在孤军奋战，我们不会让他孤单太久，必须调整你的存在，他不可能坚持太久。我竟然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