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外

认输就好！

李卓有麻烦在身，不愿过分招摇。卢少渊既然认输，想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卢少渊鼓足勇气，问道：

“李郎君的书法自成一体，我见所未见，可否请教……”

李卓的宋体字，自然不可能有隋朝人见过。

但他没有教卢少渊的心思，兴致缺缺的说：

“我的书法向来不外传，不过你若有心，等你算出一加二加三……一直加到十万等于多少，我自会倾囊相授……”

李卓的这道数学题，就是一加到一百的故事。

但他怕卢少渊有读书人的痴愚，一个一个加上去得出答案，索性加到十万，让他死心。

“真的吗？”卢少渊不知轻重，半信半疑的问。

一加二加三……一直加到十万，看着数字简单，卢少渊或许以为不难。

但事实会教育他，他算到怀疑人生，也不见得有正确的答案。

李卓一脸真诚，肯定的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圣人教训，不敢或忘……”

李卓敷衍了卢少渊，给程咬金一个眼神，用逃跑的速度离开。

刚转出来就遇见阿奴，她几乎是大叫的喊道：

“李郎君，我家娘子……”

阿奴是崔明月的贴身婢女，肯定形影不离。

李卓朝阿奴来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一闪而过。

程咬金一脸促狭，就要出言调侃。李卓却不给他机会，抢先说道：

“阿奴，你家娘子怎么啦？”

“我家娘子……已经给二位郎君安排好休息的地方了，待会有人引导你们去。”

阿奴的小脸红扑扑的，难掩喜悦，佩服的说道：

“李郎君当真厉害，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卢郎君，都自叹不如……”

“对了，前面那道数题，是怎么解的？”

卢少渊吃瘪，阿奴却幸灾乐祸。可见卢少渊在崔家，人缘很差。

但卢少渊一来就大呼小叫，直呼崔明月的闺名，甚至还以半个主人自居，似乎也不算意外……

崔明月对数学有兴趣，李卓有些意外，说道：

“具体的解法有点复杂，我回去写下来再交给你，你看如何？”

……

大隋过年和后世不同，李卓寄人篱下，也没有多少过年的感觉。

每天教阿奴一道数学题，很快就到了大业七年。

崔家客房的窗户紧闭，不让冷风透进来。

房间里还燃烧着上好的木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整个屋子都是暖烘烘的。

“又忘了？唉……”李卓被阿奴的愚蠢气坏了，不耐烦的说道：

“我是怎么算的你不用懂，你只要记住就行，明白了吗？”

阿奴听不懂李卓的解题思路，也有些许懊恼。见李卓不耐烦，她也并不生气。

她的眼神扫过屏风后面，见珠帘微晃，就开心的笑道：

“李郎君说的有道理，现在不懂，记下来自己摸索，也许就懂了呢……”

以阿奴的脑子，显然听不懂。真正学数学的，是屏风后的崔明月。

李卓看见珠帘微晃，心中也释然了。

含笑看着阿奴，似乎是赞许，内心却腹诽道：

“你能理解，那才是见鬼了呢……”

“我这样教，算不算是收学生了？”

……

李卓和程咬金住在崔家，一则是躲避胡人首领被杀的事情，免得被官府盘问，泄露底细，二则是等着虎子的消息。

崔家有专门的练武场，占地颇大。程咬金整日在练武场上消耗精神，如鱼得水。

李卓等虎子的消息，却是久等不来，心中有些急躁，就去练武场看程咬金。

洛阳过年才下雪，却不影响程咬金，他擦着汗问道：

“你怎么有空来练武场？”

虎子擅长化妆易容，懂不少地方的方言，常理说不会有问题。

但洛阳是天子脚下，李卓也不敢盲目自信。时间过去越久，心里就越担心，回答道：

“虎子一直没来，心中不安，出来走走……”

李卓很关心胡人首领的案子，崔明月派人去打探消息，也没有什么收获。

只是隐约听说，这个案子被洛阳官府按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崔明月又动用崔家的关系网打听，也不明所以。只能推测过年期间不便，要等开年再处理……

李卓思考着，是不是要拉上程咬金亲自出去探查，一个崔家下人跑过来，恭谨的禀报：

“李郎君，您的下属回来了，就是那个虎子……”

虎子回来了？

李卓心中一喜，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程咬金也面露喜色，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再来找你……”

李卓回到房间，虎子早就等着了。他的脸色通红，斗笠上还有不少积雪，应该赶了不少路。

虎子见李卓回来，连忙行礼：

“阿郎……”

李卓看着全须全尾的虎子，彻底放下心来，问道：

“回来就好，一路上没出什么问题吧？”

虎子等崔家的仆役退出，才回答道：

“阿郎，这一路都还好。柳总管和袁大头，都安顿好外面了。只是他们不放心阿郎，非得让我赶过来……”

“我说阿郎的本事，五冠庄上下谁人不知，哪里还需要他们担心？”

“但柳总管的意思我不敢违逆，袁大头又是个固执性子。我要是不来，他指不定要跟我绝交……”

柳五和袁彬，都是五冠庄的老人，忠心可嘉。

李卓见他们如此担心，心里一阵温暖。把他驱寒的姜汤递给虎子，含笑说道：

“他们都比你年长，经过的事情更多，听他们的没错。现在如此，以后也是……”

“对了，店里面没什么事情吧？”

李卓来洛阳城，主要目的就是把商业网络，延伸到大隋帝国中心。

同时要安排一套，和商业网络独立的情报系统。

李卓觉得，柳五和袁彬都是老成稳重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却不想随口一问，却让虎子神色一滞，有些支吾躲闪之意：

“这个……”

李卓猜到出了问题，神色严厉起来：

“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来瞒着我？”

虎子知道躲不过，支吾道：

“年前发出的最后一批海盐，原本是唐世金押运，沿河逆流而上。但年初下大雪，黄河无法通行。”

“唐世金改走陆路，却一直没到洛阳……应该是在洛阳外围，被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