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鄄城的惊雷

九月初，田楷率军逃回了平原，公孙范则是情绪低落地逃往了幽州。

冀州战场如今大局已定，接下来就是率军逐一攻占冀州各个郡国，如果顺利的话，在冬天休兵之前，就能拿下整个冀州。

但就在冀州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东郡的二爷却遇上了强敌。

自从刘岱在一次“意外”中死于黄巾军之手后，袁绍就自领兖州牧，并封了他的小老弟曹操为东平相，取代了同样“意外”身亡的东平相徐翕。

这一年，因为黄巾贼肆虐，兖州发生的意外还有很多。

比如说山阳太守毛晖、济阴太守吴咨等人，他们虽然远离黄巾军侵扰的主战场，但依旧“意外”被流贼所杀。

残暴的流贼还顺便灭了他们的家族，将坞堡也洗劫一空。

巧合的是，这些流贼只会去光顾反对袁绍的家族。

只能说，乱世嘛，有点意外和巧合也很正常。

为了防备西线的关羽，袁绍和曹操派出了他们能派出来的全明星阵容。

下面让我们来看看袁曹的全明星阵容。

首先是作为整个河南地中枢的鄄城。

镇守这里的是刚刚归附袁绍，被封为鄄城令的兖州豪族代表李乾。

这个名字可能不太有名，但说起他的同族，那应该很多人都听说过。

他的宗族兄弟是曾在兖州击败吕布的李进，而他的侄子是大名鼎鼎的李典。

至于为什么让刚刚归附的李乾来守这种要紧位置，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袁绍的大军在东线与百万黄巾军和臧霸、陶谦军同时作战，不好临时抽调过来。

另一方面是李乾自带部曲三千人入伙，又在济阴郡乘氏养客，在济阴郡极有威望，有才能、有兵又有势力，还是当地人，根本找不出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袁绍还派出了河北派的核心人物沮授作为监军。

然后是鄄城东南的禀丘。

作为袁绍的盟友，曹操派出了自己的族弟，心腹大将曹纯，及率部曲投奔，有勇有谋的从事吕虔。

如今李乾率部曲三千屯驻鄄城，曹纯和吕虔率部曲两千屯驻禀丘，成掎角之势以防备关羽。

为了减轻鄄城方向压力，曹操还从鲍信处借了于禁等千余人屯驻济北茌平，以偏师威胁东阿，好让关羽不能倾全军以攻鄄城。

毕竟一旦鄄城被关羽拿下，不仅整个济阴郡都将有失守风险，甚至还威胁到了兖州的治所昌邑。

故而哪怕如今东线压力山大，袁绍和曹操依旧在西线屯驻了不少兵力。

对于袁绍和曹操来说，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荆州的刘表表现不错，在荆州战场大大牵制了袁术的兵力，使袁术不能集中力量来吞并张邈，从而进军兖州。

而张邈方面，虽然他被围困于陈留，但因为他颇得人心，手下又有在对袁术战斗时因表现优异而被提拔的猛将典韦，故而袁术始终无法攻克陈留。

这也使袁绍和曹操少了一个大敌。

……

八月末，随着朱灵率军进驻东郡，二爷正式率兵八千进攻鄄城。

与二爷一起出现在鄄城战场上的，还有田豫所研制的新型攻城武器——重型抛石机。

其实早在战国时期，抛石机就已经出现，但那时的抛石机完全由人力催动，能发射的石头也重量有限，威力一般，再加上搬运装卸十分繁琐，因而并没有被当成是主流的攻城器械，此后甚至一度无人问津。

直到官渡之战时期，曹军为抛石机装上了轮子，让这种抛石机可以灵活地推来推去，号曰：“霹雳车”，这才带动了抛石机的使用。

但此时的抛石机依旧威力不大，抛的石头重量有限，距离也一般。

只有数量起来之后，才能在攻城时打出不错的效果。

到了唐代，抛石机进一步发展，开始出现了威力更大的多梢抛石机。

但这种抛石机需要大量人力，又极为笨重，多为防守方所用，也并未成为可以左右战局的主力攻城武器。

直到宋代，从西域传入的重型抛石机才成为可以改变局势的主力攻城武器。

《元史》记载，在宋元襄阳之战时，刚开始元兵攻城不利，后来通过重型投石机方才攻破了襄阳。

史载：“置炮于城东南隅，重一百五十斤，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

这里的重型抛石机“回回炮”能抛出一百五十斤的巨石，数百回回炮齐发，虽未直接打破城墙，但也将守城士卒吓得无心再战。

比起传统的抛石机，重型抛石机“回回炮”多了个前端的配重，用配重的重力取代了人力绳索的扭力，因而可以发射更大重量的石头。

这种重型抛石机制作起来并不算太难，只是更大一号，杠杆更长，且前端有配重的投石机，因此占领魏郡之后，田豫就授意工匠开始研制，并训练了一批使用者。

不过因为自己的物理学水平实在不太行，虽然知道原理，也在博物馆见过实物，但田豫派工匠造出来的巨型投石机始终没史书中记载的那么神。

工匠制作出来的重型抛石机抛一百斤的巨石已经是极限，至于距离也只有一百八十步（大概250米）左右。

同时因为时间太短，工匠人数又太少，如今田豫手中只制出了六台重型抛石机，其中四台在老刘的军中，本打算是来攻南皮的。

另外两台自从关羽请示出兵之后就被秘密运往了东郡。

而现在，就是这宝贝首次登场的时候了。

东郡，李乾和沮授站在城楼上，眺望着数百步开外的关羽士卒，眼中满是疑惑。

自从早上开始，关羽就带着军队护送着两个几米高的木制器械，来回绕着鄄城在转。

你说他是攻城吧，他又不来攻，但不攻城，他转来转去干嘛呢？吓唬我们？

“沮公，你看那关云长究竟是在作甚？”

沮授摇了摇头，他也同样不解。

“或许是跟那个器械有关？”

“那器械倒是与抛石机有些相似，只不过更大一些。”

“难不成是改良的抛石机？”

沮授正想着，忽听雷声大作。

嗯？青天白日，何来雷声？

他抬起头，未见阴云，只见一块巨石呼啸着飞向城头。

刹那间，轰鸣声传来，被砸中的士卒血肉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