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文无题

程笑天闻言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自己那一拳竟废了无影拳的武功，心中有些歉意，但一想到对方在上山途中，言含轻蔑，看不起自己师傅，心中歉意登时消失殆尽，冷声道：“不知黄师傅要在下如何交代？”

黄善文没料到程笑天会有此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江胜武以为程笑天未将自己四人放在眼内，道：“小子，既然你不愿作出交代，那我们便领教你的绝世神功。”

四人似乎早已商议妥当，不待江胜武说完已将程笑天与黄天虎围住。

程笑天对黄天虎道：“大哥，你身上有伤，坐著别动，小弟今天让大哥看一样师傅传的技艺。”接著起身道：“你们不是想见识我师傅的功夫？好──”

先下手为强。江胜武等人深知程笑天身手厉害，如果让对方抢去先机，自己等人很可能落入被动，不待他说完，从三个方向同时攻上。

江胜武与黄善文，一个号称黑煞手，一个名为圣手书生，两人最得意的自然是手上功夫，因此赤手空拳，其他两人则一人挥刀，一人舞剑。

对方已见识自己身手仍敢上前，程笑天不敢怠慢，“好”字尚未落音，人已腾空而起，跃出黄围圈，道：“今天便让你们开开眼界。”话音一落，鬼魅般向四人扑去。

江胜武等四人也不是庸手，发觉合击落空，立刻返转身形。程笑天刚发动，四人已重新将程笑天围住，作好了迎战准备。

四人很清楚，单打独斗，谁也不是程笑天对手，因此连手出击。谁知程笑天却不象在逍遥宫前与侯非决斗那样，正面发起程厉攻击，而是施展诡异的身法，在四人周围来回穿梭，东一拳西一脚，似是游戏，但是所对之人却被逼得仓皇後退，四人的合击计划顿时成为泡影。

一旁的客人见动起手来，恐遭池鱼之殃，纷纷离座下楼。

双方纠缠约半盏茶工夫，江胜武等人开始额头冒汗，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但是又无法解脱，程笑天象鬼魅一般始终随影附形地纠缠在四人身旁。现在，他们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後悔了，但是又不得不拼命抵抗，对方出手快捷，拳风程厉，掌力刚劲，稍不注意便会有性命之忧。

闻讯上楼的掌柜，见楼中桌椅翻倒，惟恐众人将酒楼拆了，一旁惶惶叫道：“诸位大爷，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完全控制局势掌握主动的程笑天纵身一跃，飞出黄围圈，道：“四位，接好了。”手一挥，四样物件几乎同时分向四人飞去。

四人接过一看，一个个呆若木鸡，面如土色。四人手中所握均是自己身上之物，江胜武手中是一截腰带，黄善文手中是柳叶镖，另两个人手中分别是剑穗和发簪。

程笑天道：“我师傅的功夫，四位还要领教吗？”敢情方才用上了仲高峰传的妙手空空之术。

四人脸色难看至极，心理均很清楚，对方能不知不觉从自己身上取下一样东西，如果要自己性命同样轻而易举。

江胜武将手中腰带一摔，冷哼一声，道：“走。”带头往楼下行去。

黄善文临下楼时，回头看了程笑天一眼，道：“青山易改，绿水长流，姓程的咱们江湖上见。”

程笑天摇头笑了笑，回到桌旁，道：“我们谈得正欢，他们这一来，谈兴被冲断了。”

黄天虎道：“兄弟，他们与你以前有过节？”

程笑天道：“他们是在去逍遥宫的途中认识的……”将当天的情形简单介绍後，道：“没想到他们今天会主动找上门来。既然如此，我正好用师傅传的本事教训他们一下。”

黄天虎道：“你师傅的妙手空空绝技称得上神乎其技，虽说旁观者清，但我没看出你如何将他们身上的物件取下来。”

程笑天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声东击西，转移对方注意力便不难办到。”

黄天虎道：“但要不被对方发觉很难。”

程笑天笑了笑，道：“大哥，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你说当今武林著名的高手有哪些？”

黄天虎沈吟道：“最著名的恐怕要数五堡、三江、一村、一谷、一宫的人，还有是各大门派的高手。他们中谁的功夫最好，便不清楚了。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相互间没有比试。当然，一些名气不大的帮派中，也有了不起的人物，象长江帮的杨帮主，武功便很不错。”

程笑天道：“大哥能否将五堡、三江、一村、一谷、一宫以及各大门派的情况给小弟说说。”

黄天虎道：“具体情况我不很清楚，只是听江湖朋友这麽说。”

程笑天道：“那大哥便将听到的给小弟说说。”

黄天虎道：“五堡，是大漠七星堡、辽东凤仪堡、京东紫阳堡、梓州唐家堡、河北双槐堡。”

程笑天道：“七星堡和凤仪堡不在大宋？”

黄天虎点头道：“七星堡在西夏，凤仪堡在契丹。七星堡也叫七星堂，称雄大漠已四十余年，堡中武士个个武功高强，李德明因为有七星堡的帮助，才敢脱离大宋，西北称王，建立西夏国。辽东凤仪堡，以刀术称雄关外，因大宋与契丹时常交恶，所以门下弟子很少来中原走动，中原武林对他们也不很熟悉，不过，那些去过关外的武林人士，无不称颂凤仪堡的刀术。”

程笑天道：“这两处应该是西夏与契丹高手云集的地方。”

黄天虎道：“可以这麽说。”

程笑天道：“以後有机会要去见识见识。大哥，其他三堡？”

黄天虎道：“京东齐州的紫阳堡，崛起江湖还不到二十年，堡主紫阳神君的紫阳掌，据说是天下至刚至劲的掌功，曾有不少江湖好手找他比试，无一不伤在紫阳掌下。梓州唐家堡，是暗器、用毒世家，他们的阎王针伤人於无形，中者无救，江湖中人无不对其退避三舍，不过唐家门规甚严，堡中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也不轻易使用那些置人死地的歹毒暗器。河北沧州的双槐堡，屹立江湖已有五十年，江湖中人至今仍敬畏三分。”

程笑天道：“三江，是哪三江？”

黄天虎道：“三江，是河东汾州的狄家江、两浙苏州的磨剑山江和福建泉州的万梅山江。汾州狄家江，扬名江湖有四、五十年了，他们武功很杂，人才济济。据说曾与范文正公一道大败西夏元昊，後又在广南西路邕州大败叛逆侬智高的狄元帅便是狄家江人。”

程笑天道：“狄元帅从军前似乎也是江湖中人。”

黄天虎道：“这个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本朝武人出身、官拜枢密使的第一人。”

程笑天道：“苏州磨剑山江怎样？”

黄天虎道：“磨剑山江称雄江湖已有近八十年，创始人南宫宏曾独剑走遍天下，未逢对手，故此创立磨剑山江。”

程笑天道：“十年磨一剑？”

黄天虎道：“可能是这个意思。泉州的万梅山江，崛起江湖还不到二十年，与山东的紫阳堡几乎同时，其武功自成一体，江主陈天雄曾独闯泉州镇国东禅少林寺，十八罗汉也未能将他留下，武功由此可见一斑。”

程笑天道：“一村、一谷、一宫，分别在何处？”

黄天虎道：“一村，是鼎州西南的遗世村。”

程笑天道：“遗世村？”

黄天虎道：“兄弟听说过？”

程笑天道：“前天在这里听人说过，当时他们怀疑你是遗世村的人。”

黄天虎哈哈一笑，道：“我如果是遗世村的人，昨天便不会败在侯非手下，便是那个什麽瘟神来了，也不一定能奈何得我。”

程笑天道：“遗世村人人功夫都很了得？”

黄天虎道：“十几年前，有个很了不起的江湖高手到过那里，不出十招便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下。”

程笑天道：“也许那位江湖高手遇上的是遗世村的顶尖高手？”

黄天虎道：“这个便不清楚了，不过江湖上这麽传说，那位江湖高手从遗世村回来不久便隐退了。”

程笑天道：“鼎州在湘北，难道那一带的人也不知道？”

黄天虎道：“似乎没人知道。遗世村的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大家只知道它在鼎州西南武陵山一带，具体什麽位置不清楚。”

程笑天道：“既然在江湖上这麽有名，应该会有人知道。”

黄天虎道：“曾经有高手去过，但没有找到。”

程笑天道：“看来他们是真的‘遗世’。一宫在哪？”

黄天虎道：“一宫，是飘香宫，坐落在黄山附近，曾有不少江湖高手去过，但平安出来者寥寥无几，据说近五十年来只有三人平安出来。”

“只有三人？”程笑天讶道。

黄天虎道：“江湖上是这麽传说。一个是三十年前名重江湖的司徒剑大侠，一个是现在的长春谷谷主，另一个全真道开派祖师紫阳真人。”

程笑天点了点头，道：“大哥，一谷，是不是长春谷？”

黄天虎道：“你听说过？”

程笑天道：“方才听大哥说的。”

黄天虎笑道：“不错，一谷是终南山长春谷，长春谷称雄江湖已有五、六十年，创始人据说是八十年前一代拳王谢百通的衣钵弟子。”

“哦？”程笑天微微一惊，心道：“难道师傅给我的逍遥九式来自长春谷？那以後遇上长春谷的人得小心点。”

黄天虎见程笑天脸带惊疑，道：“兄弟知道拳王谢百通。”

程笑天点头道：“曾听师傅说过。大哥，其他门派？”

黄天虎道：“其他门派和帮会不好说，有些门派和帮会很重视武功，特别是一些不怎麽著名的帮派，帮中的地位，往往由武功高低决定。有些只注重修行，不怎麽重视武功，这主要是一些年代较久、不怎麽过问江湖是非的门派。因此，有些江湖上很有名的门派，武功并不怎麽高明，相反，有些在江湖上并不怎麽著名的帮会，有很多武功杰出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