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财神
【AAA有钱什么活都接：多谢提醒。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事务所就我们两人吗，没有其他员工？】
【管理员789：你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在编的就我们俩人，之前邱老板还收了只小妖当员工，想必也跟她一起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在人间还有合作——秋风路尽头的四交道小卖部，那儿的人都算同事，不过是合同工，平时在小卖部老板手下做事。那老板的尸体在江里泡了几百年，最终是我们的人捞起来的，欠了人情。有什么事就找他帮忙。】
【管理员789：我把他的通讯地址给你加上。关子诃，他是这边的地头蛇，我们不叫他老板，都叫子诃哥，邱老板的事你也可以问问他。不过他这人……不好说，你见了他就知道了，记得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小心些。】
楼金金又多交代了几句在人间处事的规则，无非就是敲诈勒索不要做，抢劫犯法，也不要乱杀人什么的。
钱慕歌行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随意回了几个小表情，糊弄过去。
回到最初始界面，事务所联系人一栏里已经多出一个线条小人皱眉头像，名字叫“四交道小卖部批发”。
发了条消息询问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转头又去检查了一遍徐珂焦的业务进度，还是没有变化。
奇怪。
那小姑娘看上去着急忙慌的，居然还没烧掉符纸？
正这样想着，左上角又有人发来消息，是一张牛脑袋和马脑袋挤在一起的大头卡通头像。
【牛马快递：姐，这边有个物件收货人信息写错了，没人收，看生辰八字是A市的徐沐沐。发过来的符纸上有你的编号，是你的业务不。】
【AAA有钱什么活都接：没人收？】
【牛马快递：对啊，地府没这人的魂儿呢。是不是写错信息了？改一改，我让人重新给你送呗。】
钱慕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AAA有钱什么活都接：不用了，我等会儿去看看怎么回事，麻烦小兄弟白跑一趟了。】
【牛马快递：害，多大点事儿，有什么问题之后联系我们就成。】
徐珂焦的姐姐魂魄不在地府，要么就是没有死，要么就是被人拘了魂。
现在地府法制健全，勾魂投胎一套龙服务，应该不存在会有新鬼没被鬼差带走而成为孤魂野鬼的可能性。
但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真正的情况还是要去一趟她家看看才能了解清楚。
钱慕歌转头给徐珂焦发了好几条消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半天都没回复，倒是四交道小卖部老板回了消息。
【四交道小卖部批发：我不在店。可以见面谈谈，刚好我就在事务所附近……呃，你能来直郊路一趟吗？】
【四交道小卖部批发：记得带300块现金，多谢。】
什么莫名其妙的。
钱慕歌自己还没钱呢，只能找楼金金把事务所账户里的300全提了出来。
【AAA有钱什么活都接：想要全转成现金，金金姐。】
楼金金答应得很快。
【管理员789：没问题，这笔钱财在地府人界之间的流通因果已经处理好了，你出门去领吧。】
出门就能领，听她的说法倒像是会有人送钱来。
楼金金没说明白，钱慕歌为了以防万一，把刚才塞进小猪零钱罐里的5元又重新拿了出来，有一点是一点。
正在疑惑，她才走到楼下，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惊叫，抬头只见一花盆迎面砸下。
钱慕歌定定地看着，眼底黑影迅速放大，周围有人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发出尖叫。
直到花盆即将砸在她脸上的前一秒，脚步挪动，侧身躲过。
啪——
湿润蓬松的泥土散开，碎裂的瓷片飞弹，差点划破手臂。
“啊！对不起对不起！”住在三楼的青年一手抱着狗，一手拿着花洒，看样子已经被吓傻了，脸色惨白。
对上楼下女子发冷的眼神，青年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般还在怀里挣扎的狗往身后一抛，丢下花洒就跑下了楼。
“没受伤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对不起对不起！我那逆子犯浑，不小心把花盆给一脚踢下来。”
青年手足无措地拿了个塑料袋来收拾残局，一面念叨着幸亏没有造成重大事故，一面递给钱慕歌300块作为补偿。
事情进行到现在，钱慕歌倒是看明白楼金金都是怎么给人发钱了，这幸亏是300，要是3万，可能还要往头上缝两针才作数。
怪不得是阴财神。她一边心念着以后提钱还得找个替死鬼才行，一边伸出手收了钱。
直郊路离事务所说近也不算太近，刚好邱恬方留下来的中型公路赛摩托车她还没骑过，现在这也算事务所财产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低沉如野兽低吼，钱慕歌隐藏在漆黑头盔下的面容挑了挑眉，长褂兜满了风，她肆意在车流中穿梭，竟然有几分当年偷骑赵武财神的黑虎时的威风。
拐过弯才驶上直郊路她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大红三轮车，车身上贴着“四交道小卖部”几个大字。
在街边停下车，掀开头盔。
被两个交警围在中央的男人高出半个头，半落的几缕黑发间露出飞扬的眉眼。他斜靠在车边把玩着手中的石头，白皙的手背青筋微突，小小的一块石头在指间来回翻转，玩出了花样。
钱慕歌看他手中的石头有些眼熟，但很快被他和交警的对话吸引过去。
“你看得见路吗？”钱慕歌听见其中一位交警问。
男人散漫的声音传来：“瞎子才看不见，章警官。”
“你倒是不瞎，你眼睛是长天上的。玻璃上全是裂纹，你跟我说你看得见路？”另一位交警走到他车前指着他的挡风玻璃，低头开罚单，“300块罚款，而且你这车也不能再上路了，找人拖走。”
几人应该聊了有一会儿，周围聚了三三两两的人看热闹。
钱慕歌随着众人的目光向红色三轮车看去。
碎裂的玻璃在铁皮框架上摇摇欲坠，中间的裂孔像是被什么圆形的硬物给砸出来的。
看好戏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钱慕歌想起来了，这是她上午才干的好事。
心里发虚，瞬间觉得这人也不是非见不可，于是摩托车的转弯灯一打就准备溜走，奈何下一秒就被人喊住。
“钱慕歌！”
关子诃从人群里抬起手，笑呵呵地扭头冲交警解释：“我朋友，来帮我交罚款。”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全锁定在正在推着摩托车鬼鬼祟祟往后退的人身上。
逃跑失败的钱慕歌：“……”
得，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