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战后清点
大帐里，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艾德温肩膀的伤口被“跛子”简单处理了一下，卧伏在他身边的雪熊也是如此。
雪熊的黑鼻子不停地喷出鼻子，白色水汽升腾向空中。
虽然它也受了很严重的伤，但艾德温还是把他冰凉的手塞进了它温暖的肚子上。
对此，雪熊并没有抵抗，也没有说什么——如果它能开口的话。
艾德温对面的大帐里，躺着的是仅存一口气的贾科和现在与“跛子”无二的“独眼”詹德尔。
先前没了踪影的莱迪斯莱娜也出现了，她正在清点伤员的人数以及长逝的战士。
而奎恩村的降兵和缴获以及死者的武器装备则是“跛子”在负责。
“死了五个人，其中有一个矛妇和三个会用弓箭的猎人。
除此之外，有七个重伤，一个昏迷不醒，暂时还没咽气，其他人多多少少身上都挂了彩。”
刚清点完的死亡和受伤人数的“冰法”莱迪斯莱娜就跑来汇报。
还好，阵亡的人数不算很多，虽然有不少重伤，但总归留有小命。
“好好照顾伤员，另外，把对方的伤员也清点一下吧，都好好照顾。
一切可能的朋友，我们都需要。”
这当然是为了安抚那些奎恩村人，只有这样，才能稳固自己日后对奎恩村的控制。
哈尔蒙斯死后，奎恩村群龙无首。
而现在奎恩村所有的青壮年都在这儿，或战死，或投降。
没有战士的拥护，谁也不能再依靠奎恩村掀起什么风浪。
对于艾德温来说，奎恩村已尽在囊中。
“是，头领。”莱迪斯莱娜领命离去。
在她离开前，“跛子”就已经在大帐外等候。
莱迪斯莱娜离开的时候，“跛子”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艾德温先开口道。
“鬼脸林的人正在看着那伙奎恩村的降兵，我向他们诉说了您的意愿，很多人都表示愿意向您效忠，只要您网开一面，放他们回去见家人。”
“这是当然，但不是现在。现在放他们走，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等我们和鬼脸林的人控制了奎恩村的地盘，再说放他们回去的事。”
“我明白，所以我暂时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您一定会不计前嫌’，但前提是，好好配合。”
“很好，”艾德温把手从雪熊温暖的肚子上拿开，肩膀的阵痛让他忍不住地捂着肩膀。
“装备方面的收获怎么样？”
‘跛子’艰难地驱使残疾的腿在篝火旁坐下。
“我们收获了三副锁甲，四副煮沸的皮革甲和两套棉甲。
武器方面收获了四把长剑，以及许多的砍柴斧、草叉和锄犁。
至于我们阵亡的战士，我想，应该把他们的装备继承给他们的儿子。这是他们的财产，白沙村人世世代代如此。”
“白沙村现在需要的是能够备齐武装的战士，而不是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小孩。”
对于阵亡的自己人的装备，艾德温早有规划。
“把所有阵亡人员的装备上缴，给他们的家人一笔包括了装备价值和战死的补助。”
“如您所愿。”‘跛子’不断把艾德温的话往脑子里记，为了到时候好彻底落实。
屎尿的气味夹杂着血腥味萦绕在战场上空，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而味道却始终不散。
清晨的雾气冰冷透骨，却也让艾德温的伤口缩紧了几分，不再像先前那样痛。
这也可能是昨天“跛子”用烈酒和热刀处理伤口的缘故。
办法是艾德温提出的，他让“跛子”给所有受了轻伤的人用这种办法处理伤口。
避免伤口溃烂很重要，剧里丹妮莉丝的多斯拉克丈夫“马王”就是个反面例子。
在战斗结束的三天后，“松鼠厨师”乔曼也在办完了博蒙儿子的事后，闻声从白沙村赶来。
“我听说伤了肩膀会影响房事，现在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了。”他拍着艾德温好的那边肩膀道。
“你去东海望就听来了些这个？”艾德温真想给他的臭嘴来上一拳，叫他喋喋不休地开玩笑。
“当然不是，”乔曼往前凑了凑，说道：
“我还带了个人回来，他说很想见见你。”
“谁？”艾德温疑惑道。
“一只飞向长城外的乌鸦。我在路上遇见了他，和他说了你的事迹，他表示很感兴趣，非要来见见你。”
乌鸦？
艾德温疑惑起来，什么乌鸦会来长城以北，还对我的事迹感兴趣？
想取我命的乌鸦，这是艾德温的结论。
毕竟长城以北的自由民常年与乌鸦不对付，在异鬼消失不见的岁月里，两者判若死敌，整日想着怎么把对方彻底清理干净。
不对！
艾德温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他差点忘了，曼斯·雷德就是一只乌鸦！
“他叫曼斯·雷德？”
“对，你认识他？”
艾德温岂止是认识，这个人他可太熟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成为日后的塞外之王，而在他来到塞外之前，他就是一只立誓保护长城的乌鸦。
曼斯·雷德的母亲是个自由民众的普通女人，父亲则是个守夜人。
曼斯还是个孩子时，一群掠袭者被处决，随后他被守夜人作为其中一员抚养长大。
而让他从守夜人变成自由民的则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据说他在一次巡逻中负伤，而救了他的则是一个野人妇女。
野人妇女不仅医治了他的伤，还替他缝补了披风，用她家里最珍贵的红色布料缝补的。
也是因此，返回长城的曼斯·雷德被严令要求换掉披风。
这次对个人自由微不足道的侵犯，让曼斯抛弃了守夜人的身份，从心所欲，游荡塞外，与自由民生活在一起。
艾德温深记他的故事，前世的他非常喜爱这个浪漫到足以编成歌谣的故事。
但……曼斯·雷德为什么会想见自己？
他不应该想要拉拢那些颇有势力的野人头领，来组成联军，攻打长城吗？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小小村落的头领感兴趣，还要跟着乔曼回来见自己？
艾德温不解，看来只有与曼斯·雷德见一面，才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了。
“他现在在哪？”
“白沙村，正在帮我们重建家园。”
“就他自己？”
“呃……”乔曼犹豫片刻，仿佛那很难开口一样。
“……我想是的。”
艾德温呆滞住了，他知道曼斯·雷德是个好人，但他从未想过曼斯·雷德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孤身一人重建烧毁的村庄，这和螳臂当车有什么区别，可是……他所做的，不就是一件螳臂当车的事吗？
联合塞外各族野人，齐心南下攻打长城，只为了大家的一条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