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溪风台雨，无情难解风情
严垠看着新华学校同学逐渐都散去了，跟郭荣提出疑问，“新华的人不喜欢篮球队呢？不应该呀，咱们镇可是有篮球传统的。”
郭荣笑着说，“现在他们都喜欢台球，网球或者高尔夫球了，那叫有品位，有面子。篮球这种累死累活的，没什么人愿意真的认真去打了，多只是兴趣所然而已。”
“那也是，比起乒乓球台球之类的，篮球的确太累了，而且，不见得就能做出多大的成绩来。”严垠叹气。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看不到希望，随便玩玩就行，真的要刻苦去训练的话，容易受伤不说，更重要的是没有产出。”郭荣淡淡地说。
严垠叹气，“兴趣想变现，可真不容易呀。功利心作怪？”
郭荣喊孔令欹，“中午能不能在宿舍搞点饭吃，今天严垠过来，我们招待他一下哦。”
孔令欹笑着说，“早就安排了呀，今天中午吃清煮五花肉和文火大芥菜。怎么样？”
郭荣笑着说，“可以，我一会再去斩只烧鹅，中午整点吗？”
严垠惊呼，“中午不喝酒！”
孔令欹笑得很奇怪，“已经让老板娘去冰了。”
严垠叹息，“我说，咱们都是高中生，现在喝酒是不是有些早了呀？”
郭荣拍了拍严垠的肩膀说，“不用纠结。早晚的事情，不必拘泥于一时，你又不是没喝过酒。”
严垠没辩解，只是跟着孔令欹去到他们租住的房子，这里窗外便是大池塘，另一边又是山边茂密的竹林。
孔令欹让严垠打开电视，随便看一会电视，他跟同学们去张罗着煮饭做菜去。
严垠倒是乐得清闲，同学郭攸说，“严垠以前也是打篮球的，现在去了兰岗中学，不知道还打不打篮球的？”
严垠笑着说，“打呀，每天都打，随便玩玩而已。”
众人都笑了，都觉得严垠说的没毛病，在他们的印象中，严垠就是一个爱打球却没技术、比喝酒却没酒量的人。
饭菜很快就弄得差不多了，搞得严垠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赶紧帮忙搬桌子，布置饭桌餐具。
正忙着呢，堂兄严堃也过来了。他往餐桌上一坐，便吆喝着上啤酒；众人一阵腹诽，倒也习以为常了，洗手都过来坐好；严堃倒也识相，端着酒瓶，挨个倒满了酒，嘴里吆喝着“你们辛苦了”这样毫无营养的话，倒也没让一众人更反感，反而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了。
郭荣刚好也进来了，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烧鹅到，阿攸，去装盘来。”郭攸照办去了。
其实，除了郭攸，严垠其他同学都要比他大两岁，这也是因为农村独有的特色，当年一开始说的八岁才能入学，后来才逐渐放开到六岁入学，严垠因为严爸爸固执才获得六岁入学。故此，严垠真正的同龄人都成了比严垠晚两届的师弟。一直严垠都觉得挺正常的，结果出来县城一看，同班同学里比自己小的都有。
酒菜都已齐备，人也都到齐，那就举杯邀影成三人吧，众人开始嘻嘻哈哈地吃菜喝酒，完全没有今天才被别人大败的颓丧。
这年月，又不是土豪，都没有什么钱，能整治一顿饭吃也就意思到了，何况还有酒喝，人多，一箱酒转眼便喝完。
郭荣还让郭攸去拿酒，严垠赶紧跟着郭攸出来，让他过一会回来说酒没了就行，郭攸大笑了便走了。毕竟，只是大中午，还是秋天了，冰啤酒这东西点到为止比较好，反正，严垠是不想喝多了睡一觉，今天下午还要回学校去。
郭荣不以为然，说道，“不怕不怕，一会再去打球吧，出一身汗就没有酒味了。”
话是可以这样说的，事情却不能这么干。他们想喝的继续在餐桌前海喝山侃。严垠便退席了，跟着孔令欹到他们的院子里，院子外池塘边上长着一株高大的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南方难得一见到满树都是黄叶将落未落。
孔令欹笑着说，“我把这树叫做摇钱树了！轻轻一摇，一院子里都是金元宝。”
孔令欹趴到院墙上，用手用力去拍打那笔直的树干，果不其然，树上的黄叶纷纷落下，落到院子里，倒真的是满院子的金灿灿。
郭攸却过来骂孔令欹，“你这家伙，又来找事干了？赶紧去打扫落叶去！”丢过来笤帚和簸箕。
严垠只是哈哈大笑，赶紧捡起来笤帚和簸箕，跟孔令欹一起打扫黄叶。
孔令欹笑着说，“没办法。跟着一班凡夫俗子，这些俗务自然也就免不了了。”
“浪漫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严垠打扫完，孔令欹拿着簸箕去把这些黄叶掩埋起来。
孔令欹一边掩埋黄叶，一边说，“钱已收到，现在便存起来，等要用的时候才有。”
严垠惊讶，莫非他当真了？入了魔魇了？他这举动有够魔怔。
孔令欹像唱歌一样说出这些话，挥挥洒洒地走过来，说道，“走，我带你去看池塘里的大鱼去！”
严垠看着他，神情很正常，刚才的说话倒有点像拜妈祖拜观音时的祝词。
“大鱼？”严垠将信将疑，这有看得见的大鱼，他们不抓，这村子里的人叶不抓吗？
孔令欹笑着说，“走。这可是有历史的，你知道这里都是姓什么的最多吗？”
“知道啊。陆。”
孔令欹指着池塘里的涟漪说，“你可知这里陆姓的老祖宗是哪位？”
“陆贾？陆游？陆云陆机？陆文龙？”
孔令欹哈哈大笑，“他家老祖宗，你肯定是知道，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而已。陆秀夫。”
陆秀夫？这个名字在严垠心里，犹如禁忌般的存在，崖山负帝蹈海。同时代还有另一个更有名的人物，文天祥。传言严家正是宋朝末年跟随朝廷流落至此的。
孔令欹淡淡地笑着，“传言这条大鱼都有好多年了。其实以前也有人想抓过它，可是，把池塘里的水都抽干了，仍然没找到它，反而放满了水，倒是经常能看到它。据说它还能跟小孩玩耍，所以，有人把它称为鱼神或者神鱼。”
严垠心里肃然起敬，“你是说那个崖山跳海的陆秀夫？”
孔令欹点头说，“没错。正是他的后裔，他们家的祠堂里有族谱，清楚明白地记录着世系，一脉相传下来的每个人名都有。”
严垠问，“那所以，他们不吃鱼吗？”
“那倒不是。只是有这样神奇的事迹，它便被保护起来。”
严垠凝望着池塘，水面犹如碧玉，清风拂过，水面上的倒影便蜿蜒地幻化了，仿若在拨动严垠的心弦，涟漪由池塘中心扩散，却难以漫延到整个池塘。
“看！在那里，在那里。”孔令欹高声地指着池塘另一侧，循着他所指的方向去看，果然，有条长起码有一米多的大鱼的影子在水面下游动。
严垠想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故事，也许这大鱼比人快乐得很，无忧无虑，悠然自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快乐和忧愁，正如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快乐呢？虽然看着我在笑。
好多时候，人总是把更复杂的情感隐藏起来，只想把好的正面的展现给别人，不管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过窘迫或者只是想给自己树立一个我很行的形象，那对别人来说，都是一件正面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跟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的人待在一起，不愿意跟一个整天怨天怨地时时散发着负能量的人待在一起。
谁愿意跟一个不行的人在一起呢？跟着行的人，哪怕你现在还不行，慢慢也会变得行；跟着不行的人，就算你现在很行，慢慢也会变得不行，不正是这样吗？
“喂！姜波，别丢石头呀！”
今天，还是没有人给我投推荐票，我依然感谢看到这一章的人，谢谢你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