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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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繁华几时,春风自在人间

严垠清晨偶然也能早起,尤其是有事情想去办的时候。

严垠想起,再过两年,自己曾就读的初中学校就会被拆掉,建成寺庙了,学校建制也被撤销了,村里每年能办两个班的学生从此流落到隔壁村去读书,受尽白眼。

而,这大寺庙却颇有来头,严垠倒见过那住持,肥头大耳,看上去足有三百斤体重。自寺庙开始重建之后,村里的干部们都纷纷加盖了新房,换新媳妇,添置许多现代家电家具,好一片繁荣气象。

严垠还在读初中时,曾经进去佛堂,觉得佛祖竟然只在这种狭小的庙堂里,有些委屈了。只不过,后来的人把这佛堂扩大了百倍,甚至连通山脚下的两三百亩良田都填平,做了停车场供奉寺庙了。

严垠心想,就算是这样,佛祖未必就觉得扬眉吐气吧。

据说二三十年前,那些人把和尚们赶走了,改成初中学校,后来改革开放了,和尚复辟了,反正上面已经通知了,给寺庙重建的可能,严垠以为是学校会削减一些面积,顶多是换址重建。

焉知,学校就此永远没有了,故此,这个家乡,严垠也就越来越陌生了。

严垠早起,吃了早餐,骑着自行车,便去初中学校了。当然,现在仍然是学校占主要,佛堂只是占了正堂而已,也只有一位隔壁村的老头在这里打扫,据说一个月只有三百块的工资。严垠跟他也算是认识了的。

迎着朝霞,严垠出门了,经过二婶家,二婶正在她家二楼晾衣服,那里方便晒到太阳。

严垠挥手打了招呼,便走了。

二婶喊了一句,可惜,严垠听不清楚,好像吃饭的意思吧。

去初中学校,并不远,只两公里的路,这里的山水都是属于本村的,本来,将来严垠的祖父和外祖父母都葬在这座山上。

很神奇吧,这方圆十公里左右的地和人,都姓严,都是源于那位明朝初年当过凤阳知县的老祖宗。

严垠回到学校,正在感概,发现泥土地面的球场竟然有人在打篮球。连水泥地面都没有的篮球场如此简陋,这里就是严垠篮球和人生的起点。

本该是老熟人了,可惜,严垠此时没心思去打篮球,尤其是打一场一身泥土的打法。

池塘边硕大的芒果树,少说有百年了,将来被以妨碍景观,也将被铲平,严垠手抚着芒果树,心中感叹。

老芒果树好像感受到严垠的心情一般,顿时凉风阵阵,让严垠好生不舒畅。

严垠大学毕业之后偶尔回乡来,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早已荡然无存了,只有肃穆恢宏的巨大寺庙和衣锦欢笑的僧侣们。

不过,此时仍旧安静得很,那些僧侣们还没来,只有那个看守的老头老陈在。

古井边,路口这里新增加了一尊韦陀驻着金刚杵,怒目圆睁。据说,后来,韦陀的金刚杵改成扛在肩上了。

看着这些景象,严垠不禁有些奇怪,再怎么说,这里应该是许多鸟雀筑巢之处,断没理由如此安静之理。

严垠去问老陈,他淡淡地说,“大概是佛祖觉得这些鸟雀太吵了的缘故,让它们去了别的地方了吧。”

这样的说话,严垠倒是信了。这老陈除了老实,就是不会说假话骗人,要是他赶走的,他一定会说是他赶走的。

严垠在学校里转了一下,发现一切如故,房屋虽已经颇老,却不残破,只是门窗残破不堪,不过,玻璃倒都是好的。

严垠又去佛堂里转了圈,里面光线不太好,倒没看清楚佛祖的脸色是好看的还是难看的。

严垠回到古井边老芒果树下,靠着老树,竟然睡着了。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很真实。

两个白须白发老者领着一群黑须黑发的人吵吵闹闹地来到自己跟前。

一位白须白发老者对着严垠微笑着说,“小子,我乃此处山神土地爷,名列伯公爷和大圣爷之后,这一带都归属我管辖,你来干嘛?”

另一位白须白发老者怒吼,“小小山神土地,也要逞威风不成?这位是我们严家后裔,以后说不定是一方诸侯,最少都在你这种低级神祗之上。你且乖乖听我们辩说就是。”

这山神土地爷闻言,打量了一下严垠,嘴里却说,“你小子看着有些福缘,也罢,且你们辩说。”

自称是严家先人的白须白发捋了捋须发,说道,“某乃严家第十四代族长严有乾,你小子不是我的后裔,你是我四弟的后裔,也是严家人。山神土地,我且来问你,这座山当年曾是云霄都云家的产业家庙,后来经我手已经买下来了,也并未捐献给寺庙,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佛家之地呢?”

那山神土地爷笑着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那时候是明朝了,如今清朝都亡了,哪里还有你的产权?况且,清末民初,此处佛寺兴起,自然便是佛家之地。你家后人并无异议,你这个死鬼却来不忿什么?”

这白须白发的严有乾叹息说道,“如今,我严氏子孙竟然只能流落到桃山陆家或者枫溪洪家去读书,岂不是气煞我也!”

旁边黑须黑发的老者一个一个过来跪在严有乾身后,众口烁烁,似乎有许多怨情。

严有乾大喝一声,“有怨情,便一件一件辩说开来,待严垠日后发达之时,给你们出头便是。”

这位慌忙跪下,磕头颤颤巍巍地说,“俺就是老芒果树,从嘉靖年到现在也有几百岁了。俺听庙里的老和尚说俺长的位置不好,挡住了堂上佛祖的视线,说待交割清楚之后便要把俺锯了,俺害怕,不知道能不能活,求严爷帮忙。”

严垠有些愕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忽听旁边一声“嗡”,严垠脑瓜子里一阵震荡,眼前的人都化为烟尘消失无踪了。

跟前一尊佛像,看不清楚到底是哪位佛或者菩萨,反正,威严得很,只是端详着严垠,严垠感觉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便喊,“看毛线吗?爷爷有什么好看的,滚!”

一下子,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正倚在老芒果树呢,轻风习习,芒果树上正跌落一片大叶子盖在自己身上。

这莫非也算是黄粱一梦?这梦看来是颇有深意,现代科学说,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是自己意识和记忆的重组和延伸。就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平白无故的产生的。

那可就很难办,这个寺庙已经立项多年,而且上面基本都批准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合法合理的情况下在运行,自己没任何可能阻止或者推翻。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另觅新址重建学校,只能希望教育部门不要直接撤销这个学校的编制。

这同样非常艰难,没有巨大的支持,几乎不太可能办成这件事情,不但需要钱,还需要权,更需要懂的人来运作。

这些对于一个高一学生来说,无异于登天。

严垠坐在古井边,沉默了许久,发现没有任何收获,光是感叹于事无补,便回家了。

还有时间,最少还有两年的时间,严垠决定回家问父亲,查一下族谱上是否真的有位严有乾的先人?

路过二婶家门口,二婶正坐在厅门口闲来无事,对严垠喊,“中午来我家吃饭吧。”

“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早上去买了几只大螃蟹,你等会去喊爷爷一起过来吃饭吧。”二婶撩起袖口,说道,“等下,我再去弄点泥鳅来。”

“好吧,我去喊爷爷,回头帮你杀泥鳅。”

“好,我去叫乌弟把泥鳅送过来,上午已经让他去抓了。”家里有电话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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