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溺水身亡

随着因为奸情可能引起报复杀人的犯罪线索逐渐见底。在正常交往过程中，产生的矛盾就逐步地凸显出来。一起突发事件将已经逐渐清澈的破案局面，搅得浑浊起来，使案件的侦破工作显得更加错综复杂。

9月27日清晨，罗士云像往常一样，划着自己的小船来到古黄河的北岸，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罗士云是航运公司的退休工人，在船上工作了几十年。

85年退休后主动申请加入环保志愿服务队，具体工作是负责每天早上，清理古黄河水面上的漂浮物。

现在有些晨练的，旅游的人很不自觉，经常会有一些人随手就把一些塑料瓶子，食品包装纸等东西扔到河里。这样既不环保，又不美观。罗士云每天都要从河里清理出许多这样的垃圾。

今天，他仍然和往常一样，划着小船从西向东顺着河边慢慢地清理着水中的漂浮物。

当小船从古黄河桥下过去大概有250米，罗士云就看见河面上有一个像人一样东西漂浮在水面上，距离岸边大概有15米。

罗士云嘴里叽咕着：“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雅兴，大清早的就起来游泳了？”小船渐渐地靠近了，罗士云看清楚那就是一个人，而且是趴浮在水面上。

罗士云根据自己多年在水上工作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已经死了。

罗士云判断这具尸体应该是男性。因为在一般的情况下，溺水人死亡以后，男性都是面朝下，女性是面朝上。

为了慎重起见，罗士云把小船划到尸体旁边，用手里的竹篙轻轻地碰了一下尸体，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罗士云连忙把小船靠到岸边，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向公安局报案。

110接到有人溺水的报警以后，立即通知治安部门出警。溺水死亡是非正常死亡，属治安部门管辖。

9月27日上午8时40分，河里的尸体被打捞上岸。这时现场已经有许多围观的群众。

正当法医王斌把尸体平放在草地上，准备做尸表检验时，就听到有人惊呼：“这不是水岸花园的马奇兵，马老板吗？他怎么一大早就掉到河里淹死了。”

王斌参加了9.20案件的侦破工作，知道马奇兵是刑警队刚接触过的犯罪嫌疑人，突然死亡一定有蹊跷。

于是王斌对身边治安股的同事说：“这个人与9.20案件有很大的关系，请你马上把这边的情况向曾局长汇报。”

20分钟以后曾毅带领侦技人员赶到现场，看到围观的群众很多。就对治安股的同志说：“治安部门现在撤离到现场外围，把现场清理出来。现场勘查移交刑侦部门负责。”

现场勘查从上午9时开始，到下午1时30分结束。

发现尸体的水面距离岸边15.6米，经过查阅当天的水文资料，9月26日前的几天没有下雨。

上游也没有开闸放水，水的流速缓慢，基本可以不考虑。发现尸体的正对面就应该是落水点，考虑到风浪的原因，可以向上游延伸20米。

由于围观群众的踩踏，落水点的痕迹已经遭到人为的破坏，没有办法确定死者在落水的时候，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死者身上穿T恤衫，下身穿沙滩裤。这种装束肯定不是游泳应该穿的衣服。

死者口腔、气管、肺部和胃里有泥沙，腹部有大量的积水，是典型的溺水死亡症状。死者胃溶液检测含有大量的酒精成分，死亡时间距离最后一餐1小时左右，尸体表面检查无外伤。

死者落水地附近，河坡平缓，从岸边到深水区的距离1.2米，不慎落水可以排除。

存在两种可能，死者主动下水或者被他人推到水里。曾毅转身把沈军、仲安华喊到附近没有人的地方。

曾毅说：“沈队长你带人把马奇兵审查以后的活动情况查清。特别是在昨天接触了哪些人？是和谁在一起喝酒？附近的饭店都要查一下。

仲指导员你带技术组的人马上到马奇兵家里看一下，带上搜查证要仔细地搜一下，注意发现可疑的物品。”

沈军很快就找到海州玉器店营业员万玉琴。

沈军问：“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到这里工作的？”

万玉琴回答：“我叫万玉琴，是海州玉器店营业员。我是经朋友介绍今年3月份到这里打工的，平时除了看店以外和老板没有任何来往。”

沈军问：“周武信出事以后，马奇兵有什么反应？”

万玉琴回答：“开始两天火气蛮大的，就是被你们谈话以后，他回来就在我们面前发牢骚，说什么公安局可能还怀疑他是参与作案的，好像很不服气。我们也不敢搭理他，以后马奇兵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自从你们找马奇兵谈话以后，他每天到店里，都会向我们打听公安局破案的情况，以及附近公安局的人来过没有。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哪里敢瞎讲，马奇兵问起来，我就说不知道，这样连续几次他就不再问我了。”

沈军问：“马奇兵昨天到店里来过吗？干了什么事情？”

万玉琴回答：“昨天上午9点多钟马奇兵到店里坐了一会，问了一下经营情况，很快就走了。下午3点多钟又来到店里，坐在那里一直在看报纸。到了快5点的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接了电话以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沈军问：“你知道是什么人找他吗？”

万玉琴回答：“什么人打的电话不知道，就是马奇兵临走的时候叽咕了一句：‘正愁今天晚饭还没有下家呢？就有人请喝酒了，真是瞌睡就有人给你送一个枕头。’”

沈军对张成雪说：“你马上到电信局查一下，5点钟前后打这部电话的通话记录。”

沈军转身又对万玉琴说：“马奇兵经常会和哪些人在一起喝酒？酒量有多大？”

万玉琴回答：“马奇兵是外地人，本地的朋友不多。除了接待客人以外，马奇兵经常和程洪明、周武信在一起喝酒。马奇兵很喜欢喝酒，是那种不醉不归的人。酒量也可以，高度酒半斤以上。”

沈军问：“他们经常都会在什么地方喝酒？”

万玉琴回答：“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都是在大华饭店喝酒。那家的淮扬菜比较正宗，而且价格也不高。”

沈军和万玉琴的谈话刚结束，张成雪就回来了。

张成雪贴着沈军的耳朵悄悄地说：“在那个时间段打进的电话有3个，2个是从外地打过来的。1个是从水岸花园打出来的，查到那部电话是程洪明家的座机电话。通话2分17秒，时间是下午5时13分。”

沈军通过大华饭店前台，很快就查到马奇兵和程洪明在9月26日晚上，曾经在大华饭店9号桌喝酒，是程洪明买的单。

当天晚上9号桌的服务员赵梅华说：“9号桌就两个客人，一个叫马奇兵，一个叫程洪明。因为是老客户经常来喝酒都是我接待的。马奇兵和程洪明是晚上六点半到酒店的，是程洪明请客，开了两瓶高沟大曲，基本上都喝光了。

到了快9点的时候才结束。他们两个人离开酒店的时候，酒都喝高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地互相搀扶着。

我在清理餐桌的时候却发现有三个酒瓶子，其中两个酒瓶都喝光了，还有一个酒瓶里还剩下有二两酒。三个酒瓶都收在柜子里。因为每个月我们都要凭酒瓶与酒厂的销售员结账，领取奖励。”

沈军说：“你把三个酒瓶拿来给我看看？”

赵梅华把酒瓶递给沈军，沈军接过酒瓶仔细地看了一会，从外表来看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沈军又把每个酒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就发现有一只酒瓶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气味。正是那只还剩下许多残液的瓶子。

沈军问：“这是怎么回事情？”

赵梅华也把瓶子闻了一下，笑着说：“这样的事情在酒店里经常会发生。就是在喝酒的时候，有人想把另一方灌醉，就拿灌水的瓶子和对方喝。这样被骗得一方十喝九醉。”

沈军迅速赶到水岸花园门卫室，找到9月26日下午值班的保安陆达渠。

沈军问：“26号是你值班吗？看没看见马奇兵、程洪明进出小区？是什么时间进出的？”

陆达渠回答：“马奇兵进出三次，早上8点出门的，还和我打了个招呼。中午11点回来的，下午3点钟出门就没有回来，可能在外面过夜了。程洪明进出四次，早上9点出门的，中午12点才回来。下午6点钟出门的，晚上10点钟才回来。好像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他在值班室玩了一会，给我们每个人都散了一根香烟才走。”

沈军问：“程洪明今天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回来没有？”

陆达渠回答：“程洪明今天早上不到7点钟就出门了，一般除了出差，他很少这么早就出门。

程洪明走的时候看起来是匆匆忙忙的。我上前打趣地说：‘看来今天又要出远门了？’

程洪明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我没有听清楚说什么。一直到现在没有回小区。”

沈军带领侦查员很快追踪到程洪明的南国玉器店。

营业员毛进辉说：“今天老板没有到玉器店来。正常的情况下，他每天都要来两次。”

沈军问：“最近程洪明有什么反常迹象？”

毛进辉回答：“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噢！昨天上午9点多钟，他在小店里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开始电话是我接的，是一个女的打来的，要程洪明接电话。程洪明接电话才几分钟，突然脸色苍白和对方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连忙问：‘老板出什么事情了？’

他说：‘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债主又要来讨债了。’说话间他就走远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沈军问：“程洪明外面欠款多吗？”

毛进辉回答：“具体的情况我说不清楚，他们做生意的你欠我的，我欠他的谁能说得清楚。”

沈军对张成雪说：“你马上到电信局调阅这部电话，看昨天上午的电话是从什么地方打出来的？再把程洪明家座机今天早上的通话记录调出来，查一下看是什么人早上给他打电话？”

沈军安排侦查员对程洪明经常出没的场所进行全面清查，都没有发现程洪明的踪影。难道程洪明嗅到什么东西，已经潜逃了？

9.20案件指挥部发出搜捕令，立即对可能逃逸的交通路口进行堵控，并且对程洪明的住所进行24小时监控。

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程洪明的举动十分反常，程洪明邀请马奇兵喝酒，还故意把马奇兵灌醉了。

两人一起离开酒店，程洪明平安地回家了，马奇兵却掉到河里淹死了。现在程洪明又突然消失了，在这个过程中程洪明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通过对马奇兵家里的搜查，要进一步解决三个问题：

一是马奇兵的死亡原因，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意外事故，有无遗书。

二是马奇兵是如何进入现场的，是自愿进入现场的，还是被诱骗或者裹挟进入现场的，马奇兵喝酒以后有没有回家。

三是马奇兵是9.20案件犯罪嫌疑人，具备作案的基本条件。希望通过搜查能够发现9.20案件被盗窃的赃物。

马奇兵溺水死亡的现场由于遭到人为的破坏，无法确定现场是否存在第三者。

如果因为马奇兵被审查后有所触动，导致其畏罪自杀，那么他很有可能在家里留下遗书。通过搜查没有发现遗书，初步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

在室内搜查过程中，仲安华看到的是马奇兵室内生活迹象正常，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同时反映出马奇兵喝酒后没有回家。因为在客厅和卧室里的茶具、烟灰缸都没有移动迹象。

马奇兵应该是酒后直接走到河边的。离开酒店的时候，是程洪明搀扶着马奇兵走的，结果是马奇兵溺水死亡，程洪明无恙回家。

程洪明很有可能采取诱骗或裹挟的方法，将已经不省人事的马奇兵带到河边推入水中。

在搜查到马奇兵住宅三楼的时候，在楼阁的吊顶里发现一只大号旅行箱。里面装有大量的玉器挂件和玉器饰品，还有一幅齐白石的画和一把匕首。经过有关人士辨认，确定那幅画正是9月20日周武信家里被盗窃的赃物。

马奇兵本身就是搞玉器的，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放到库房里，为什么要藏到楼阁上，这不是正好说明马奇兵的这些东西来路不明。

从马奇兵家里搜查出大量的赃物，为进一步确定马奇兵参与9.20案件的犯罪活动提供了关键的证据。

9.20案件现场反映出，几个犯罪嫌疑人先后进入现场作案，都是单独实施的，没有结伙作案的迹象。

程洪明突然对马奇兵动手，存在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是什么原因促使程洪明铤而走险动手杀人？应该还存在其他可能威胁到程洪明安全的重要因素，驱使和左右程洪明的行为。

6月26日上午9时，程洪明接到一个电话以后突然匆匆离开玉器店，晚上马奇兵就出事了。

6月27日早上6时程洪明接到一个电话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