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夺秣陵
太史慈头盔下的眼神充斥着威严，仔细打量横亘在眼前的金陵邑。
“城墙上最多二百余人！掠阵与我拿下！”
目力极佳的太史慈清点人数后，反手抄起一旁的弓箭，率先城墙上的一名贼兵射去。
霹雳弦惊！
倒地声伴随着弓弦的振动交替起伏，一同演奏成汉军进攻的军乐。
在城墙下，太史慈麾下最精锐的重甲士卒是直接顶着稀疏的箭雨就往水门冲去。
剩下的士卒同样拿上简易的长梯就蚁附过去，趁贼兵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站稳根脚，给后方的同袍们腾出陆续上墙的空间。
这般明确的布置，便是攻打一座守备完整的小城都足以够用，何况是面对一伙惊慌之下的贼兵？
没有任何意外，随着爬上城墙的汉军越来越多，加上水门被破坏，整个金陵邑的守城贼兵不过个把时辰就丢了城，让太史慈拔掉这颗钉子。
汉军士气如虹，纷纷振臂高呼，算是解了这几日被笮融围困在句容县城的怨气。
太史慈留了五百人驻守后，就立刻再次领兵朝着后方的秣陵直扑过去。
秣陵失去石头城，就好像是关中失去了潼关，成都失去了剑阁，美人失去了衣物。
一路上，太史慈突出一个简单粗暴，那就是目标明确的一直前进！
重甲士卒开道，如此就算是有偶尔几个机灵的贼兵组织起反抗的兵力也是不能长久，轻轻松松就被正面击溃，成为扰乱战场的一部分助力。
加上太史慈一双铁戟在手上翻飞，俊秀的手法时不时就带起一团血雾，更是令无数贼兵破胆。
“先登秣陵者，赏百金！”
随着速度极快的推进，太史慈已经能够看到秣陵城的轮廓。
和长安、洛阳那等赫赫有名的城池不同，秣陵毕竟不是汉都，甚至连一州一郡的治所都不是，故此并没有太高的城墙。
秣陵的易守难攻其实更依赖于山河天险，如果只是仰仗着城墙，却根本阻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太史慈麾下士卒本就看秣陵矮小，加上太史慈口中的封赏，这些为钱而来的雇佣兵个个红着眼朝秣陵城发起冲击。
一方，是士气正隆的汉家官兵。
一方，则是贼首不在家，突然被袭击的贼寇。
这样的局面，又岂是能够用一边倒来形容的？
与突袭石头山金陵邑这座卫城的场景再次上演，这次太史慈连重甲精锐都没有动用，单凭普通士卒就轻松完成了登墙作战。
接下来便是——
汉军攻上城墙。
汉军控制城门。
汉军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太史慈骑在高头大马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随着自己亲自进入秣陵城后平稳的安全落地。
一场战争中，最难的其实不是执行者，而是谋划者。
在太史慈能攻入秣陵城前，刘繇无论是在后勤还是战略战术上都已经为太史慈做到了极限。
为了不辜负刘繇，太史慈当然不愿在这最后的执行一步掉了链子。
眼下拿下秣陵，虽然没有对笮融的主力部队造成伤害，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笮融已经是个死人了！
“打出刘使君旗号！命城内贼兵速速投降！再去控制各处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
秣陵城破后，笮融不过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野犬。
所以，太史慈猜测笮融大概率会在听到秣陵的陷落后折身反攻。
如今太史慈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固守秣陵，将笮融的最后一点希望踩在泥里！
没有先去城中最中心的县衙清点府库，太史慈直接朝南面城门赶去，想要先一步在城门口还有更外面的钟山布置防线。
不过太史慈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貌似走不动了……
倒不是贼兵太凶，将太史慈给拦在此处。
而是有无数秣陵城的百姓听到刘繇刘使君攻来的消息后，纷纷出门来到街上。
“是刘使君来了吗？”
这些百姓围堵到街道中，看着宛如天神一样的太史慈真的就这么击溃了贼兵来到自己身边，早已是泣不成声。
“天杀的！老天有眼！居然真的有官府的人来了！”
“小的给官老爷磕头了！”
“呜呜。”
“……”
眼前的变故是太史慈没有想到的。
其实，连吕岱那样的胥吏心底都还装着汉室，敬畏着汉室，就更不用说这帮被大汉统治了四百余年的百姓了。
无论是黄巾军还是笮融这样的贼寇怎样欺压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都期待着有朝一日，汉室的大旗重新插在城头，还给他们以往的安宁。
只是可惜。
这世上，大多地方都再也看不到大汉的旗帜，只有无穷无尽的战火一层一层将百姓的希望打入深渊，同时也将汉室的光芒熄灭。
好在秣陵的百姓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真的等到了汉室光复的这一天！
太史慈看着这些百姓，一时间也是想到了青州老家受黄巾军和泰山贼毒荼的百姓。
有了这份心思，太史慈更不敢驱除百姓，而是招呼士卒避让着百姓，从小道穿插前进。
直到太史慈连小道都穿插不过去，只得无奈的朝周围百姓拱手：“诸位！眼下还没到安稳的时候！俺奉刘使君的命令进攻秣陵，可笮融的大军就在不远处的句容县，还请诸位让个道，好叫俺的士卒过去，防止笮融反攻进来！”
听到笮融还有可能回来，百姓又都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围在太史慈周边的百姓顿时少了几成。
眼见腾出位置，太史慈正要策马狂冲，可又是一个人影挡到太史慈身前。
这下，太史慈终于有些不耐：“还请让一让！不要让战马撞坏了你们！”
说着，太史慈佯装挥鞭，好让对方避让。
不过等看清人影，太史慈又赶紧一个急刹，把手中马鞭收起。
眼前之人，赫然不过一个几岁大的女娃娃。
此时虽然能看出她对于战马的畏惧，但她还是捧着一个水壶来到太史慈面前，用稚嫩的声音小心说道：
“将军，喝些水吧。”
“不耽误时间，您就带着。”
“就是……”
女娃最后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等会把水壶还过来？我家就这一个水壶了，没它的话怕是阿娘熬不成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