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失踪
清晨的微风吹进莫奈胸腔，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呼吸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当然，最重要的是今天上学他不用牵着凡妮莎的手提心吊胆，她们提前放假，让莫奈久违体会到了独自上学的感觉。
校门口老旧的石像鬼已经贴好了告示，准备更换，看来卡米洛的小道消息还挺准。
莫奈推测可能这个周末学院就会换上最新的504代石像鬼，因为它们的发售日是在后天周五，而学生们统一放假的周末也就成了完美的安装调配时间。
他没有在门口逗留，早早进入了教室。
虽然见到这些老旧石像鬼的次数没多少了，但都看了几百年了，早就看腻了，而且他们永远跟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不知道还以为坏了，所以其实也没什么不舍的。
更重要的是，今天上午的课是凯萨琳老师的课，那位年纪特别大的三色魔法老师，上她的课迟到了可不好。
他慢步走进教室，最先听到的还是卢西亚诺和海伦娜的声音。
与上周一不同的是，那天态度僵硬的卢西亚诺此刻居然跪倒在海伦娜的跟前，哀求道：
“海伦娜，你就行行好，借我点钱吧，我这个月真的要吃不上饭了。”
“呵，之前欠我的钱还没还呢。”
海伦娜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缓缓将一条腿抬起，脚踝轻巧地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处，摆出高傲的姿态又继续说道：
“不过，借你也不是不行，你先老实交代，你这月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这.......”
卢西亚诺不太愿意回答因为他知道要是如实交代，钱都去买萝格仙妮的周边的话，海伦娜一定不会借钱给他。
可就算他不说，海伦娜也能大致猜到。
“又给那个贱货了吧。”
“不许你这样说萝格仙妮。”
海伦娜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嘿嘿，你自己承认的哦，我可没说谁是贱货。”
“你……”
卢西亚诺有苦说不出，他算是被海伦娜带到坑里，毕竟以往海伦娜都会点名道姓谁是贱货，今天却是想到只说半句，然后引导卢西亚诺来来说出后半句。
她对卢西亚诺意料之中的回答十分满意，微笑道：
“嘿嘿，行了，既然你都变相承认，我当然会借你钱，不过嘛，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卢西亚诺的眼神动容，害怕海伦娜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你吃饭的时候得带上我，我会帮你付钱，不然要是借了钱，你转头又会上供给那个贱货。”
她的猜想不无道理，这是卢西亚诺百分百会做的事情，虽然他现在的确没有钱吃饭，但去和萝格仙妮联名的餐厅不就一举两得了吗？
卢西亚诺胆怯地问道：
“能吃可可洛夫饼吗？”
“联名款的不行。”
“唉。”
卢西亚诺叹了口气，不行就不行吧，总比没饭吃强。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桌位，莫奈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得不说，鳞甲魔的鳞片真的很硬，就算隔了一件衣服，莫奈也觉得像是在摸一具坚硬的盔甲。
“如果卢西亚诺缺钱的话，你可以去打工试试。”
“不行啊，我可是萝格仙妮粉丝团的分团长，我没有时间打工啊。”
莫奈无言以对，默默看了他一眼，最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行了，这家伙没救了，都不用问，他说的粉丝团分团长肯定是为爱发电，没有一点钱拿，否则他刚才也不会跪下向海伦娜借钱了。
正想着，一位两鬓斑白，满脸皱纹，带着红色眼镜的老妇走进了教室。
“安静，同学们，要上课了。”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低沉而有力，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咆哮，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说话时，总是挺直脊背，双手背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学生，最终目光停在了那趴在桌上的少女身上。
“安娜，醒醒，别睡了。”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教室的空气中，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安娜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想打个哈欠，结果看到凯萨琳的脸后立刻精神了起来。
她的眼睛又看向安娜背后空白的课桌，皱眉道：
“卡米洛呢，他今天怎么没来？他跟你们班主任请假了吗？”
那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如同惊雷一般，不敢有丝毫造次，她的严厉中带着一种戏剧化的张力，似乎在用声音塑造一种威严的气场。
班长克里斯拿出纸板和笔写下了想要说的话，然后高举头顶。
他字写的很工整，大小也正好合适，一旁的莫奈也能看到。
卡米洛没有跟法娜老师请假。
没有请假？怎么会？
莫奈的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周二的头条新闻，萨西姆斯城三十二只食人魔遇害，莫奈明确里面没有卡米洛，因为他周一提前知道消息后立刻就给卡米洛打了个电话。
昨天打工时也和格温妮丝聊起此事，格温妮丝有些害怕，毕竟出事的餐馆离她的服装店不算太远。
莫奈安慰她别想太多，恶魔执事们会调查清楚的。
他说的倒是轻松，如果没有提前得知消息，恐怕莫奈会比格温妮丝更加不安。
就如同他现在这样，坐立难安，心里满是忧虑，那些担忧像是藤蔓一样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每一种可能性都让他感到害怕，不断地在心里猜测着可能发生的情况，却又不敢去面对可能的结果。
他和卡米洛关系很好，清楚卡米洛虽然成绩不好，但绝不会无缘无故旷课，就算生病也会和法娜老师请假。
今天他没来上课，也没请假，在莫奈认识卡米洛的这几百年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他想给卡米洛打个电话，可这是在凯萨琳老师的课上，她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
无奈之下，莫奈只得忧心仲仲地熬过了这一节三色魔法课，凯萨琳老师讲的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一到下课，他就立马冲出了教室，掏出手机拨打卡米洛的号码。
嘟…嘟…嘟
没有接听。
莫奈站在教室走廊的尽头，手机紧紧地握在手中，再次拨出，期待着听到卡米洛的声音，可等来的，只有冰冷的拨号声。
他的双脚像是被不安的情绪驱使，开始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莫奈打开银色的怀表，查看时间，却发现时间的流逝并没有缓解他的焦虑。
怀表镜中的魔女小姐看到莫奈如此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怎么了，莫奈？”
莫奈的声音又高又急，语速飞快道：
“卡米洛不接我电话，他今天也没来上课，我怀疑他可能出事了。”
“你先别急，冷静点，我有办法找到他。”
“魔女小姐有办法？”
“嗯，不过你得给我提供一点他的毛发。”
“毛发？这好办。”
莫奈返回教室，这时的教室已经没有一位恶魔，大家都出去吃饭了，就连爱睡觉的梦魔安娜也不在这，看来凯萨琳老师才是她最好的提神道具。
他走到卡米洛的座位前，仔细搜寻他掉落的毛发。
食人魔的体型很大，毛发自然也就跟着大，莫奈只需一眼就能辨别哪些是食人魔的毛发。
他刚捡起几根，突然一只尖锐的爪子伸到了他的脸边。
莫奈猛地回头，差点被爪子划破了脸蛋，定睛一看，原来是班长克里斯。
克里斯指向手中的纸板，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给卡米洛发消息，他没回我，我看你刚才在给他打电话，你打通了吗？
“没有。”
莫奈摇头。
克里斯擦掉纸板上的字，又写下一句。
我也问了法娜老师，她也联系不上卡米洛的父母，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知道，我正打算去找他，所以下午的空间我魔法课可能上不了，班长，帮我请一下假。”
克里斯提笔，在角落处简简单单写了一个字。
行。
莫奈握着卡米洛毛发离开，一迈出学院的大门，就再次打开怀表，和魔女小姐对话。
“我需要将身体交给你对吗？”
莫奈读过很多有关遗失魔法的书籍，当魔女小姐说需要毛发的时候，莫奈就已经预料到，魔女小姐要用魔法来寻找卡米洛。
莫奈没有魔法天赋，就算变成魔女小姐有了足够的魔力，也无法用出那些深奥的魔法，所以，必须要将身体交给魔女小姐。
“没错。”
得到魔女小姐的肯定，他径直走向一条幽静的小道。
右手拿出画有魔女小姐的命牌，左手握着卡米洛的毛发，用拇指触碰怀表的镜面，低语道：
“魔女。”
这一次，没过渡，直接由魔女小姐控制身体，因为变身时只有衣服会改变，手中东西都会保留，所以在他完成变身的那一刻，魔女小姐就能通过紧贴镜面的拇指控制身体。
而莫奈的大脑，再一次出现了魔女小姐的记忆。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老的城堡广场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广场中央，一座粗糙的木制审判台被火把的光芒映照得格外刺眼。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似乎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人群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愤怒。
火把的光芒在他们的脸上跳动，映出一片片诡异的红光。
“烧死她！烧死她！”
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邪恶的憎恨。
“她是魔女！是灾厄与诅咒的化身！”
“她会给周围所有人带来不幸！”
“烧死她！烧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