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阿罗德斯的猜测
贝克兰德，1349年9月26日，周三夜晚。
随着官方非凡者们迅速将活跃于街道上最后一批鼠群清理完毕，乔伍德区再次进入了封锁之中。
严密的排查中，三大教会的非凡者们利用各自的非凡能力以及掌握的封印物，对整个乔伍德区的鼠类源头进行了细致的调查。
但调查的结果并不理想，即使按照非凡者们查到的所有鼠群巢穴体积全部累加，也难以做到突然生产出这样以千万计数的群体。
一时间，整个贝克兰德人心惶惶，所有民众的心底种下了深深的阴影。
出现在贝克兰德上空的邪异天气以及那座破败城池，成为整个贝克兰德居民难以忘怀的梦魇。
深夜，老尼尔躺在卧房里，刚刚的他受到了一位疑似值夜者制造的梦境的审查，能在梦中保持清醒的他做出了毫无问题的应对。
或许这位值夜者已经十分疲累，他制造的梦境已经非常简陋。
等这位值夜者离开了他的梦境，老尼尔很快醒转，就在他要给出强烈意愿准备回到教室之上时，突然觉察到窗外的异常。
窗外的绯红月亮不知何时竟成为了满月，而上次满月是上个周天！
他正要思考这变化背后的缘由，耳边突然传来层层叠叠的虚幻祈祷，眼前则浮现出一颗正不断收缩膨胀的深红色星辰。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救救我，救救我！”
这声音痛苦不堪，几次就要于祈祷中途中断，似乎承受着剧烈的痛苦，随时可能死去。
老尼尔皱起眉头，但耳边传来克莱恩进入盥洗室的声音，他决定先去教室之上确定今天事情背后的隐秘。
不再犹豫，返回教室的念头闪过，老尼尔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教室之内。
刚刚落地，他立刻感受到教室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顺着灵性直觉的指引，他望向教室原本只有淡紫色雾气环绕的窗外。
此时，那里出现了一座盛开着种类繁复鲜花的花园，各色的蝴蝶遨游其中，其上是纯净湛蓝的晴朗天空。
老尼尔颇感惊讶地微张嘴巴，但时间紧迫，他要尽快弄清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根本无需他手动翻动讲台上的书册，它自行翻动起来，似乎对老尼尔意愿早有了解一般，空白书页上，阿罗德斯的水银湖泊将它化作一面弯折的镜子。
水银湖泊表面，阿罗德斯没有第一时间牵动银白色线条组成文字，它似乎正在感受着教室的变化。
几次呼吸后，镜面之上，银白色线条舞动起来，一行行文字浮出湖面：
“尊敬的，伟大的，无上的神秘存在，您谦卑的侍从阿罗德斯应您的召唤而来，您距离回归神座又近了一步，对吗？”
老尼尔一时间没能明白阿罗德斯在说什么，他甚至连序列8魔药扮演法的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上哪去“回归神座”？
但很快，他想到阿罗德斯所指的是什么，是在今天刚刚出现在教室之外的那座花园：
“是的。对于今天发生在贝克兰德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似乎早便对这个问题有所预料，阿罗德斯只用很短时间就将文本组织出来：
“对于它，阿罗德斯知道的极为有限，但能够确定的是，这与班西港正在酝酿的事件类同，但性质远比它恶劣。
伟大的主人，阿罗德斯必须郑重做出提醒，它污染了所有直视过漂浮于天空之上那座破败城池的人。”
污染......
老尼尔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他所经历的两次失控，都有着近似神灵位格的污染因素存在。
而那海市蜃楼的异象，让他和克莱恩都感到惊悚，那座破败城池城门上的牌匾让他至今都感到不安——朝歌。
这是他与克莱恩前世记忆里，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的，商朝的国都。
在有莎伦女士跟随的情况下，他们没能就此进行交流，但各自都有着对此的猜测。
这关系到这个世界究竟是否与地球有着直接的联系，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穿越之后，从穿越者本身之外看到地球的事物。
老尼尔努力收束思绪，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否对那城池投影的源头有什么了解，我是说，它污染力量的源泉，以及目的？”
阿罗德斯短暂静默，大概是在思考，一分钟后，银白色的线条波光闪烁：
“阿罗德斯无法看到这投影的源头，但对它的气息感到熟悉。
伟大的神秘存在，您手边那象征着俯瞰灵界神秘空间的精美雕塑，就有着类似的气息，属于‘支柱’的气息。
至于那破败城池投影向贝克兰德散播污染的目的，这应该是一种聚合，阿罗德斯有一个猜测，您想听吗？”
老尼尔咀嚼“聚合”这个词语，觉得隐隐把握到什么，他点头道：“讲。”
原本遗留在镜面纸页上的文字没入湖面，新的语句缓缓出现：
“从那投影力量散播出的气息，以及它为所造成异象付出力量和获得结果的不对等，阿罗德斯猜测，这股力量应该不具备真正的神智。
它应该是受到了某种隐秘力量的吸引，将自身气息以投影形式降临于贝克兰德，进而造成了鼠灾和大范围的污染。
这大概率是一种聚合的表现，这很可能意味着，贝克兰德出现了一位未知的存在，一位能引来‘支柱’追逐的存在。
我曾短暂怀疑它的目标是您，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您的神国气息远比那投影所能表现出的更加强横。”
庞大的信息量让老尼尔短时间难以完全消化，从眼前的封印物口中，克莱恩灰雾之上那片神秘空间与那“朝歌投影”在位格上近乎等同。
然而，自己这座教室却有着更加强横的气息，这是否意味着，这间教室表现出的位格略高于灰雾之上那片空间，而这也是自己能够随意进出灰雾，无需经过克莱恩同意的原因？
事实上，从之前教室所表现出的直观力量——书册、钢笔以及教鞭，甚至还有那只出现过一次的打印机，都隐隐能够佐证这一点。
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同样不清楚这里是否曾经有着主人，不清楚获得教室与灰雾的自己和克莱恩，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而在克莱恩与自己相继穿越，获得了这种阿罗德斯所说的带有“支柱”气息的空间之后，又要有一位同样的存在诞生了吗？
为什么这么频繁，这么密集，有什么更大的隐秘正在酝酿？
他，或者她，会不会也是一名穿越者？
在对这件事近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对展露出灾厄力量的朝歌投影有了深深的忌惮。
老尼尔并不清楚这位即将到来的，可能同样是穿越者的陌生人是否会像自己和克莱恩一样，对世界抱有善意。
想到这里，从艾丽莎报平安的祈祷中获知哈士奇幼犬英勇的表现之后，他对自己和克莱恩的选择倍感庆幸。
不论“朝歌投影”选择了谁，有了这位年幼的“猎人”保镖，艾丽莎的安全至少有了一定的保证。
“希望他，或者她，能离乔伍德区远一点......
至少，离明斯克街9号，离艾丽莎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