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平息事变
“看到了吧，殿后四军的士兵素质堪忧啊…清除杂莠，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在化解了危机后，李亿说道。
“愿听大帅明示！”众位高级将领齐声说道。
“殿后四军在长安组建，当年招募了不少长安街坊的混混游侠。就说这游侠吧，本不属士农工商四民之列，非我大唐根基，纵然有些武艺，也是以武犯禁，聚必生事。”
“今日裁军，四军各留二千五百人。需仔细甄别出身，街坊地痞、羸弱不堪者、曾掠夺民财者，一律驱除不用。
良家子弟，或累世本分务农者，此皆国之基柱，应当予以保留。”
“接下来三日，本将军会亲往四军查看兵丁情况，众将皆需抓紧筹办此事。都去吧。”李亿说完了他的决定。
李亿的指挥调度，以及面临危机的果敢决断，都无疑在中层将领们前树立起了威信。
也许原先军中还有人对他的任命表示质疑。但是现在，这些质疑都烟消云散了。
“愿领命！”众将异口同声，遵命退下。
终于处理完了众人的事务，李亿突然想起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韩建安插进来的人。
“张副使，你觉得如何?这个闹事的士卒，你觉得怎么处理?”李亿突然询问张行思。
张行思是韩建给他安排的副手，一路全程跟随李亿旁观了一切。
“这…属下是副使，殿下是主将，还请殿下独断。”张行思突然被问起话，面色阴晴不定。
“让我想想…聚众生事，搅闹行营，殴打文官，足够判个斩首了吧？”李亿绕着被绑在地上的宋勇缓缓转着，慢悠悠地问道。
“张副使救我！”死亡的恐惧突然降临下，宋勇大声呼救。
“你这厮，不要看到人就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本将为何要救你?”张行思颤颤地说道。
李亿本来也是好奇，怎么自己第一天上任，就能遇到军队哗变的事情。
难道真有这样的巧合?
现在看来，张行思的言行无异于是不打自招了…宋勇果然是有背后唆使，而且不是别人，正是他张行思。
也是，这种环境下，自己怎么可能舒舒服服地掌握兵权呢？
“张副使是韩相国派来的人。此人我就交于张使，还请你转告韩公，询问处理之法…”李亿道。
“韩公并未兼领殿后军，何必再询问韩公。请殿下独断。”
张行思竟然一再拒绝此事。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张君若是不愿，那我明日面见相国，届时亲自说明此事。”李亿道。
“某非不愿，不敢请耳。既然将军坚持，属下岂敢抗拒。”张行思满脸不情愿的表情。
这是什么意思？韩建对此不知情吗？
事实上，韩建确实不知情。张行思是他的人，但韩建只是想安插一个能监视李亿动向的人，并没有想搁这搅事。
要是殿后四军真出了大乱子，那不还得韩建率领镇国军前去平定吗？
张行思这么抗拒让韩建知道消息，大概只是不想上司觉得自己太蠢吧。
……
第二天的韩建府邸。
韩建正在卧室里小憩，享受着两个颇有姿色的侍女给他锤肩按揉。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轻手推门禀报，打破了韩建的温柔乡:
“禀相国，翼王求见，奴婢已经把他领到客室。相国现在去会面吗？”
“…是翼王啊…”韩建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正要穿衣出门。突然，他想起了早上幕僚念的奏报。
奏报是张行思递上来的，内容是平定殿后军哗变经过的事宜。
韩建想了一下，又躺了下来，示意侍女接着按摩:
“把他在客室先晾两炷香，就说我在忙。下去吧。”
客室内。
李亿的这次拜访，主要还是为了请求他向将士们许诺的粮饷。
如今天下赋税能收到朝廷的很少，多数已经被地方藩镇截用。
到了华州后，朝廷更是收入大减，镇国军也抽去了一部分军费。
朝户部要钱，估计户部也没多少钱，不如直接找韩建解决问题。
“进门的时候，通报说韩建在家里没什么事啊…让我在这空等，是想给我个冷脸吗？”李亿默默地思考着。
韩建终于来了。
“哎呦，翼王殿下亲临，失敬失敬…我府上事务繁忙，一时不得空，还望海涵…”韩建拱手表示歉意。
李亿明白自己还是有一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要自己展露出一些能力，就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看来开门见山不是好的谈话方式，还是迂回一下吧。
“相国封王封爵，我还未曾拜贺，这里祝贺韩公了…”李亿恭贺道。
“什么王爵，都是为朝廷效力，为国家效力。你看这些全国各地的公务…真的办理起来才觉得破费心神啊。”韩建笑道。
李亿在心中又鄙视了一遍。
老东西，你又不识字，不还是你那几个幕僚给你各种出主意，写公文?你累什么?你不干事，占着那么多政务做什么？
“呵呵…相国日理万机，《周易》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有相国在，真可谓圣朝无阙事，我等可安枕无忧矣！”李亿恭维道。
“翼王今日找我，有何贵干?”韩建听不懂什么《周易》，只得问起了实际问题。
见到终于能谈正事，李亿道:“昨日军中发生的事，相国都知道了？”
“军中哗变，没想到翼王处理得当，指挥有方，看来翼王确实是年.少.英.才啊…”韩建说到末尾，已经是一字一句。
“闹事之人，我已抓起来，欲交给相国处理。不知相国意下如何?”李亿试探性问道。
“这种东西还要问我?杀了就行，不用多做考虑。”韩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确实，抢劫民粮，抢的是韩建治下农民的粮食；聚众闹事，是在韩建管理的地盘上闹事。
这些无疑是在动摇了韩建的统治基础，他只会想把这种人处理干净。
李亿敏锐地意识到，韩建和自己在这一点上，竟然是存在一些共同利益的。
驱除作乱分子，维持安定和谐，这是提升殿后四军战斗力的基础。
那么，就以此为突破口，让韩建同意给殿后四军拨出一些粮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