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果然是个狡猾的哥布林
唐济觉得自己受伤了，心灵上。
当你自以为悟了，对世界的真相侃侃而谈，忍不住说尽一切邪典，但听你高谈阔论的人是个傻子……你说话时她点头、皱眉、若有所思，并不是被你讲的东西惊到了，而是基于傻子对世界的固执理解，试图用她的思想去解构你……
于是你也只能迎合她，对她点头微笑，说世界就是个笑话。
唐济不觉得迷茫，不需要神父指引他前进，哪怕这个神父是个漂亮萝莉。
心里的毒蛇嘶嘶吐着芯子，如果这时候他提起死在他手里的女武斗家，这将是绝杀，再说点侮辱性词汇就能将白痴的笑粉碎掉……但白痴的笑容那么美好。
这让他的心稍微触动了一下：“你让我觉得很没意思。”
他说，“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发疯的小丑。”
阿娅认真提醒他：“你怎么会是小丑，你cos的是死神呀。”
唐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那套被他扯掉的黑袍。
他兑换的确实是死神的cos服。
好了，不管怎么样，这是第一个拿他当人的人，他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作为回应，他伸出爪子，敲向阿娅的脑壳：“你需要清醒一下。”
“砰”，哥布林的脑瓜崩是最好的安眠药。
青叶及时扶住了昏迷的阿娅。
精灵女真是善解人意。唐济看着青叶将阿娅带去休息。
他用黑袍遮蔽身躯，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重新回到死神状态。
红叶很警觉，抬头看他：“你要去干什么？”
“去做哥布林不该做的事。”唐济留下盛放金币的包裹，轻装上阵。
红叶不依不饶：“你走了，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午夜了，三次神术足够应对了，”唐济照实说，“应对不了跑也没用。”
他想到神官那股白痴一样的信念，有点想知道这是她本身的问题，还是说他将人心想得太过邪恶了，于是说：“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红叶瞪着那双漂亮的红眸看他。
唐济组织了一下语言：“嗯……如果我说我以前是个王子，被巫师诅咒后变成了哥布林，不过被美女亲一下就会变回王子……那么你愿意亲吻我吗？”
他咧着那张丑陋的嘴笑：“亲一下可以得到一个英俊的王子哦。”
听完他的话，红叶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了前胸。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狡猾的哥布林！”
……我想也是这种反应。唐济不疑惑了，扛起女武斗家的尸体。
他要去抛尸，同时弄点情报，剑士小队的死亡提醒了他，无知使人死亡。
没有调查，没有战术，没有趁手武器，不知道地形，不知道准备，不知道哥布林种类，团队都是临时凑的，每个人对自己的定位不清楚，你们不死谁死。
红叶坚持带上她：“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你去杀哥布林。”
但唐济不想多此一举，这次他会以哥布林的身份光明正大进去，他打量红叶那身黑袍，摇头说她的装扮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她只能自求多福。
一个美貌精灵女靠近哥布林洞窟，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用想。
红叶比他有体会，早上她还是哥布林手里的玩物，“可是，你会保护我吧？”
“很难说。我没有保护你的义务。”唐济表示他得优先保证他活下去。
红叶脸色白了，看了眼正在照顾神官的姐姐，又看了眼女武斗家的尸体，屈辱的记忆与强大的渴望同时撕扯她的心。最终她一咬牙说：“我可以忍。”
既然决定了，那就跟着吧。唐济一点头。
他向来尊重别人的决定。更何况红叶清楚她在做什么。
不过他现在有点困，打了个哈欠，哥布林的身体同样需要时间休息。
想了想，他从地上捡了两根木棍，长的那根点燃火焰，短的那根举到红叶面前，“如果在长木棍燃烧完毕之前，你学会女魔法师释放的咒语，点燃这根短木棍，我就带你去杀哥布林。”
红叶傻眼了，“你以为魔法是想会就能会的吗？”
“你不是精灵公主吗？应该很容易点吧？给我看到你的决心。”唐济说，“没让你发射火焰箭，只是点燃木棍。有梦想你就了不起，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
他做了个加油手势：“我睡一觉，到时候给我看你的成果。”
说完这句话，他就在火堆旁一躺，沉沉睡了过去。
留下陷入抓狂的红叶。
虽然魔法确实跟血脉有关，她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精灵公主，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精灵之血，但不是你是个精灵，然后吟诵咒语就能释放魔法的啊！
这需要大量经验的积累，她一个初学者怎么跟别人比？
她忍着一口气，紧攥魔杖，吟诵那条被她特意记住的咒语，“沙吉塔（箭）……印夫拉玛拉耶（点火）……拉迪乌斯（射出）！”
什么事都没发生。魔杖上的石榴石甚至都没亮起。
所谓魔法，是用意念操控身边事物的变化，从而达到攻击、治疗、防御的术法。发动魔法需要三个条件，咒语、引物、精灵血脉，三者缺一不可。
咒语她一字不落地记住了，引物可以用魔杖上镶嵌的石榴石，虽然廉价但确实可以催动魔法，可是她这个精灵公主努力多次连个火苗都没有发出来。
望着梦乡里的唐济，红叶一度想用手里的魔杖抽死他。
关键时刻姐姐阻止了她。青叶知道妹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没想阻拦，她说主人可能是想看她的决心，看她能为目的付出怎样的努力。
红叶愤愤：“可是姐姐，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
青叶温柔地看着妹妹，“为什么做不到？”
“魔法哪儿有那么简单，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
“是么……”青叶攥住了妹妹的魔杖。
“阿答（风）……卡伊诺斯（聚集）……拉菲尼雷塔（释放）！”
魔杖上的石榴石亮了，一道风平地而起，吹得长木棍上的火焰晃了晃。
红叶的黑袍衣摆浮动，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姐姐你……”
她从来不知道姐姐会魔法。精灵寿命长，出生后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五百年灵智初开，一千年灵魂觉醒，两千岁才算成年，获得踏入人类世界的权利。
她们刚刚一千岁，充其量算人类的少女，本不该离开迷雾森林。一千岁后族内才会安排她们学习魔法，这之前她们学的是语言与文字，辨别植物与采摘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