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今天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见（六）。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已经不知道，这是谁跟李九春说起过的话了，好像也是说书先生的口头禅。
看着一大群豪杰穿上了军装，英勇从戎为国戍边，李九春感慨良多。
他没成想，自己也会误打误撞的穿上了军装。
可书里说的戍边卫国之事，多半是在西北荒漠，面对的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西北狼王。
可如今这狼，却是从海上而来。
会游泳的狼，可能真要难对付许多了吧。
古代汉唐边关，如今已经变成了沿海城市，这关——，不知道要如何坚守啊！
小日子和美利坚合众国的船坚炮利，自己就十把飞刀能杀得了多少？
汉阳制造，又抵挡得了多久？
他不知道。
也不敢往下再想了。
接下来的武斗争胜，没有人向李九春发起挑战。
战笑天只好让李九春下场了。
他说：“弟兄们，九哥是我家兄弟，自然也是大家伙的小兄弟。可是父母有命，要我这个做大哥的为他谋一个好去处。我也就存了一份私心，无意让他从军。所以，他这场比赛不能代表咱们幽灵特勤团。咱们权且当他是我给大家伙请来的武术教官好了。九哥，你先下来。让弟兄们从新比过！”
李九春自然是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与大家抱拳说了句：“抱歉！”
便走笑呵呵地回战笑天的身旁去了。
众弟兄虽然感到遗憾，可老大都发话了，也都不敢多嘴。
再说了，就九哥这种站着给你打你也弄不倒他的存在，谁还好意思跟他去掰手腕呢？
你都看不到别人出招，你就输了的比赛，有啥意义？
武术教官？
不就是等于说：九哥的绝技，只要愿意跟着他好好学，都有戏了吗？
而且，都不用再花心思去忽悠他教自己了。
只要大哥一声令下，他就不得不教。
而且是大家一起学。
上课叫一声老师，下课骂一句臭老九，也不是不可以啊！
九哥被老大叫下场了，皆大欢喜。
尤其是龙章和谢榭两个了，绕过了九哥这道坎，打起来那就不可谓不来劲了。
出于实力和地位的原由，龙章和谢榭争夺第一第二名，打得那叫一个好。
就连九哥这个杀手都不停地着叫好。
他觉得，自己那个打法真不好玩，根本就没有打架的可观赏性。
像龙大哥和谢老大这种，你来我往的有模有样的才叫打架。
自己和小贵州杜迁这种，真不是打架，而是要人家的命啊！
谢榭吃亏在提醒过大，不过力量上就占了优势。
龙章则是身手要灵活得多，一蹦一跳的一会如狡兔三窟虚虚实实躲避着谢榭的沙包大的拳头，一会又如猛虎下山实实在在一拳一脚恶狠狠的砸在谢榭那一身的肥肉肉上面，打得啪啪啪只响。
这种肉与肉相互猛烈碰撞的奇特声音，让李九春不免就想起来了无名山坳无名村。
是的，哪样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小村落里边，曾经有一个日本间谍，叫酒井的小姐姐……！
曾经有一个少年，骑着白马，误入了歧途……！
李九春不免就有些痴了。
当时不知那滋味，如今再无那时人啊！
他想起来了啊娟，不免就浑身一阵哆嗦！
“我怎么能想着和别人那个呢？娟子知道了，她该有多难受啊！”李九春暗自心道，他收了收散漫无聊的心神，回到了比赛现场。
这时的龙章和谢榭，已经浑身都是烂泥大脚丫子印了。
地面上的枯草，都被他们两个给来来回回的踩踏成了烂泥，只要被对方一脚给干上了，那就是一个大脚印。
李九春看着虽然好玩，可他心里却在好笑。
这么多脚都踢不死一个人，跟没吃饭似的，这也能叫练过的？
他本来想说上一句的，可看了看大哥这会儿冷若冰霜的脸，就知道自己不能对事了。
比武的最终结果是以龙章第一，谢榭第二，马立山第三，高振第四，牛大奎第五，杜迁第七而宣告结束。
这一场，没有选出十个来。
如果算上李九春和战笑天，也就只能凑出来八个数。
其他弟兄因为自身实力悬殊，都很识趣地没有上场。
杜迁自和李九春冷兵器一战，接下来比赛他没有动刀子，所以排名就只能垫底了。
龙章替李九春跟战笑天抱不平，他笑呵呵的说道：“军人，当以正面迎接敌人的本事为大。我枪打得不好，自然是不能跟龙大哥和谢大哥你们相提并论了。这次比赛，我大哥的提议是合理的。高振哥哥的迫击炮打得十分的准，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我想我多半是还没见到他人，我自己这副臭皮囊就已经变成渣渣了。所以对于众大哥的战场上杀人的种种手段，我这点小手段就差了许多了。”
战笑天听了，这才附和他的说法道：“清庭武林高手多吧？对付义和团绰绰有余，可要是对付半点功夫不会的洋枪队，结果也就不过是用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了。各位兄弟，军队未来的光明前途，不在于飞檐走壁的侠客高手的多寡，而在于武器杀伤力的不断革新和一群舍生忘死精诚团结的热血军人。这一点，大家一定要牢牢记住。希望战争结束，国家发明更多的飞机利炮，有更多的新时代鲁班大师会出现。那时候，咱们就不用整天扛着枪炮上前线了，坐在高科技产品里边，发射一下炮弹就可以了。所以说，这个时代以及未来时代都不再需要侠客了，但我们可以保留侠客精神。咱们让九哥做教导员，就是保留名族勇往直前的战斗精神，同时发扬体育精神。而不是用这种精神来与敌人的火炮正面开干。那样的话，咱们就不是军队了，而是一群乌合之众了。义和团，白莲教，太平天国这些组织，注定是斗不过东西大洋里边受到过大革命性革新武装的新时代军队的。咱们要打败他们，就只有依靠咱们国家的新式武器和手握这些武器的革命军人。九哥，你觉得呢？”
“大哥！我见过那种歪把子，也见过那种烟桶炮，威力真的很大。尤其是那种烟筒炮，比扔手榴弹可厉害多了，在山这边打，可以打到山那边去。还有一种浑身是铁疙瘩的车上拉着的大炮，威力也很大。一炮就可以干塌一栋房屋。我认可大哥的说法，国家要强大，得靠武器装备，就像我们杂技表演一样，要想有人看就得把道具弄弄好，不然表演起来干巴巴的就没有什么灵魂了，看起来也就不好笑不惊险了。”李九春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嗯！你说的那种武器一个叫八二式迫击炮，一个叫坦克车。坦克车还有一个姊妹车，叫铁甲车。坦克是铁链履带式轮毂，而铁甲车是普通的汽车轮毂。他们的火炮威力，目前来说真还没有特别好的对等克星武器出现。所以，要讲科学，不能再守旧用旧了。当然，武侠精神和武侠技术，也不是没有用处，要看在什么样的战场。比如，在敌特战线，侠客高手就很有用武之地了。”战笑天摸了摸李九春的脑袋，十分爱怜地同他说道。
李九春当然知道大哥的意思，也知道那个战场的确很适合自己，可他是不愿意离开大哥呀！
“大哥，你说的都对！可是，老九不想，就想跟着大哥。我有枪，我也会学好它的。大哥，我还有一大批枪呢！你说的那种小炮也有，还有一辆军用吉普，就埋在山里。”
李九春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大哥别送他去什么情报机关了，于是情急之下把无名山坳里的埋着的家伙事都报出来了。
“这件事，咱们哥俩后面再议。先忙正事要紧。”战笑天知道自己的谋划又失败了，便转移了话题，对他说道。
李九春吹了一声口哨，白龙马便小跑的从夜色之中跑出来了。
他把两把左轮留下，其余的短枪支都交给了战笑天。
战笑天接过最后一把一把十八厘米的九四式接过来时，就着里边的子弹朝天就开了一枪，一只斑鸠应声从大树上面掉落了下来。
有士兵跑过去捡回来时，鸟头已经不知道被打飞哪里去了。
大家好一阵恭维老大的枪法如神。
十来把十六式手枪，都奖励给了龙章和谢榭他们几个获奖的官兵，龙章和谢榭领头哦，一起谢过了老大，又一起向战兄弟致谢道：“感谢教官赠枪，我等将努力杀敌，以报知遇之恩。”
没有彩排的演出，是最真实的情感表现。
这个，战笑天知道。
李九春更加的能够体会其中的情义无价了。
演了十年的戏，不如龙大哥和谢大哥他们一场情深意切的彩排般感谢致辞啊！
李九春呆了一会，赶紧回应道：“各位大哥是战场上面的猛虎，就该要用最好的枪支，九弟也是偶然间获得的，自己又不能使用，送给大哥们前线杀敌用，我高兴得很。”
龙章和谢榭几个对视了一眼，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了。
奖品都立即到位，龙章也兑现了他给银元的承诺。
不过不再是第一名和第二名了，而是后面的几名，人人有份。
谢榭也来了兴趣，照着龙章给的数目，也奖赏了自己后面几个将官一番。
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吃喝玩乐，一直弄到子夜吴歌声起，有暗夜之鸟划过黑暗的悲悯哀嚎声惊动了战笑天。
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幕，下令大家伙全体休息，来日早起卸车。
一时间，篝火渐渐暗淡，黑夜慢慢吞噬了山麓。
夜，静谧得可闻血脉流动的声音，隔壁可闻军人们如同喊着号子的脉搏声和心率舞动的声音。
李九春又失眠了。
大哥始终没有答应自己可以留在幽灵特勤团。
当然了照他的意思，老谢部队也别想了，还得等他的意思来定。
“睡不着？”
战笑天见他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地，一会叹息一会沉默的，小声地问道。
“在想以后的归属。”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战笑天的影响，李九春说话也文气了许多了。
“别多想！总会有适合你的地方，让你好好的游戏人间。九哥，适合自己的，才是好的。别因为感情的纠葛牵绊，而做了些不适合自己未来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我虽然尊重你的意见，但不代表我可以不负责任的让你误入歧途。你知道大哥心里的意思吗？”
战笑天从床上走了下来，把他蹬掉了一大半的棉被给他往上掖了掖，轻声地对他说道。
“大哥！我就是当心你。”把头从被窝里边伸了初来，李九春看着战笑天，对他说道。
“有啥好当心的呢？大哥这身经百战的脑子和身板，要你当心个锥子。你听话，我细想了想，你个人去上海没个伴也不成，你觉得杜迁这小子咋样？”战笑天不想这事一直拖下去了。
“你非要我去上海干嘛呢？无亲无故的，多没意思。”李九春不快地拒绝道。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听我的安排大哥才让你跟着来的呢！怎么？男子汉大丈夫的，说话不算话了？”
战笑天无比为难对他的说道。
“大哥，你为什么非要我离开你呢？啊娟可是要我好好的照顾你的呢。”李九春把娟子搬出来了救命来了。
“你这假话说起来一点儿也不脸红，娟子给我的信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听大哥的，这兄弟以后就没得做了。去上海，找个女的给咱们家传个后，顺便帮大哥弄些军火啥的，大哥这边就缺那玩意啊！”战笑天近乎哀求地同他说道。
“好吧！大哥。你答应我，要常来上海看我。”
看着战笑天黑黑的眼带，李九春妥协了。
他不想大哥为这事再影响他睡觉了，他应该是都好几天没睡好了吧？！
宁静的夜晚总是过得太快，感觉还没睡够，军营里边养着的公鸡便已经打鸣唤人起床了。
紧接着，是起床的军号响起。
李九春失眠了一夜，等他起床时，龙章他们已经走了。
军火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
老谢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嚷嚷了起来道：“弟兄们，都来都过来。九哥醒了，大家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尤其是战场上遇到了敌人，子弹都打完了的时候，如何才能更好更快的杀死敌人。都别装了哈，赶紧问，趁咱们大教官这会有空。”
人群呼啦啦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有许多是陌生的面孔。
众将官围住了李九春，七嘴八舌的就问起来了各种情况下的对敌之策来了。
独不见杜迁的面。
李九春搜肠刮肚的找了好多词汇，再结合他们的体能和实际操作的可能性，才把那些招数和对策给他们尽可能的讲解明白了。
就在这时，战笑天走出茅屋来了，大声喊李九春道：“九哥，你进来，大哥有事跟你说。”
众人见老大跟教官有事，便一哄而是了。
谢榭知道是什么事，很不情愿地在门口逗留了好一阵，这哀声叹气了一遍又一遍，突然间地眉头一扬，这才鬼鬼祟祟地悄悄地离开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