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梅竹马

我的初恋从吃奶开始。一岁时，邻居老李生了个女儿。他老婆奶水少，饿得娃儿哇哇叫。李奶奶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对我妈说：“欧阳嫂嫂，行行好，给娃儿一口奶水吧！”

我妈心地善良，奶水足，经常喂她。最生气的是我，突然冒出一个妹妹和我争食。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她，无济于事，急得哇哇大哭。等我会叫妈妈的时候，我不跟她争食，让给她。李奶奶夸我：“禧宝真乖，这么小就晓得承让。”后来，我俩戒了奶，霍霍长大，同时进幼儿园。读大班的时候，玩过家家游戏，她扮演母亲的话，我争着扮演父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玩得多开心。

老李却不开心，他家三代单传，特别想生崽，因而给她取名招娣。可人算不如天算，她不但没招来弟，反而招来二个妹，取名引娣，来娣。

来娣出生不久，老李带着老婆出门打工，躲避计划生育。留下三姐妹跟爷爷奶奶生活。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悄然间到了入学年龄。九月一号，我爸带着我，她奶奶陪着她，一起去小学报名。大人走后，我俩坐一桌。她扎着羊角辫，眉目清秀，模样俊俏，非常可爱，是我班最漂亮的女生。其他的男同学都喜欢她，经常嫉妒我和她同桌，想方设法靠近她。为此，我和很多人打架。那时懵懵懂懂，总觉得她属于我，别人不能碰，为此闹过好多笑话。

四年级暑假，我们到龙井山放牛。山脚下有个水库，面积大约二百亩，水清澈见底，冬暖夏凉，是个天然的游泳场。

我们把牛赶到山脚下。男孩脱光衣服游泳，能水的在深水区闹腾，不会游泳的和女孩子在浅水区戏耍。

我已经学会游泳，和几个伙伴在深水区游了一圈后，窜到浅水区恶作剧。有个调皮鬼，潜下水拔招娣的裤子。我看透那厮的坏心思，跟着潜下去阻拦。

我在水里睁开双眼，看见招娣白嫩嫩的玉腿像两根玉笋在青荇中亭亭直立。突然一双魔爪从背后伸向她的裤脚。我伸手拦截，那厮像泥鳅一样溜走。我无意中碰到她光滑的大腿，露出水面。几乎面对面贴着她，场面十分尴尬。她躬身在水底抓了一把泥巴，涂在我脸上，大声谩骂：“流氓，千禧是个臭流氓！”愤怒地上了岸。

其他人起哄：“招娣和千禧接吻了，赶紧回家成亲。”气得她哭。

我跳进黄河洗不清，跟她解释，也不听。她的妹妹回家告诉爸爸。老李刚回家，在外面生了三个小孩，四囡思娣，五囡想娣，幺儿根宝。他满腔怒火无处发。这次逮到我，见面就给了几个栗枣，几乎骑在我头上，大声呵斥：“禧伢子，这么小耍流氓，我要剁掉你双手。”吓得我噤若寒蝉。

开学后，她请求换了座位，再不理我。咱俩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像仇人一样过了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