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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趁你无暇,咬你血肉

“夫人,您怎么了?快传府医,夫人全身冰冷。”

药钩吻转身,遥看那一院的慌乱:“别急,没有让你感同身受,怎对得起我千里迢迢奔忙。”

为了药家的五年平安,最好是上双保险,让纪氏不得不把药家作为给纪七治疾最后的退路。

池忍冬迎上来,关切的想问,他已经看到了药钩吻的脸色很不好。

“打听到了吗?”药钩吻先问出口,池忍冬点头:“现在就去吗?”

“咋了?要先看时辰?”

池忍冬穿着纪府小厮的衣服:“守在外面的人我都搞定了,咱们现在去,正好。事后纪府查起,也会当他们贪杯小憩。不过,那个纪七没有午睡,在写诗,一直不满意,一直在重写。你要快,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你那个法子白天行不行?要不要蒙面?”

池忍冬随口一问,出于习惯,对上药钩吻似笑非笑的脸。

“我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我现在的模样,活脱脱从上到下一个大冬瓜,眼睛嘴巴就能看见一条缝,拿布匹在身上裹当衣服穿,蒙面是做女侠还是移动的冬瓜?你是嫌我不够难看还是不够惹眼?”

“我以为你不在乎容貌。”池忍冬忍不住笑出声,站在门口把风。

药钩吻轻哼,推门而入,背朝她坐在桌前苦思的少年灵敏的鼻头皱起:“青蒲,说了不要打扰我,什么味道这么难闻,一股尸臭味,拿走。”

没有听到回应,臭味却越来越近,被打扰失了灵感,纪七暴躁的停笔转身,瞳孔三震,五息后笑问:“你事变戏法的?快去洗洗,你那一身味。”

药钩吻挑剔的打量纪贯众,排行第七的大名鼎鼎扬州第一公子,生的好,养的好,皮囊好,十五的年纪,凭纪家的家学和地位,五分才华也能夸出八分来。

药钩吻冷笑,缓步而来的气度,无形的杀气,纪七沉了脸,警惕的问:“你是谁?纪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出去!”

纪七站起身,打算到门口唤人,药钩吻缠在手上的腰带已经像一条青蛇凶猛霸道的圈在他的脖子上,不断的收紧,将他吊在房梁上。

纪贯众,乳嬷嬷用这条腰带杀死了小钩吻,作为主谋的儿子,你当然也得尝一尝寒冬腊月,海风凛冽,海水刺骨,大石压胸的窒息,绝望。

每一年的小年夜,你都要感同身受三日。

药钩吻控制着青蛇的蛇头灵活的剥离纪七的外衣。

从内室跑出来一个未睡醒受惊的男孩,短暂的惊慌之色,脚步不稳的扑向药钩吻,喊着沙哑的中气不足的蚊子声音:“放肆。”

药钩吻撇嘴,特工技能已经全面准确的评估来者战斗力:战斗力零,身量不超过五岁,实际骨龄为七岁,身患重疾,早夭之相,活不过一个月。

药钩吻任凭男孩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左手掌腹边沿撕扯,都懒得搭理他虚张声势的残暴,右手专注的在纪七背上施咒: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无耻之徒,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听到屋里动静的池忍冬推门而入要帮忙,举着花瓶朝着男孩的脑袋下不去手。

纪七停止挣扎,掉落在地,发出“嘭”的声音,势必会惊动外面的人。

一番折腾下来,药钩吻本就难看的脸更难看了,尸斑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脸。

“我们快离开。”池忍冬关切道,他怕他不喜的女鬼魂飞魄散。

药钩吻左手被牵制,问男孩:“好喝么?这血?像人血还是鬼血?”

小男孩倒地昏迷,嘴角飞扬:原来是她啊,东海一面,她没有被冻死,还找到了小舟平安到了广陵。她若早些开口说话,他就不会咬她了,还会帮她。

药钩吻放下花瓶,一点都没有以大欺小,用花瓶砸了小男孩的羞愧,伏在池忍冬背上,给他指路,借助她提前布好的符道之路,一盏茶后顺利出纪府。

“去四海客栈天字一号房。”

池忍冬闻言左脚踩右脚,差点将背上的人形冬瓜掉地上。

四海客栈,纪家产业,普通的就得一百两银子一晚,天字一号,不得一百金啊!败家鬼!

想反驳,紧了紧背上的双手,认命的改了方向朝着四海客栈。

“我需要打坐,两日一夜,勿来扰我。”池忍冬认真的看交待他的药钩吻,他好奇那一双冬瓜腿如何能够盘膝打坐?

药钩吻端坐在棉被上,似笑非笑的凝视警告,池忍冬默默放下纱帐到外间等候。

不行啊,纪府此时一定大乱,那个纪大夫人会把扬州挖地三尺,他要找更安全的地方安置,这样才能好好休养,调理。

父母在扬州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田庄,是族人不知道的,就去那儿吧,他们,都需要避避风头。

两日一夜,三十个时辰,池忍冬算着时辰要了热水,取了成衣铺送来的从里到外的衣服,短靴,斗篷,外袍,整齐摆放,关切的问屏风后的人:“还添热水吗?”

“找个丫环伺候吧?”

“里衣合身吗?有好几套呢,有大有小,你不要怕。”

药钩吻穿戴整齐走出来,衣服,研究一下勉强能麻利的穿上,但却披散着头发:“你会梳头么?我喜欢扎很多小辫的那种,要有缀了小南珠的头绳。”

池忍冬拒绝不了那双眼睛,抓了细葛布轻轻包裹湿发,手忙脚乱。

铜镜里,漂亮的小姑娘闭着眼睛,像观音菩萨坐下打坐的女童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后,药钩吻递给池忍冬一个木匣子,池忍冬知道那是从纪家得来的东西。

“你还真敢拿啊?护不住,这些就是催命符。纪大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她?”药钩吻神秘一笑:“她现在分不出精力,因为她想的和你一样,扬州没有人敢接她的东西,可我药钩吻是一般的人吗?”

池忍冬不明白。

“你知道那个咬我的男孩是什么人么?”

池忍冬摇头。

“他,就是纪府神秘的大贵客。”只是似乎不太好啊,若是夭折在纪府,呵呵……,纪府大难临头。所以纪陈氏苏醒后她根本来不及清点她的私有财产,还有纪府公账上被她挪用的大窟窿。

“池忍冬,散布纪府亏空典当过日的消息,趁此良机,让整个扬州都动起来,瓜分纪家的商业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