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汉源农庄
“汉源山匪也有良善之人啊。”
二人急了：“帮内兄弟们可以作证。帮内受回春堂恩惠之人不少，平日里都会给回春堂面子，今日也不知大当家哪门子驴疯病犯了，我俩差点也被活埋啊。”
“活埋？”药钩吻好奇的半眯着眼睛审视二人：“不是你们将计就计反杀大当家么？”
“我二人不敢。”二人惊骇，噗通跪在地上。
是不敢，不是不会，他俩太了解大当家的心思了，确实那样计划的，但是，但是……谁知道怎么就，就什么事都没有呢。
有脑子的人也在想，到底算谁赢了呢？两方都没有得利，却让两方都看不起的药家人占了上风！
药钩吻轻哼，趴在桌上玩银针，对剩下的四人道：“想离开的现在就走吧，不留饭了。”
三五当家抱拳离去，剩下军师朔语和四当家。
江蓠秒懂药钩吻的意思，取了干净的海碗，给朔语和四当家倒茶。
“汉源山匪，藏龙卧虎啊，您二位想从我这儿谋算什么呢？”药钩吻看向朔语自问自答，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轻“嘘”，她并不想听到回答。
朔语太好奇药钩吻的身份了，药族族长只有一个儿子，儿子生有两子两女，他能确定面前这两位就是药家嫡系的嫡女，但药十九前前后后对这位小一点的态度却是谦卑，恭敬，服从。
这是下对上的服从，他的认知里，药十九这样的人才，只会对药族族长如此。
四当家喝茶的声音惊扰了沉思的朔语，不满的看过去，四当家道：“真的好喝，你尝尝，起初我还以为是噱头。”
“主子，那二人撇下家眷，逃了。”
药钩吻看向四当家：“四大当家的，你手里的鱼儿跑了，不追么？忍耐数载，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你怎么知道我？”四当家临时改了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怎么分辨谁好谁坏的？一眼就看出那二人不是个东西，我哥俩花了十年时间才查出来。”
“最了解你的人，必是你的敌人。刘家一心想要在益州做大，便做了十三药行在益州的代言人，药家若是连这点都查不到，传承千年岂不是个笑话。
汉源山匪为刘家一手扶持，壮大，走的就是黑白通吃的道。有白道照拂，开路，刘家把人口贩卖做成了主业，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
“多谢。”四当家大步流星，带着他的心腹去追，他要亲眼看到真相。
朔语沉默的听药家人接二连三的进屋禀报山匪状况，人数，实际人数，储存粮食，金银珠宝，五谷杂粮，兵器等等。
“山中女眷，大部分是抢上山，有的愿意离开，大部分不愿意，愿意和不愿意的都各有花名册，做了安排，会裁剪，刺绣，总人数三百五十八人会纺织总人数七百零五人人，四十岁以上五百人，种植，饲养……”这是白薇。
“会厨艺者五十一人，其中男子四十八人，女子三人，木匠师，瓦匠师，窑人……”这是江蓠。
二人将手艺人分开造册，方便药钩吻挑人，罗列清楚个人擅长。
主情报的药五和青黛各自补充，泽兰噼噼啪啪拨弄算盘，一本总账放在药钩吻面前。
堂屋里坐满了人，四婢站在药钩吻身侧。
“我的计划是在此建一个农庄，以牛羊马为主，鸡鸭鹅猪为辅，就叫汉源农庄。
这些山匪如果愿意，便可重新落户为汉源农庄的佃户，二十年为期。
这里……”，
药钩吻手中的细长棍指着四婢举着的刚画的农庄简易图：“利用地理之便与巴布凉山在此贸易，所以这一圈要修一个很大的展销厅，一年两次大展销会，平时就租给零散商户做买卖，方便四面八方的小商户在此处就可以做生意。
这边，靠河，这一排修建大厂房，所有的道路都要修沥青路……”
药钩吻每说一样，泽兰便在本子上计算，预估大概费用，这些所有耗费下来，山匪窝得的银子基本不剩。
“大家议议吧。”
“家主，我们附议，这本身就是掉下来的好事，即使最后不如意，咱也不亏，就当多个经验。”
药家商队这一次出行，集中精锐，都是能独自领队的，药钩吻要的就是团结一心，知道药家今后的方向。
大家无异议，兴奋的回到暂住地，勾画汉源农庄。
家主说商队以后以送货到各药家驿馆为主。
从头听到尾的朔语再蠢也明白了，面前这个少女执掌药族。
药族老族长是独具慧眼还是？居然会让一个少女掌家？他认真的看了要修建的农庄草图，问出心底的疑问：“药族长似乎一步都未出过此门。”
药钩吻点头：“她们四个出去了啊，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朔语回想刚才四婢的话根本就没有明言方位问题：“就凭那些？”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药钩吻在补充图纸内容。
“药族长，世间有个词叫做地契，没有它，你的汉源农庄可不是你的，而是汉源郡衙的。”
“我知道啊，你想拿汉源农庄的地契向我投诚，但是我想告诉你，地契，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就在明日。你还是想想我需要什么再投诚吧。”
朔语语塞，被直来直去的谈话逗乐了：“为什么？刘家不会这么就松口把这个地方给你。光占着没有用，汉源郡和汉郡都受益州刺史管辖，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刘家不会放手。”
“汉源郡的郡令不会有时间告诉刘家族长，因为他来不及。三五当家急着通风报信，连家眷都不要了，依仗的便是本族长即便识破了他俩的诡计因为刘家的原因也无可奈何，反而还要善待他俩的家眷。
他俩不知道他俩带回去了疫毒。曾经刘家在五十六年前加诸在药族人身上的痛苦。
五十六年前，药家太族长为了药族生死，向刘家下跪，磕头，请求。
药族人的惨死，却还是要背负回春堂制造疫毒的黑锅不能洗刷。
天道轮回，刘家，刘家背后的十三行，都必须亲口尝一尝当年药族受过的一切。这叫因果报应。
汉源郡令是刘家远支，却不是刘家扶持起来的读书人，他要的是他治下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