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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陈年旧案

药重在药钩吻示意下敲响被药许几人扔石子的那户夏姓人家。

户主打开房门,警惕而不悦的审视,打量,他在院子里已经听了大概,但不表示就能放下日积月累的偏见。

他们家祖上是逃难来的外来户,承蒙药香村收留,在此安家落户,人口不多,传承到现在十几户而已。

即使受些委屈也不会声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能够繁衍生息的大恩。

他们,避着药家人,不与药家人有冲突,哪怕是牵扯到人命。

药钩吻行礼:“夏伯伯,打扰了。想借贵宝地澄清一些往事,不知可否?”

夏明礼想拒绝,他深知家族相护官官相护的道理,而且在外面夏家若是被欺负了,药香村也护着他们,把他们当自己人。

可是他的儿子却背负着说不清的污名,断了双腿,他发誓一辈子不和药家人打交道。

可是,药家祖上,对夏家祖上有恩。

“药家族长,各位村老,请。”

药钩吻率先进屋,是她喜欢的四合院风格,夏家做的是烧窑生意:青砖,但是此时的青砖是用作修坟铺路砌围墙,并没有大范围用在房屋建筑上,夏家也没有。

是用竹篾做墙坯,外涂用稻草和泥土搅拌在一起糊在竹篾上为墙,房顶是大木头做房梁,竹子编织的方格为框架,盖稻草或梳理过的小麦秆,盖的好的话,五年翻修一次。

药钩吻打量完房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含着敌意的行动不便的夏家幼子夏季,夏明礼是长兄,下面还有两个胞弟,还没有分家出去,十几口人都在院子里被迫欢迎突然而至的客人到堂屋坐。

“人太多了,就坐院子里吧,院子宽敞。婶子,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能做您拿手的面条吗?要煎两个荷包蛋。”药钩吻自来熟,有她在,夏家几位长辈,药家几位长辈,都不会去做主位,因为等级森严。

都拘谨的站着,夏家男丁一边,药家男丁一边,女眷都去了厨房,药许一家跪在药钩吻面前,都在等药钩吻吃完面。

“婶子,厨房还有面粉么?”药钩吻问。

夏季惊讶的看向那干净的连面汤都没有剩下的大海碗,这得多能吃啊?

“有的。”

“我想借您厨房一用。”

这是嫌厨艺不好,要自己动手?夏季就要出口成章,夏明礼轻咳,夏季安静下来:吃吧,吃吧,一顿饭吃了我家十几口三天的口粮。药家穷的出来打秋风了。

“劳烦婶子搭把手,我想给长兄做碗面。”

这是又要吃又要拿?

“闺女,这面时间长了就坨了。”

“坨不了,在这儿吃。他这段时间忙,下了衙又要到这儿来,怕是没时间吃晚膳。”

夏家婶子稀罕的看药钩吻做她没有见过的面食,又细又长,甩在案板上biangbiang响。

面刚出锅,药起阳来了,闻着味找到厨房,自个端了大海碗到院子里狼吞虎咽。

“哥哥,你慢点,烫着胃,伤身。”药钩吻拿着一碗面汤,轻轻的吹,方便药起阳想喝时递给他。

“今儿个这面叫什么名字?”

“兰州拉面。如果有番椒就好了,给你做大碗宽面,有了番椒,生活就多了很多很多的乐趣。”

“要是这上面再有几片卤牛肉就好了,碧绿的葱花,肉香,面香。”

一群借光端着碗吃面的人一听,这有煎蛋了,还想肉?吞口水,肉多好吃啊,精瘦肉不敢想,哪怕有几片肥膘也好啊。

就听药钩吻道:“大骨头熬的汤叫大骨面,里面有猪棒骨,牛骨,鸡架,纹火熬制,雪白的面条上面浇一点油泼辣子,几滴花椒油,再不济有几块排骨,猪脚……”

“你啥时候做?我馋。”药起阳把面汤喝完。

“等有了番椒。”

番椒到底是个啥?一群人嚼着面,平时懒得吃上一回的居然难以下咽,他们也想看看宽宽的雪白面条上配红色的油滋滋的番椒,碧绿的葱花,猪爪牛肉,会是啥味?

“三丫头,在哪能买番椒?二祖父这就叫你二堂哥去买,还有肉,二祖父给你管够。”

“二祖父,家里多久吃一次白面馒头,大白米饭?多久吃一次肥肉,炖一次猪爪?”

药厚实讪笑:“一年吃个一两回吧。”

是啊,药香村,二祖父算得上最富有的,家里壮劳力多,没有一个闲着的,可也只是勉强够温饱,要顿顿精细白面白米,做不到。

“我想要药香村的人,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都吃得起,吃得上。”

“药家族长是在暗示我夏家招待不周,直言即可,不必拐弯抹角。想吃肉,简单啊,药宗养的兔子皆是精瘦肉,你舍得么?

我夏家受的是药家先祖恩惠,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欺负上门来羞辱,是要赶我夏家一百口离开药香村吗?”夏季讥讽。

“季儿。”夏明礼呵斥。

“夏季兄严重了,我妹妹还没说话呢。有的时候想的太多不见得是好事。”药起阳护着药钩吻,儿时一同玩耍过的伙伴,在经历成长后已经不同。

药钩吻沉了脸:“夏家还担不起我药钩吻亲自上门羞辱,我很忙的。”

“你?”夏季怒目。

“实在是今日事情突发,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便立即处理,不能让错误一直错误下去,伤了两家情谊而不知道缘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请郡令大人到此,家规在,国法在,还夏家一个公道。”

夏家不说话,看向跪着的药厚山,他们要知道药家给他们什么公道,他们也想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除了夏季。

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不必了,老天自有公道。”夏季拒绝。

“不行,死的是药家女。我不知道便不知道,我既然知道了,便不能放任真凶,特别是这种天理不容的恶事,丢尽我药族的脸面。”

药钩吻愤怒的瞪着药厚山:“药厚山,你强,暴亲生女儿并且将这种关系维持了三年之久,你仗着你的针灸之术不止让其不断地坠胎还让她失忆。

可是你没有想到你的一次失手,她就有了身孕,她不能再接受针灸坠胎,否则性命不保。

你便想到了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