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八岐大蛇
黑色直升飞机迎着狂风暴雨飞来，围绕源氏重工大楼的顶端飞行一圈之后，落入位于天台顶端的停机坪。
隐没在灯火通明的大厦之中，就像一条黑色的鱼，游入了星辰大海。
飞机落下的时候，这幢大厦的主人，如今日本黑道的皇帝源稚生，以及他的弟弟源稚女，还有他们的父亲上杉越都在。
连带着蛇岐八家未曾阵亡的家主一起，众人西装革履，排成一列神色严肃地迎接着从飞机上走下来的老男人——希尔伯特·让·昂热。
他发亮的银色发丝整齐地梳到脑后，看面容已经很老了，脸上的皱纹深深，每一道都铭刻了岁月的痕迹。
但只看身形的话，这就是一个雄狮般英姿勃发的年轻人。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打着玫瑰色的领带，沐浴着风和雨朝众人走过来，每个人都为他的精气神所慑服。
一百三十多岁的老人，一旦凌厉起来，依旧刀刃般锋锐。
“好久不见，昂热。”
一身黑色风衣的上杉越走到风雨里，迎向这个昂热。
时隔六十年，半个多世纪，两位老人再度见面。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重逢。”
昂热看着这个曾经的黑道皇帝，微微笑道，“上杉越，你老了。”
“是啊，我老得快要死掉了，但你依旧是这样风度翩翩，现在去酒吧还会有小姑娘会对你这样英俊的老爷爷动心吧？”
上杉越哈哈笑道，“可我是个有儿子的人啊，昂热，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漂亮的女儿。”
他得意地比了个三的手势。
人一旦到了晚年，就喜欢和老友炫耀自己出色的儿女。
这一点即使是混血种中的皇也不例外。
“可以理解你喜当爹的情感，不用跟我炫耀，对了，我亲爱的学生们呢？”
昂热询问道。
自从日本分部的情况传回卡塞尔本部后，除了诺玛强势介入外，诸多先遣部队也第一时间被派往这里。
他们到得比昂热还早，如今除了之前潜入深海的恺撒、路明非、陆景三人小组，整个东京各个要点部门，到处都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但上杉越知道，校长嘴里亲自过问的只会是那三个屠龙王牌。
“三个人都在赶来的路上，诺玛传输过去的图像相信你已经看到了。阻击完死侍之后，他们顺利潜入了日本海沟之中，找到了高天原，但那座神话古城刚刚经历了一场【烛龙】级别的大火，古城烧得快什么都不剩了，所以我们怀疑神已经离开。他复苏了，引发气象剧变的同时已经返回了故乡，应该就在东京......”
说到最后的时候，上杉越脸上已经再无一丝笑意。
他和儿子们重逢了，但这个有着他儿子们的世界却快毁灭了。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先让我的学生们来见我，我有事情找他们。”
昂热气定神闲地挥了挥手，随后看了一眼人群，顺嘴和犬山贺打了一声招呼，又看向上杉越奇怪道：
“不是说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吗？怎么没出来？”
“绘梨衣，她......离家出走了。”
源稚生站在一边，表现得头疼道，“总之情况很紧急，希望校长能让诺玛帮我们搜索一下。”
“找个人而已......”
昂热不解道：“蛇岐八家在黑道中的地位已经弱到这种地步了吗？需要靠诺玛找人？我记得辉夜姬的功能并不差啊。”
“用辉夜姬试过了，但根本没用......那孩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总之，帮帮忙吧，昂热，那孩子的血统，很强。她失踪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了，这是足够她在神之前毁灭整个东京的时间，我这么心急如焚的找女儿，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担忧这座城市的安危。”
上杉越叹息道：“除了神之外，这个城市大概很少有人能伤到我女儿。”
“血统这么强？！”
昂热吃了一惊：“你都不曾有这样的力量吧？这是直接生出了一条古龙吗？好吧，无论如何，我会让诺玛全力配合你们找人，不过现下的当务之急还是神，必须先杀死这个家伙。”
两个老人说话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他们回到大楼内。
几分钟后，刚刚从迪里雅斯特号里出来的恺撒、路明非、陆景三人，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源氏重工。
没有理会其他两个人，昂热在一间密闭的小房间里单独召见了陆景。
......
多摩川山区，红井。
赫尔佐格一边高声称赞着即将降临的神，一边割破了克隆出的少女手腕，将她的血洒入深井之中。
只不过是几百毫升的血液，被井大量的水稀释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留才对。
但就在血珠触及水面的那一刻，红井整个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舒展身体。
“声呐检查到了大型生物的上浮！”
某位井底作业的工作人员惊呼道。这里工作的人，为了避免被那些白丝伤害，都穿着聚氟乙烯涂层的防护服。
但现在防护服也无法保护他们了，伴随着数以百万计的水珠在水面上跳动，他们已经害怕地退到了墙角，背靠着井壁。
水面上出现了深深的旋涡，那是某个巨大生物高速移动造成的。
邦达列夫送来的克隆体血统纯正，流出的血吸引了地下的东西，令它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食。
因为它是残缺的，需要通过进食来补完自己。
当初白色皇帝赐予人类血液的目的也就在这里，他的恩典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馈赠。
他赐下骨与血给人类，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从黑王的刑罚里延续生命。
每个白王血裔都是神为自己预备的食物。
在危险真正到来之前，作业人员们纷纷躲进安全舱。
就在合金打造的安全舱全面封闭之时，水面爆裂开来，素白色的影子披着灰白色的水，以炮弹般的速度升空。
但地心引力迅速降低了它的速度，它在下坠之前找到了支撑点，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往上攀爬。
它的体重相当于一条虎鲸，体重估计在十吨以上，普通的铁架根本无力支撑这样的巨物，纷纷在它的身下崩塌变形。
“让我们恭迎神的降临！”赫尔佐格伸手大力鼓掌，动作从俯瞰转为仰视。但在心态上，他依旧在俯瞰这不完全的庞然大物。
如果按照原有的计划，面对这样神魔一样恐怖的生命，他应该会制定计划，通过浇灌水银与投掷燃烧弹等手段，将其层层削弱，然后借助现代化科技一举抓捕，再通过解剖挖掘圣骸。
但自从佩戴上这张面具之后，他就不屑于这些弯弯道道了。
无需浪费时间，缺乏神智的八岐大蛇而已，直接动手抓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