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泰挑衅
“汝等有什么要讨教的？”钱程问一众监生。
可王孝通一露面，监生们立马熄火了，他们虽自负才华出众，却也不认为能比得过王孝通。
一时之间，脑袋都是懵的。
有人找王孝通进行确认：“王先生当真拜其为师？”
“达者为师！先生学问高深，老夫追随学习，有何问题？”
王孝通板着脸训道：“反倒是尔等，如此没有礼数，礼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王孝通对他们天然压制，监生们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王孝通，钱程是自己先生的先生，如此对他，确实有些大逆不道。
连忙对钱程作揖赔礼道歉，“是吾等孟浪了唐，听受他人留言！请钱先生莫怪。”
“无妨，不知者不怪。”
钱程表现出为师者的大度，随即问道：“汝等可愿拜我为师？”
只是一众监生有眼无珠。
歉意地拒绝道：“学生专修《尚书》，并非算学学生。”
“学生致力于律法，不能随先生学习。”
“学生专修论语……”
也是钱程太年轻，拜一个年龄相仿的人为师，他们拉不开这个脸。
旁边，李世民无奈一笑，戏没得看了喽。
同时李世民对监生们也略显失望，与同龄的钱程一比，他们差太远了。
最失望的莫过于李泰。
不曾想这帮监生这么靠不住，一见王孝通哑火了，没能试出钱程的真实水准。
他先入为主，对钱程颇为不喜。
特别是……见王孝通如此恭维他，李泰心中不服。
年纪轻轻，才华真的超过了王先生！
这怎么可能？
监生们退缩李泰主动请命道：“儿臣愿意一试。”
李世民点点头准许了。
监生退下，圆滚滚的李泰走到人前，还算礼貌，拱手道：“听闻先生算学登堂入室，在下有一问，不知先生可能解答？”
监生们这才看旁边的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
李世民他们多数没见过，朝中大臣还是认识几个的，且太子常到国子监讲学，而今太子及朝中一众大臣在一旁站着，唯有一人坐在躺椅上……
那此人身份便呼之欲出！
他们连忙想要行礼，被军中一帮大佬按住了，“稍安勿躁！”
见一众大佬的目光，立马就明白了，陛下是要试探钱程才学。
羡慕钱程的命运，能被皇帝陛下关注到，他若真有真才实学，必定前程似锦。
同时！
他们心中懊悔，方才自己没有表现好。
钱程并未注意到这一幕，他向李泰问道：“汝可愿拜我为师？”
李泰轻蔑一笑，他可不会因王孝通被镇住，“钱先生想收我为徒，可没那么容易，得用才学让我折服才行。”
他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展现出桀骜不驯一面，李泰不认为钱程才学能胜过自己。
“你想如何？”
“在下算学师承祖圣后人，我来出题你若答的上来，我拜你为师……”
“只是你问我多无趣，亦考教不出我真实才学。既然是我收你为徒，自当考察一下够不够资格。不若你我相互出题，你若赢了，算我没提此事。”
钱程不是被动的性格，不喜李泰那桀骜性格，给他一个下马威。
“你……”
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自己，说我试不出他们的真实才学？
也太自大了些！
不过，李泰随之反而笑起来，逞一时口头之快罢了，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才学。
李泰毫不畏惧，爽快答应下来，并让钱程先出题，“好！我让你先出题……
九宫格、勾股算法、鸡鸭同笼、绳测井、老鼠穿墙，你随便的问，只要答错一题，就算我输。”他自信满满道。
“书中已有内容便算了，照本宣科多没意思。”钱程摇摇头说。
李泰着实紧张了一刹。
只听钱程出题道：“请听题！有一个水池，注水三刻可注满，放水五刻能放完，现水池有四成水，同时注水放水，多久可注满水池？”
钱程随手编了一道小学数学题，先试试他的水准。
听钱程提出注水、放水的问题，李泰觉得十分滑稽可笑，按照常理思考，嗤之以鼻，“谁会这般无聊，一边注水一边放水？”
“你且先别管谁这么无聊，到底会不会答？”
钱程也是嘴角抽搐一下，他哪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是出题而已，何必计较，谁他娘的现实中这么做。
其实，这问题确定有一点不现实。
这也正是与西方数学差别之处。
古代算学一向是奔着解决现实问题为目的，从而带动理论和方法发展，衍伸出的。
古代解高次方程，就是使用数值反复反复运算法，而没有希望求得根式解。
它始终未建立严密的公理、公设，并在公理体系下使用严格的逻辑证明来推导出许多定理，从而发展出演绎科学。
当然！
即使这样，很多方面都是领先世界的。
比如祖率、比如方程式消元法、比如无穷分割、无理数根号应用……
钱程所要做的，就是将数学推上更高峰，形成封闭的逻辑演绎体系，从而推动大唐科学进步。
因为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若没有数学，其他科学发展皆是空谈。
“这何难之有！”
听完题目，李泰已然恢复自信。
他接着嘴里念念有词，开始计算起来，足足用了半炷香时间，他激动地说：“是八刻！八刻可将水池注满，本王答得对否？”
“不错！”
“你这题也太简单了，没什么难度嘛。”
李泰立马飘了起来，再次牛气哄哄起来，心中评价：“也不过如此。”
同时，他为自己方才那一瞬紧张，而感到羞耻。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用了一炷香时间才解出来。
《九章算术》中第八篇“方程”，便是解决一次方程的问题，解出来不足为怪，只是看他是否能活学活用。
钱程可不惯着他，转头问：“二牛你算出多少？”
“同这位郎君一样。”二牛怯生生地回答。
李泰一下被什么卡住了脖子，一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连稚子都能解出的题，自己有什么好激动的。
而且！
他似乎解的比自己快！
方才见他在地上写写画画，明显起身比李泰比较早。
李泰未及细想，为了掩饰尴尬，他说：“该我出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