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钱程被抓
石泉村,学堂。
村民同钱程与那些长安不良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这下不良人可就有些为难了,若是引起民愤,引发流血事件,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想瞒都瞒不住了,他们也不好交代了。
不良人跳过牛笃,下意识地望向远处停的一辆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长安、蓝田两县的县尉。
石泉村隶属蓝田治下,长安县不良人乃是跨区办案,自然得辖区打声招呼,长安县尉燕尚和蓝田县燕庆乃同族。
看到学堂中的一幕,燕庆忧心忡忡地问:“大兄如此不会出事吧?”
“放心,那钱程不过虚张声势罢了!
为兄早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一无家世,二无靠山,从祖上三辈便住在石泉村,只有祖上传下来几亩薄田。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连几田都没守住,凭他翻不起什么浪。”燕尚自信满满。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切改变就在这几天,他的消息太滞后了。
燕尚看燕庆还在犹豫,说:“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许县尊发现挡着一下,便可占松花蛋生意的一成。
你也看到,松花蛋在长安多火,这可是不小一笔钱。”
燕尚话音一转道:“当然,若你怕惹祸上身,大可以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但一成利益可就没了。”
蓝田县尉燕庆陷入犹豫,一阵沉默之后,他抬起头说:“好!我答应!但事情不可做的太过。”
“这就对了。”
燕尚笑了起来,拍拍燕庆的肩说,“放心,一些刁民,吓一吓就散了,出不了大乱子的。”
这时不良人左右为难,投来了目光,燕尚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继续。
牛笃打起了精神,兴奋道:“还等什么,拿下!”
得到命令,不良人强势逼近一步。
村民们下意识退了半步,他们虽仍坚持举着锄头扁担,但队伍中发生一声骚乱,大家伙儿面面相觑。
但是,当人被逼急了,展现出关中人彪悍的性格,村民们不退反进,大吼一声就要动手:“跟他们拼了!”
冲突一触即发!
“住手!”
村民们一群乌合之众,哪里不是不良人的对手,为了防止流血事件,钱程站了出来,拦下村民。
他看着牛笃,“我跟你们走!”
“钱先生!”
村民们一下急了,想要劝说钱程。钱程劝村民说,“放心,我不能拿我怎么样!”
“都让开,别冲动!”
钱程在村民中威望极高,大家伙儿都听他的,主动让开一条道来。
不良人拿着家伙事儿上前,钱程趁着这个时机,在二牛耳边低声嘱咐一句:“去找青雀!让他来救我。”
朝廷旨意不知几时下来,钱程自然要留个后手。
二牛还是机灵的,恨极了这群强强盗,只是他人小无能为力,闻言转身翻墙跑了出去。
不良人上前将钱程五花大绑,押解着他往长安去。
“这不是去蓝田县!”
钱程路上发现,不良人充耳不闻。
牛笃则钻入了马车,脸上堆满了笑容,此时燕庆已经离开。
他自信满满道:“姐夫,钱程落在我们手中,松花蛋配方是我们得了。”
他是燕尚的小舅子,松花蛋的事儿也是他先起来歹心。
……
另一边。
李泰得到二牛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往蓝田县衙。
他直接闯了进去,李泰揪出蓝田县令章得文,逼问道:“敢问县尊,我先生所犯何罪,你派不良人将他抓来?”
有人闯入蓝田县衙,衙役岂可置之不理,一下将李泰围了起来。
章得文一时之间也有些懵,确定李泰身份后,挥手令衙役退下,说道:“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人不是你派的?”
“今日不曾抓过任何人。”章得文连忙自证清白。
李泰直视着章得文,见他确实一无所知,但在蓝田县发生的事,章得文自然负有有责任,还得要问他这个县令。
李泰追问道:“那是何人办成不良人,在你蓝田县地界抓人?”
“殿下先喝茶,容下官问一下。”
章得文说完,转身阴沉着脸下令道:“来人,命县尉过来。”
主抓治安捕盗之事的,正是一县县尉,不良人乃县尉下属。
很快,蓝田县尉燕庆赶来,“见过县尊,不知县尊叫下官过来,所为何事?”
“本官问你,今日可有派不良人去抓人?”
“不曾!”
燕庆回答,但他心中藏着事儿,有些心虚的,下意识多问一句,“县尊为何问这个?”
“其他县可有来抓人?”
章得文没去回答他,追问一句。
燕庆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坚定的回答,“也不曾有!”
“那你这县尉怎么当的!本王先生被不良人人抓走了,你全然不知!”李泰怒了,摆案而起,指着他鼻子道。
燕庆闻言心中更慌了,别的不敢说,今日真有不良人抓人之事。
他望向了县尊,章得文说:“这位乃魏王殿下,今日他先生被一伙不良人抓了。”
听到李泰的身份,燕庆腿肚子开始打转,万一猜准了,这下祸可是闯大了。
下一秒,他立马暗自摇摇头,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而且王爷的老师,无不是当世大儒,那钱程年纪轻轻,怎会是魏王的先生。
他还是不死心,抱有侥幸心理,问道:“敢问殿下的先生是?”
“石泉村学堂先生钱程。”李泰说。
这句话对于燕庆宛如丧钟,他额头汗珠立马冒出来了,两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接着他升起一丝希望,“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只要现在放了钱程,求得他原谅,自己还有活命机会。”
“下官立马去查!”
他找了一个借口,派出蓝田县不良人找人,自己则骑上快马往长安县而去。
章得文身为正六品县令,是宦海里的一只老狐狸,燕庆自以为藏得很好,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现在可不是讲究人情的时候,尽快脱离干系才是正理。
等燕庆一走,他立马对李泰说:“殿下此人有问题,事情恐和他脱不了干系。”
“跟上他!”
李泰眉头一皱,已是杀气腾腾,亲自带着侍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