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3.9.17.12

“我从来不是高尚的。”

“你只是不够恶毒，不及他们那般恶毒。”

我醒来了。昏昏沉沉的。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已经不再有别的感觉了，无非是再次感受了什么叫“来自长辈认为的对你好，但你不听劝，所以对你生气，你得体谅”。

对此我是极其敏感的。

准确来说是，它极其敏感。

因为过去的十多年里，我压制它太多次了，在这种事情上。逻辑上确实是这样，但结果不一致。

他们以自认为是好的方法，安置在它身上，而我经过判断后认为，目前我的经验不足，所以这个建议先接受并采用会比较好。

于是它忍了下来。直到它失控，以及我实在无法相信“这种方式能让我导向好的未来”。

这是教育问题，也是理解问题。

我理解它有这样的感受，但我高估了对所谓“前辈”们的可信度。我的判断不该基于这种，毫无充足的数据和信息而莫名得来的感受。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他们所谓“好的出发点”。出发点是好的，但我要去的是目的地。

你若将我带去地狱，我亦会原路返回来寻你，我不该孤身一人遭受苦难的，不是么？

你自认为没有错吗，我们本就不在同样的路上，你所指的方向于我而言并非平坦，盲目将你所认为的善授之于人，却招致他人的毁灭，你不应当感到罪恶吗？

我自是无法像杨绛先生那般平淡，对这周遭的事能淡然处之，我亦不是她，只是我憧憬她。

只要有它的存在，只要它的过去不曾改变，我就无法停止对这种名为“好意”的恶行一顿痛斥。

非要等身边的一切都向你倾倒，埋没在无知和不甘中，窒息于无能与恼怒里，葬身于不解，而死不瞑目，才肯罢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