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多样的娱乐

现在的孩子真幸福啊，农村有幼儿园，有简单的娱乐设施，城里有公园，有专为儿童设置的游乐园，旋转滑梯，电动车，碰碰船，火箭转椅等等，应有尽有，能够满足孩子们的一切娱乐要求。而我小时候，那可是个贫寒的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差，没有幼儿园，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我只能像自然界的蝼蚁一样，以大地为活动场所，自由往来，在获取食物的同时，自己寻找消愁解闷的乐趣。

记得我们玩的原始项目很多，比如弹弹球，带点小赌；玩烟盒，免不了要去城里的垃圾箱里翻找烟盒，然后拿回家一一拆开，折叠成三角状以备用；玩纸三角，就是每人叠了好多纸三角，然后参与活动，参与者每人投入20个或更多的纸三角，然后放到一个画好的方线框里，再在距其很远的地方画一条直线，通过“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分出投掷各自备好的巴掌大的方形铁板（我们叫钝子）的顺序。第一名先站在线外朝那个远处的堆满纸三角的方线框里投，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投，以此类推。当然，大家都希望先投，这样你用投出的“钝子”铲出纸三角的概率就会很大，而铲出线框外的纸三角就是你赢取的。所以，那时候，村里娃们的一只口袋，都是沉甸甸的，这是装了“钝子”的缘故。

有一次，我去村外的一处靠近一家工厂的垃圾场玩耍，当时，我发现外村几个娃们正在那里捡破烂，其中一个男娃的篮子里已捡有许多废铁，里面的一块方形铁块，正好可以当“钝子”玩，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心跳加快，便打了偷这铁块的主意。然后，就在这只篮子周围踅磨着，趁篮子的主人用铁钩刨垃圾不注意时，迅速伸手拿了那铁块装进口袋里。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竟然被那小子在抬头的瞬间发现了，他迅速奔来，我拔腿就跑，他追得很厉害（估计那铁块也将是他心爱的玩物），但我跑得更快，他始终追不上，一气之下，就把刨垃圾的铁钩向我扔来，竟然很准确，打到我的头部，肯定出血了，我想，可我忍着疼痛继续跑，最终，以付出血的代价，获得了这块后来被我一直装在口袋里的“钝子”。

我们还玩比较野蛮的游戏，如有“斗鸡”、“攻碉堡”、“骑驴”等。

“斗鸡”即战斗双方各抱起一条腿，以膝相顶撞，谁抱起的一条腿脚先落地，谁就认输；“攻碉堡”即以麦草垛为堡垒，然后两伙人通过“石头剪子布”分出攻方和守方，守方据守在麦草垛上面，攻方从下面往上冲，如此你推我搡，人就在麦草垛上滚蛋蛋，闹得笑声一片；而“骑驴”的游戏多在冬天进行，这是高难度的运动，其目的在于活动身体取暖，但也存在危险性。

和“攻碉堡”一样，“骑驴”仍然是集团作战，双方参与人数各方最多达15人。还是双方各选出一名代表，两人经过一番“石头剪子布”，决出胜负，胜者为“骑士”，败者为“驴”。随后，一名裁判靠在墙上，夹住“驴方”第一人的头（往往是身体比较弱小者），此人躬起腰，其他人尾随他头顶屁股排成一串，由“骑方”一个一个往“驴”身上骑，如果都骑上了，没有一个人溜下来，并且能压塌“驴方”，可再骑一次。如果“骑方”有人溜下来，则为输，双方角色便要置换。所以，一般“骑方”第一个人是要站在很远处起跑，加速，飞跃而起，才能骑到“驴方”最前面，腾出更大的空间让后面的同伙以同样的速度和力度骑上来靠近他，如此类推，力争让每一个人都能骑上来，并且，希望当“驴方”的承受力达到极限的时候，最后一个人能利用冲刺之力将屁股下的“驴方”压翻，赢得第二次“骑驴”的机会。当然，持有这种心理，不能说过于凶狠，这是人原始的本能，因为，当“驴方”一旦变为“骑士”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要将方才“压迫”他们的人，骑在胯下，使其不得翻身才好呢。

入选《中华散文精粹》（第九卷）（2012年作家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