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巫师
“伦纳德！”
霍夫·卡斯迪亚当即反应过来，刷地起身指向伦纳德厉声喝止。
酒杯倒在餐桌上，葡萄酒顺着桌面来到边沿，如血般快速地向下滴落。
伦纳德冰冷地注视着霍夫·卡斯迪亚，目光就像在说：别急！随后便一口把可怜的伊利斯·卡斯迪亚扔进了肚子里。
伦纳德是巫师，不是魔术师，他可没办法把伊利斯再变出来。
“你说的是这种情况吗，胖子霍夫？”伦纳德舔了舔嘴唇，挑衅地望着霍夫问道。
霍夫·卡斯迪亚暗自捏紧了拳头。
“混蛋！”
“我要杀了你！”
“给我弄死他！”
大厅内一下混乱起来。女眷惊声尖叫。仆人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个卡斯迪亚起身取下背后墙上的猎枪，指向伦纳德，手指放到了扳机上。
“够了！”
霍夫·卡斯迪亚面无血色，咆哮喝止了自己的弟弟们。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不想再失去更多。
霍夫·卡斯迪亚这才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巫师。这并不是一场权力的游戏，而是属于伦纳德的游乐场。
霍夫·卡斯迪亚脸色铁青，对伦纳德道：“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巫师，伦纳德·夏同。”
“你是想提醒我，诺曼·卡斯迪亚那小子吗？”
伦纳德很满意对方的理智，‘友好’地多解释了两句：
“当我成为一名三阶巫师的时候，小诺曼还是一位二阶巫师学徒。
如果我的眼光没错的话，他大概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巫师，最多只能止步于三阶巫师学徒。他的魔力天赋太差！我一天容纳的魔力，他一年都吸收不了。”
没人知道伦纳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至少在这一刻，卡斯迪亚们被伦纳德唬住了。
两位卡斯迪亚缓慢地想要收起手中的枪，却惶恐地发现自己无法挪动身躯。
伦纳德仰头，叹了口气。
“我父亲曾告诉我，如果你不打算开枪，就不要把它拿出来！”
伦纳德对瞄准自己的枪支视若惘然。
他竖起手指，瞄准自己，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夸张地喊了一声“砰”。
下一刻，两位卡斯迪亚瞄准伦纳德扣动扳机。
另一边的女眷惊声尖叫。
两团姹紫嫣红的花从枪口里冒出来。
有的人暗自松了口气，有的人恨恨咬牙，暗道为什么没有一枪把伦纳德干掉。
伦纳德起身，接过枪，放在自己身前。随后从枪口抽出一支鲜红的玫瑰。
两个卡斯迪亚这才得以自由，踉跄后退，像见了鬼一样想远离伦纳德。
伦纳德完全没在意他们的举动，他踱步来到另一边，把玫瑰放到一位金黄色绻发的少女身后。
“好久不见了，卢娜。你还是像当年一样爱着我吗？”
伦纳德吻过卢娜的侧脸。后者身躯微微颤抖，却不敢动弹。对面一个男人愤怒地盯着伦纳德，敢怒不敢言。
伦纳德意外地额了一声，回到末尾，松开身子坐在，对霍夫道：
“好了，霍夫，你现在可以说你知道的东西了……对吧？”
霍夫看了眼伦纳德横在膝头的猎枪。
下一次，里面射出的是子弹还是鲜花，可就不一定了。
看上去，枪支比巫术更有威慑力。
霍夫·卡斯迪亚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为你父亲的死而来。”
伦纳德没有反应。
霍夫平静地继续道：“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和卡斯迪亚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但我的确知道一丁点的风声……我无法保证它的准确性，这需要你自己去甄别。据说，波罗家族的手上沾了不干净的血……”
“据说？”伦纳德拨动着手指。
“有人曾见过波罗家族，与巫师有过接触。”霍夫回答。
伦纳德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霍夫知道皮埃尔是死于巫术！
真是个令人愉快的发现。要么，霍夫拥有准确性极高的消息。要么，就是因为霍夫自己是凶手。
这种事情，只要调查一下，很容易就能查清楚。
伦纳德满意地松了口气，起身走到前方，来到霍夫面前，掏出一张纸丢到霍夫的身前。
“这是什么？”霍夫握紧刀叉，仰头看向伦纳德。
“黑石谷矿产开采权确认书。”伦纳德平静地回答。
咔擦。
桌上的碟子一下裂开。霍夫的胸膛快要裂开，心脏几乎要从中一下跳出来。
“你别太过分了，伦纳德。”霍夫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黑石谷是我们卡斯迪亚家族历来的财产。可以追溯到四百年前的金色鸢尾花王朝！我是绝不可能同意把它交给夏同家族的！”
“哦。”伦纳德张嘴，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霍夫·卡斯迪亚牙关紧咬，浑身颤抖。四周的卡斯迪亚们都望着哥哥，舅舅，惊恐地等待他的决定。
片刻后，霍夫·卡斯迪亚放下刀叉，从胸前取下羽毛笔，快速地在产权转移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印章！”伦纳德提醒。
霍夫·卡斯迪亚愤懑地努了努嘴，还是老老实实地朝仆人勾动手指。
片刻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伦纳德满意地离开了卡斯迪亚的家堡。
夕阳西下，阴影逐渐笼罩山谷。卡斯迪亚们颓废地坐在大厅里，没人愿意开口说话。
“我们该怎么办？”最后是卢娜·卡斯迪亚先开了口，“我们拿伦纳德没有办法！可如果任由他这样肆意妄为，我们卡斯迪亚家族会逐渐消亡的。”
霍夫·卡斯迪亚扭头看向自己的妹妹，目光复杂，一言不发。
这时，仆人匆忙地从外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霍夫·卡斯迪亚霍然起身。
“你们去看吧——”仆人指向屋外。
卡斯迪亚们鱼贯跑出来。
只见紧紧依附着卡斯迪亚家堡的葡萄园内，熊熊大火正在燃烧。
“这个天杀的伦纳德！”霍夫·卡斯迪亚气急攻心，一下昏了过去。
“快来人！”
“快救火！”
“扶老爷进屋！”
各式各样的叫喊声甚嚣尘上。卡斯迪亚的主人和仆人们都忙做一团，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