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穴居人
托德拖着大肚子，甩着手走到克里斯身旁扶起他。
“这家伙真是主人的弟弟？”托德对矮人诺拉说道，“为什么他看上去像个傻子？”
“杰瑞和汤米也是兄弟。但汤米是个懒虫，混蛋。”诺拉回答。
克里斯要是能听懂矮人的议论，大概会勃然大怒。
但他按着晕乎乎的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这才意识到，在地底世界，环境也许比穴居人更致命。
这还只是摔倒，如果不小心踏空掉进地穴，直接人就没了。
不过从好的方面想，克里斯摔了一跤之后，反倒放轻松了许多。
事实上，他还可以更轻松一点。托德拥有超凡骑士的实力。别说穴居人了，就是瓦伦蒂亚大陆，托德都能陪着克里斯横着走。
就有种高级号带新手练级的感觉，只是克里斯的自尊和自负让他以为这是骑士带着侍从们扫荡邪恶的黑暗生物。
而在托德的视角里，则是老父亲陪着儿子进行冒险游戏。
克里斯率先跌跌撞撞走过一个拐角，顺着地势向下滑去，踩到石头上才停下来。
他感觉脚下的东西有些不对劲，等托德过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沟的白骨。
克里斯不觉吞咽了一口唾沫。
“看上去我们已经走进了那些小矮子的地盘！”托德低声道。
克里斯不安地朝四周张望，仿佛黑暗中有猩红的眸子正盯着他们。
但克里斯了解过穴居人，这种生物没有眼睛，靠耳朵和嗅觉来辨别环境。
“大家小心点。”克里斯挺了挺胸膛，认真地提醒道。
米修尔点了点头，也只有他能够听懂克里斯的话。
诺拉提着战斧走到前方开路。
克里斯亦步亦趋爬上高处。就在这时，克里斯突然感觉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
诺拉挥动斧头，把什么东西砍倒。
还没等克里斯明白过来，一道黑影便朝他扑来。
这一瞬间，克里斯一下把什么疾风剑技，弱柳扶风，松涛万顷全忘在了脑后。
他只是胡乱的挥动长剑劈砍。黑暗中传来如老鼠叫般的尖锐嘶鸣。等克里斯回过神来，穴居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托德提着煤油灯上前，穴居人蜷缩着倒在地上，瘦削的身躯上布满伤口。
“你做得很好，小子！”托德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
虽然语言不通，但克里斯也明白这是在鼓励和赞赏他。
克里斯心里陡然生起一股豪气。
“我们走！”
克里斯喊了一声，提剑稳步朝内走去。
又是四五只穴居人扑来。
“松涛万顷！”
克里斯激活生命种子，长剑挥舞得水泄不通。斗气化作利刃袭出，直接将穴居人斩杀。
这时的克里斯已经有些上头。
他迈过尸体，把自己关于地形的总结抛在脑后，朝着前方冲去。
一路上穴居人越来越多。
等克里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宽广的洞穴入口。一堆至少上百的穴居人密密麻麻地聚在里面，地上铺满累累白骨。
“我们有一场恶战了！”克里斯摆出骑士的起手式。
一只穴居人率先朝他扑来，被克里斯轻车熟路地一剑劈死。到了这时，克里斯早已不去思考该怎么出剑，用什么战技了。一切行云流水，仿佛生来如此。
托德和诺拉等人也加入战斗，堵在洞口对穴居人展开屠杀。
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等克里斯面前再无敌人站着，剩下的穴居人退缩到角落里，朝着几人发出威胁却恐惧的吼声。
“我也算参加了一场战斗，是个合格的骑士了。”
克里斯露出满意的笑容，刨开湿漉漉的头发，擦掉汗水。
他的确不像伦纳德那样，居高临下，秒杀众生。但一剑一剑挥砍出的胜利，让他感觉特别爽。
‘父亲死后，弟弟和扈从将由我来保护！’
克里斯大吼一声，冲向最后的几个穴居人。
一个不留。
等将现场再打扫了一遍，清理干净。几人想要转身离开。尸堆里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呼救声，是人的声音。
米修尔上前将对方刨出来。这人小腿被穴居人吃掉了半截，竟奇迹般的生还了。
“带上他吧，米修尔。”克里斯命令。
我也算是个合格的骑士了，克里斯默然，为了守护而战。
…………
伦纳德一觉睡到了凌晨三四点钟。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来到书桌坐下，抽过一张白纸。
拿起炭笔将自己回来路上的构思快速绘制下来。
伦纳德看着设计图却无法满意。
这个隧道的设计应该足够有趣才是。
这是一个奇幻的世界，它应该带有让人目眩神迷的特性。只可惜这个低魔的世界，限制了很多巫术的使用。一些需要持续性抽取魔力的大型阵法型巫术，尤其是机械巫师的那些研究，无法在这里实现。
伦纳德下楼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回到书房一直奋斗到凌晨五六点。然后有些困了又倒回去睡了一觉，直到下午四点才醒来。
伦纳德回到自己的房间。华林·波尔多正盘膝进行冥想训练。
瓦伦蒂亚的魔力非常稀薄，这么做意义不大。但华林显然不想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伦纳德取了衣服，便小心地关门退出来。
等他坐下准备享受自己的早午晚餐，华林突然从二楼探出头，道：
“学长，你今天打算回巫师塔了吗？”
“不！”伦纳德扬起叉子，回答。
“那你今天打算干嘛？”
“修隧道啊。”
“唔……”华林·波尔多低声嘟囔了一句浪费时间，随后下楼来到伦纳德对面，道：
“你是认真的吗，学长。你就打算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足轻重的琐事儿上？吃饭，睡觉，还有……修隧道……
我真的不明白，你去修什么隧道，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做不行吗？麻瓜们隧道总是会修的吧。”
“因为我想，华林。”伦纳德吞下一口甜甜的烤蛋挞，“你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不该呆在这里陪我浪费时间。”
华林·波尔多叹了口气，道：“谁让我是你可爱又聪明的学妹呢。一想到巫师塔最天才的巫师，竟然缩在一个次大陆的小角落修隧道，我就感觉意难平。
我必须拯救你，让你振作起来！”
伦纳德苦涩地笑了笑。他无法解释，自己现在感觉很好。
远比在巫师塔时的感觉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