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犀香地龙丸
嗖嗖嗖！
凶徒迅捷若鬼影般靠近，身形带出烈烈风啸，好似一头下山觅食的饿虎，气势压得旁人窒息。
颜欢的眼中，几乎看不到对方的真实痕迹，只是一连串的幻影，这人竟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噔噔噔……
他极速后退，但脸上突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大喝道：“常威，还不快动手！”
不好，对方有阴谋！魁梧中年人动作一顿，心中不禁警觉，注意力分散。
“杀！”常威暴喝一声，气势汹汹从侧面冲来，面露凶狠之色，势要与暴徒凶人拼命。
然而，他身上还有伤，脚下突然一软，哎哟一声，摔了个狗啃泥，狼狈至极。
“你们……还敢耍我！”
魁梧中年人肺都快气炸了，他三番两次让对方戏弄，肝火几乎要烧到天灵盖：“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
“去死吧！”鬼影一闪，拖出一连串的幻影，似一道闪电划过暗巷，杀机浓烈。
颜欢突然浑身冰凉，第六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但他拖到现在，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只见他面色一正，突然大喝出声：“宋青锋……动手！”
“还想耍……”魁梧中年人已然上过一次当，又岂会上当第二次？他此时心神坚定，无可动摇，就是要一击打死对方。
然而，颜欢这一次，并不是虚张声势。刷！一道匹练般的银芒惊现，寒光在暗巷中一闪。
“我”字还在舌尖打转，魁梧中年人就察觉到危险，面露惊骇之色，刚想要有所动作，但已来不及。后颈一凉，一道银白色的剑尖，已从他的喉咙穿出。
“呜呜——”他张开口，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大量的鲜血流出。
颜欢松了一口气，走到奄奄一息的凶徒面前，轻啐说道：“跟我姓就不必了，因为……你丫的根本不配。”
魁梧中年人眼睛之中，又是羞恼又是不甘，慢慢变得灰败，砰的一下，重重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嗖——”银色匹练一闪，缩入宋青锋的腰带。这是一柄特殊钢材制作的软剑，他的“夺命剑”外号，多倚仗于此。
颜欢与凶徒激烈交手之时，一心二用，早注意到宋青锋伤势不重，还留有余力，二人都是聪明人，一个眼神的交流，就有了之后默契的配合。一人激怒凶徒，吸引注意，诱敌深入，另一人潜伏偷袭，一击必杀。
“这老东西，终于死了，我还以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常威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宋青锋，你是怎么惹到这种人的？”
他也是心大，除了说话有些颤音，脸色也有些发白，就没有过多在意眼前的死人，反而问起了事情的起因。
颜欢也收敛心神，按捺住看见死人的恶心，看向高大健硕的老同学：“这人手段狠辣，应该杀过人，你一个前途无量的京海九中精英学生，怎么会和这种凶徒结仇？”
京海九中001精英班的学生，共一千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内景冥想法第九层的占比就有七成，甚至有洞开内景的顶尖天才。
宋青锋一脸冷峻，凝目看了二人一眼，缓缓从背包中拿出一件东西。是两指宽的柱状玻璃容器，两头由银色金属包裹，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在其中涌动。
“猩红之水，一支价值三十万联合币，地下黑市买的。”
他声音冷淡平静，指了指死了的凶徒，言简意赅：“地下黑市的人，见财起意，想杀人越货。”
“地下黑市？那种鱼龙混杂地方你也敢一个人去？”常威吃了一惊，“至暗时代遗留的地下都市，现在大都已经没人管理，让一些地下势力控制，建立起三不管的私人区域，进行走私、违禁品的交易。也有一些原能师强者和超级富豪参与其中，制定特殊的规则秩序，游离于壁垒法律之外，里面充满了血腥与混乱……”
“你一个高中生，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居然敢去那种地方。暗网上不就有猩红之水售卖么，何必以身犯险跑去地下黑市？”
宋青锋小心收起猩红之水，冷脸回道：“暗网上的假货太多，我信不过。”
常威顿时一噎，对方的回答他无法反驳，暗网上的三无产品多，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也曾吃过大亏。
“以你的成绩和资质，贷款购入一支生命之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颜欢好奇道：“何必要用猩红之水这种不稳定的秘药？”
宋青锋家境普通，自购一百万联合币一支的生命之水有些困难。但他是京海九中的精英学生，从学校获取生命之水的难度应该不大。
“谁说我没用过生命之水？”宋青锋扫了对方一眼，冷脸有些变化，“我不仅申请过免息贷款，还用精英学生的奖学金，从学校內购过生命之水。”
他伸出两根手指，缓缓道：“两支生命之水，我迈入内景冥想法第九层境界，原能指数达到‘9’，先后服用过两支生命之水。但还是捕获不到那一点本命灵性，洞开不了内景。”
颜欢心中一动，想到了冥想课上范统老师说过：原能指数‘9’，内景冥想法第九层，处于一种极境状态，单纯服用秘药，也无法直接突破，还需要领悟灵性之力才有机会洞开内景。
一支生命之水的药力，足够完整提升一点原能指数，但连宋青锋这种精英学生，处于极境状态下，连续使用两支秘药，都无法晋升突破，可见原能师壁垒的坚固。
难怪很多超级富豪的子嗣，也无法成为原能师，黎明时代发展至今，人类之中能够洞开内景的人口比例，依旧停留在0.5%上下。这种生命潜能的限制，真是既公平，又无情。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蒙上一层阴霾。宋青锋这种精英学生，尚且陷入原能师壁垒的困境，捕获不到那一点关键的灵性之力，自己真能顺利打破壁垒，洞开内景，成为原能师么？
宋青锋自顾自道：“我的奖学金已经全部用完，没有更多的余力购买生命之水，这猩红之水，是最后的希望。”
他面容冷峻，目光闪动：“比起前者，猩红之水的药效更加勐烈，只是多了精神侵蚀的后遗症，除此之外，并无区别。”
常威咋舌道：“人体内景有这么难突破？以你这精英学生的资质，连用了两支生命之水，二百万联合币，也轰不开原能师壁垒？”
“金钱不是万能的，再多的金钱也置换不来天生的潜能。”宋青锋平静回道：“我的情况有两种解释，一是潜能太高，境界壁垒太厚，需要更多的底蕴才能打破，二是根本没有成为原能师的潜能。”
对面的两名老同学，毕竟是出手助拳的恩人，他也不介意多说几句。换作平时，以他沉默寡言的社恐性子，见了可能都不会打招呼，只会绕道走。
颜欢笑了笑，安慰道：“你一定是属于第一种，京海九中001精英班的学生，90%都能成为原能师，你绝不会是例外。”
宋青锋嘴角微动，缓缓道：“今天多谢，如果没有你们出手，还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情况。”
“不必客气。”颜欢摆了摆手，“毕竟是老同学，碰巧遇见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宋青锋面色一僵，有心解释，他不是没有反手之力，就算打不过，逃跑的把握还是有的，谈不上救命之恩，如果是没有二人插手，他还不用杀人。但这样说又很不妥，有“忘恩负义”的嫌疑。
“老颜，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常威插口道：“刚刚我们两个毕竟是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人，还差点挂了，人家宋青锋身为精英学生，客气客气，答谢一二也是应该的，怎么能说不用客气？”
宋青锋有些发懵，感觉情况有些不对。
颜欢微微蹙眉，不悦道：“阿威你在说什么胡话，大家都是老同学，你这样挟恩图报，就有些过分了。”
常威一脸冤枉，指手画脚：“这怎么能说是挟恩图报？我只是说，你不要拦着宋青锋报恩，要给他机会。如果谁都施恩不要回报，这个社会以后谁还做好事？我这是在为长远的大局考虑。”
“你胡扯什么长远大局？”颜欢严厉斥责道：“都是老同学了，就算联系少，交情不深，你这样说话，好意思么？”
宋青锋嘴角抽搐，回过味来，怀疑这两个人正在演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传达的意识也很明显，就是要他“知恩图报”。
“好了。”
他抬手打断二人的“争吵”，冷脸说道：“猩红之水只有一份，是我千辛万苦买来得，不可能分给你们。”
颜欢面色一肃：“宋青锋，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常威脸皮更厚，大大咧咧道：“我们没那么大的胃口，只是想讹你两顿饭而已，如果介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宋青锋没有多说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两只八角小红铁盒，扔给对面二人一人一只：“这是犀香地龙丸，也是在地下黑市买的，是一种用于辅助冥想的奇药，虽然算不上原能秘药的神奇效果，但对于你们二人的冥想修行，帮助也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