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香港,从小到大两姐妹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不过,从来没有去过澳门。想象里,澳门应当是富贵迷人眼,是纸醉金迷的葡京,霓虹灯下的繁华梦。从香港到澳门,只能摆渡,渡轮班次很多,江红是下午一点买的,没过多久就可以上船了。岸边到船上扣了一块铁板,是连接处,游客陆陆续续地踩过铁板进船,船只随着浪摇摇摆摆,好像醉汉一般。
上了船之后,这种摇晃的醉感丝毫不减,偶尔能听到发动机的隆隆声,然后船头如勒了缰绳的马,骄傲地扬起,又落下,重重砸在水面上。船头如剪子一样,不假思索地把晶蓝的绸缎剪开,到船尾,又缝合起来,不留一点痕迹。海浪击打着船体,做出无声的抗议。
这种醉感很快传染给游客,他们都昏睡过去,林颂也不例外。林绥把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思索,她想起了外公江郡,每每靠近海边,江郡的眼睛就开始变得囧囧有神,仿佛来到的他的领地。“若是外公来了,想必他必不会晕船,大约会很兴奋吧。”林绥想着便昏睡过去,不知是晕船还是困了。梦里,她看到外公站在邮轮上,观望着远处的海面,他站的笔挺,好像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披上盔甲重返战场,“浪来了,前面有船”,林绥隐约听到他的提醒。
“船靠岸了,”林绥迷糊醒来,旁边的人伸长了脖子,只见岸边停靠着几艘邮船。一脚踏下船,便是澳门。
澳门的指示牌上不仅有繁体中文、英文,还有一行葡萄牙语,澳门的殖民地历史有五百年之久,处处残留着葡萄牙的文化痕迹。比起香港,这里倒更像大陆一点。澳门就像一个小镇,到处都是摩托车,无论在大马路上,还是小巷子里。林曲一家包了两辆三轮车,带着他们走街串巷,除了新葡京和老葡京,那一条街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赌场。三轮车师傅一边骑一边介绍着,这个赌场像个监狱,那个赌场像个鸟笼,寓意左不过是把赌客的钱圈起来了,不让他们把钱带出去。骑到一个景点,师傅就停下来,让一家人拍拍照,他说,“这附近有个蹦极,你们要不要去,一次三千块。”林颂和林绥都被逗笑了,师傅的口音很重,他说他是广州人,很早就来这里打工了。到了妈祖庙,他又执意要求下去拜一拜,说是这里人最信妈祖,一保风调雨顺,二保出入海平安。这里的三轮车也可以上马路,三轮车没有转向灯,师傅就挥挥手表示。路上的摩托车骑得飞快,无论多小的缝隙都能刚好驶过,林绥不敢把手伸出去,生怕被摩托车撞。
到了大三巴牌坊,车子便进不去了。大三巴是澳门著名打卡点,游人络绎不绝,通往牌坊的街两边都开满了店铺多是手信店、药店。手信店里卖的东西也是千篇一律:玻璃橱窗里的葡式蛋挞、各种口味的肉脯、蛋卷……林颂林绥一人买了一个蛋挞,蛋挞是外酥里嫩的,没有甜到腻的蛋液,没有硬邦邦的脆皮,一切好像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