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戏曲脸代号
不知走多久，在这里完全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也许一炷香，也许半个时辰。
周围高耸木林早已消失，他们所处在一片空荡的草地上。
入眼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
吕通司不由自主地朝那棵树走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有种感觉，觉得那儿有什么东西是他必须得去看看的。
他注意到身边女人也是一样的举动。
走近些后，能隐约看出树上刻着一些字，但从他站的地方看不太清是什么字。
于是吕通司决定再走近一些，看个清楚。
突然，他的眼睛惊骇。
“这字是……”
伸出手……
就在这时，即便在梦里，其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蹿上去。
有别的什么人在监视着。
且其中有不乏敌意。
吕通司猛地转过身，第一眼瞧见他们。
“你知道么，若是你再靠近些，说不定你就不存在了。”
他们不规则，依次走来。
说话的这人走在最前面，像是嗓子里始终含着一口痰，说话怪异。
佝偻着腰，几乎要与地面成平行。
见吕通司注视他。
他步伐停住，抬起手，不见有什么动作，缠绕在吕通司身上的黑雾散开，露出戏丑面具。
“戏曲丑面……”
“有意思，那看来，是你将我们召集过来的了……”
这群人，围绕树下的空地坐下。
默数有八人。
一直与吕通司结伴的女人侧身走过，加入到他们中，压低声音，惊奇道：“我原以为你也是被召集的，原来你是召集者……”
她想起什么，抬手在胸口合住，做出祈求模样。
甚至，语气都变得有些嗲起来：“刚才真对不起，真对不起！不该笑话你的！”
“拜托拜托，千万不要赶我出去，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
“快来……快来主持……”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如幽灵般缠绕在耳畔回荡不休。
“我们等你来很久了。”
修炼者……
吕通司很快意识到，这九人竟然都是修炼功法的异人！
以前虽也隐隐察觉，牢罗城里有修炼者，但从没有这样密集过。
走到他们前面，居高临下地问道：“各位，你们现在总该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吧？”
“你们又是谁……”
“还有，那棵树又是什么？”
吕通司抬手，指向他们身后的树，现在这树又在呼唤他……
他说完这些。
这些人全部抬起头来，看向他，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有人发出嗤笑，身上黑雾不明显晃动。
“呵呵呵，这里是哪，这树是什么，这里不是你的梦么？难道你身为东道主，还要问我们外来者？”
之前跟吕通司讲话的老者，抬手打断，他看向身后树：“我们只知道……”
“我们敬畏它。”
“我们寻觅它。”
“我们拯救它。”
“但它选中你，你是我们这些怪物中最特殊的，当然不是唯一。”
那女人开口了：“各位，第一次来这里的新人自然什么都不懂。”
“我们帮着一起主持这次聚会吧。”
她对大家说着，见有些冷场，尴尬笑一声。
又对吕通司道：“首先，你需要规定一个时间，一个我们可以一起退场的时间。”
吕通司有些明白了。
点头从他们围坐的唯一缺口，走过，来到中间。
一手缓慢放下。
指尖悄然出现三根香，插于地上，同时顶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香烟袅袅升起。
吕通司抬头注视他们。
“是这个意思吗？”
之前发笑的人不说话了。
老者点头：“看来，你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适应的多。”
吕通司一笑。
他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就像前世的网络论坛和社交媒体的线上群，原本大家都在潜水不言。
自己通过一个神奇面具，就像是拿到群里喇叭。
将群里面的人喊“醒”了。
让他们不得不加入由自己主持的一次谈话。
“既然这群……这个聚会，是由我主持，那就先制定一些规定吧。”
“等等，还有个人没到。”
一人突然开口。
吕通司看着那唯一的空位，“这个人不用等了，我之前做了一次实验，将他“请”出去了。”
“……”众人无言以对。
吕通司捏着下巴，思考一阵后，伤脑筋道：“要不，你们一人先说一个？”
他能从前面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
这里有些人，早已参加过其他类似聚会，甚至不止一两次，他们比自己懂，就不充大头了。
“我知道！”
女人高举过手，很是活泼，语气有些自得道：“我们需要各自想一个自己的代号。”
其他人看她。
她抬手耸肩道：
“怎么了？我知道你们早已有了其他代号，但那是其他地方，一个地方一个习惯嘛。”
“再取一个就是了。”
“当然，反正这里应该没有人会笨到使用真实姓名吧？”
她看向吕通司，这句话看似跟大家说，其实是隐晦提醒他。
是示好，免得对方将自己也半途请出去。
“有道理。”
又是老者在一众人中先开口，他看向吕通司，道：“既然这次的召集者带戏丑面具……”
“我老些，就叫公生。”
“青衣！”女子赶忙开口，她似乎是早就想好，担心其他人会抢先说出。
“武净……”
“老旦。”她看似老态，声音格外年轻，但冷漠。
见还有人没有开口。
吕通司微皱眉，很快平展，接口道：“我就叫戏丑。”
有了代号的人，仿佛自动归于一个整体，他们齐齐望向另外五个始终没有开口的人。
一道阴冷嘲弄声，从他们之中的人发出。
“还是先等等看，有没有下一场聚会吧……”
“这个男娃子，应该是刚修炼功法的修炼者，日后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两说。”
“我也曾参加过只组织过一次的聚会，呵呵！”
他们分别说着。
显然不搞清楚吕通司的底细前，不愿交往过深。
甚至有人直接用挑衅眼神看吕通司。
丝毫，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请出去。
吕通司缓缓坐下，面具后的脸露出无奈神情，自己初来驾到，并没有太多的权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