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李医婆
掌柜起身，用力咳嗽一声，起身试图掩饰，嘴里硬邦邦地说：“客官，现在还没到早时开餐的时间……”
吕通司却直接眉头一皱，“老张头，还有他孙子呢？”
“他两人在哪，我怎么……”
“啊！”
没说完，吕通司上前，猛然握住他肩膀，一使力。
张掌柜跌坐在身后木凳，又瞬间破碎，轰然坐在地上，地面裂开。
那力道仿佛令整个空气都为之一震。
兵离只在门槛，抱双臂，眼神波动，力道控制的这么精确，真不像是一个初学者。
而掌柜早脸色发紫，指着吕通司：“你、你......”
“再不说实话，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开口。”
“当然，我只有一种方法，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掌柜顿时神色慌张，但嘴巴依旧紧闭，不肯吐露半点信息。
“……”
吕通司偏头，先是看向卓青怡。
她于情不忍，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退出房间。
不久后，从里面传来惨叫。
张掌柜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在几番折磨之后，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对，没错！是我害的他们，那又怎么样！”
“他们就是一群寄生虫，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这些就算了，就是他么想要害死我！！！”
“把外来的东西塞给我，连我被惦记上了，两个没脑子的蠢货白痴！”
“我让小二，退还给他们，就只是想要保命而已，我不甘心啊，我他么只想活着啊！”
张掌柜的嘶吼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他声音颤抖，让人感到其内心无尽不安：“谁能想到，我这店小二也是贪心作祟，以为抱着侥幸……”
“将黄金昧下！”
“晚上打开门，让那些不是“人”的玩意，进了客栈……”
吕通司捡起衣服，嗅着上面，没有血气味，询问王武，他刚才在屋内并没有看见张老头留下任何东西。
“失踪的原因，还都不一样……”
吕通司揉着眉心，如此复仇，作案手法不同，难怪这里府衙什么都查不出来。
王武接替吕通司继续拷问。
见实在从张掌柜口中撬不出什么，他低声询问吕通司，接下来，要拿掌柜如何。
“剩下的就让这位浮安城主府的大小姐，自己处理。”
说到底，吕通司他们和老张头两人，只是这一路同行的关系，还犯不上为两人报仇的程度。
卓青怡下意识应声，突然愣住，看向吕通司，不明白他为何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直到看到掌柜被带走后，吕通司没有理会接下来的事。
他在桌柜里寻找一番，果然翻找出有用的东西。
一张浮安城的城内地图，密密麻麻的线条，标记着各个城池的分布和位置。
吕通司将地图摊在桌案上。
浮安城的城墙高大，围墙之外。则有很长一段路都是进入山脉的路径。
“这里就是浮安城的北门，那边是浮安城外围的山脉，最先面对就是一片森林，穿过林子......”
兵离和房守正，站在他两侧，提出进入雾山的最佳路线。
“入山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我还有事。大家如果累了，都先休息一下。”
吕通司收起地图，附在王武耳边，交代几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事，我只能相信你，你能做到，对吧？”
王武涨红着脸，激动连点头：“放心吧，通司大人，这次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吕通司闻言，奇怪看他。
自己什么时候对其失望过，怎么自己不记得了？
他最后，手牵着林悦走出客栈门，来到街路。
今日陆续又有不少人进城，拥挤着原本狭小的街道水泄不通，好在有衙役及时赶来。
这群外来者，边走边感叹。
“世道险恶，幸好有我们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度的尊佛在，不然浮安城，只怕也是跟北方诸多城镇一样的下场！”
“进城才是第一步，俺要想办法加入大乘教，亲眼见到黑婆菩……”
吕通司带着林悦，想办法绕开这群人。
实在是因为这群人刚进城，光着身子太不雅观。
“吕哥哥，我们去哪？”
“去看郎中。让这里的好郎中看看你的眼睛。”吕通司摸摸她的脑袋，笑道。
“小悦悦，以后可不能真成瞎子了。”
林悦却是鼻尖轻嗅他的手掌，蹙眉：“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吕通司一愣。
想到应该是那卓青怡靠近自己时留下，气味淡泊，但有清香。
“嗯，我们才认识的那位卓家小姐，人应该还算不错。她好像也要进雾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
“……你小心点，别被外面的女人骗了。”
林悦闷闷道。
吕通司哑然，只好笑道：“这姑娘，尽说些胡话……”
这山城的路径太多，走走停停，有的时候沿着阶梯走到高层，朝里一看，这里又有着曲径不一的街巷，各色人走动。
当他们赶到隐匿在小巷深处的郎中馆时候。
竟已经到了中午，吕通司心中默默计算距离，才无奈意识到其实直线距离并不远。
即便是有图纸，他两人还是差点迷路。
“悦悦，我打听过，这里医馆里的郎中，是浮安城最出名的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一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推开沉重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医婆。
她头看上去比常人大上一圈，身影佝偻，面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她那双深陷的眼眶，其中再无眼珠，有的只剩下苍白空洞的黑暗，如同深渊。
吕通司第一眼看过去，不由迟疑。
望闻问切，你这当医生的，首先就已经没了一对招子，这还怎么替病人诊治。
再三询问后，才确定这老婆子是这里唯一的医者。
“那就先试试吧。”
吕通司只好先让林悦坐在她对面，把手伸进怀中，掏了掏，拿出一捆铜钱，突然意识到：“老婆子，这若是我将钱给了你，会不会有事？”
他想到张掌柜，还有店小二的下场。
“不用给我！这玩意儿在我们这无用！在浮安人人平等，李婆子还用的着什么钱！”
医婆很是厌恶，随意摆手。
她将脸凑的离林悦很近，几乎就要贴上去，双手牢牢握住林悦的两脸颊。
两眼的中间，一道裂缝从皮肤下缓慢撕开，露出里面眼珠。
“这不赶巧了么！”
“咱牢罗城里，也有个姓李的郎中……”吕通司沉咛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