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片片碎云
碎云
2023.9.11 .21.30.23.50
渐深的夜，困乏的人，沉睡的识海，皎洁清冷的月辉，还有诡变多折的梦，是的，这便是昨夜凌晨之后难以入眠的我。
昨夜的深空还是那样的冷清，淡淡的月辉被出租屋灰黄交加的帘子隔绝在了窗外。也许昨夜的深空和以往不一样，昨夜的深空也许没有一点儿残云，千万颗星辰互相交织辉映着彼此，月光的银辉撒满了人间每一寸所能照耀的土地，为这疾苦的世间披上了圣洁的并带有淡淡银白光辉的霞衣。当然了，这场盛景是我所不能看到的，刚刚带着疲累所沉沉睡去的我还以为今夜的天仍旧和以往一样呢，是了，许是我太过于疲累，以至于忘记了观赏月光的美，这着实遗憾。我以往脑海的夜是什么样的呢？是阴云密布的，是凄凉的，是万家灯火却又犹如幽冥般寂寥森严的；是淡淡的雨，是呼呼的风，是马路上时隐时现的车流，是大车的轰鸣，是小车的呼啸而过，是路两旁树枝绿叶的舞动；是出租屋对面楼顶的断断续续闪烁的红灯，是窗纱之内的漆黑，是漆黑之内的寂静，是寂静之中的白色小床，是白色小床上疲惫、劳累、不安并沉沉睡去的我……
劳累一天的我，在各种负面情绪下伴着闷热极其不安的缓缓睡去。睡了一会儿便和以往一样脑海中出现一些奇奇怪怪断断续续的梦，时而喜，时而忧，时而惊恐，时而大悲，悲苦的我啊，如今连睡也睡不好了吗？着实受苦了！昨夜，恍惚记得其中一梦，不知为何，也不知从哪里续接的梦。梦中突然出现一男一女，在他们的对面出现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说是我吧，我感觉自己又好像处于一种虚幻的位置（他们并不能看见我），说不是我吧，可那个人所遭遇的，所经历的我又感觉那就是发生在我的身上。那一男一女一人拿着一把古旧的椭圆形伴有锈迹的大菜刀追着砍那个人砍，他跑我也跑，他跳我也跳，在大街上，在狭窄的村落小道，在收割完麦子的麦子地，在大山沟壑之间……场地来回变换，在梦中跟着那个人大叫着，大喊着，求饶着，可那一男一女就好像犹如行尸一般没有意识，只是追着我和那个人砍，那两把刀在我的眼中缓缓放大，越来越大，就在离我的肩膀毫厘之距，在我绝望失声，做好死的准备的时候我与那个梦中与我同位一体的人瞬间分离。是的，梦醒了，我也不知那个梦中被追砍的人有没有死去，或许死了吧，又或许没死，因为我意识的苏醒，它们也许早已化作了云烟，于梦中我离去的那一刻缓缓破碎消散。
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我，又或许不是我……
于梦中惊醒是凌晨五点之后了，侧身左手凭着感觉摸到床头还在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器，手机屏幕微微亮起的白光有点刺眼，缓了几秒钟，等适应了之后才下床，用手机微弱的光徐徐照亮脚下的地面，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去了趟厕所。回来之后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种极尽悲观的气息来，直抵心头，迟迟无法散去。是什么呢？是突然涌现的过去，点点滴滴，零零碎碎。想起上学时的我，再也回不去；想起与姐姐争吵打闹的我，再也不会有；想起幼时躺在父母怀里的我，再也不可能；想起舅爷舅奶的疼爱，再也不能拥有；想起曾经身躯伟岸的父亲、笑容温柔的母亲，可如今，他们终是驼了背、弯了腰，白了发，有了皱纹，牙齿也不再健康，手脚也不利落了，我长大了啊，可，可他们却在不知不觉中老了。慢慢的，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会越来越老，在很远很远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离开我的，是的，肯定是会离开我的，那时候我得有多孤独啊，肯定是孤独到极致了吧！想到这里，这觉还怎的睡得下，这夜又何以入眠。在想想，如今的我茫然，迷惘，我又该何去何从啊，人生啊，普通的人啊，普通的我啊，往后的路该何以为生，何以为计啊……
在人生这条不长不短的路上，我已经走了23个年头零四个月了，很多人觉得年轻，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可我却觉得我的人生已到了暮年，这当然不是指年龄，而是心境。也许有人听完尽是讥讽，每当我和别人提起，基本一致，都会讥笑，然后就是统一的回复，“年纪轻轻的，有啥压力啊，有啥可悲观的啊，我比你压力大多了。”或者是“要是我和你一样年轻就好了。”是了，这也许就是我不合群，难以融入社会的真正原因吧。人与人是不同的，家庭不同，起点不同，遭遇不同，经历不同，观点不同，思维不同，众多不同合在一起就无法感同身受，他们也就只会用自己的观点来指责或者教导我了。这种人我当然是我不喜欢的，可又有很多时候我就是这种人，也正因为如此，我常常陷入自我责备，自我怀疑的困境之中，然后再接着就是情绪的大起大落，最后堕入压抑，悲观沼泽深渊。这不是好事，这真不是好事，这确确实实是一件糟糕透顶的破事！
我很希望我能从这种低迷中走出来，可惜啊，好难啊，哎……
有个喜欢的女孩，喜欢了很久，好几年，一直觉得配不上她，到今天这种感觉越发深刻，曾经因为自卑，试图用另一段感情去忘掉她，可惜，还是失败了。在另一段感情中，我脑海中总是浮现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惊艳来。结果不出意外，那段感情失败了，在此，我对那段感情中的女孩道歉，对不起，不求原谅，但这句对不起是发自内心的。
那个喜欢的女孩，姑且称她为拾伍吧，我们互相告白过一次，这里比较戏剧性，我们都互相拒绝了对方，可最后又不知为何我们又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刚开始的前几天还好，我们还能简单的聊几句，可是慢慢地问题就出现了，我们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理想，没有共同的方向爱好。我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她正处于青春烂漫的年纪，可我却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被现实击碎了理想，变得低沉，沉默，孤僻，自我封闭起来，她需要浪漫，需要呵护，需要贴心，需要快乐，可这些如今的我都给不了她，正如上面所说，我的家庭，遭遇经历使我离人群越来越远，离理想越来越远，离爱情越来越远，离生活越来越远，就连活着都是处于每日的挣扎中。正如她所说的那般，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我们会走到哪一步，也许今天，或许明天都可能是离别。她还说过，也许我们走到一起是因为彼此心中的执念，这点我既认同又不认同。我喜欢她，真的喜欢她，我很清楚，这绝不是执念，可惜，我们所要面对的太多了，双方家庭的阻力，年龄差距的阻力，在将来我又是否能够给她幸福，又是否会让她跟着我继续吃苦，又是否会让她跟我一样变得压抑、抑郁，而且我老的快，我怕我又会成为她同伴中的闹剧，使她难堪，尴尬，这都是我所要面临的。
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这短而漫长的几年磕磕绊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我们在彼此知喜的年纪遇见了彼此，那场相遇，很平淡，就是在零散的人群中，在她家的途中相遇，然后这一眼就好像永远定格在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一样。慢慢的我们长大，我变得沉默寡言，她依旧天真烂漫。有时候我又很后悔，其实我不应该追求她，答应她的，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另一半，我想那应该不是我吧，我们或许只是彼此人生中定格时间比较长的一道风景罢了，微微的清风将我们吹向了彼此，我们微笑着，在人生这场旅途中，我们都做了短而美好的时间停留，可惜，终究是对方的过路人，待风停下，我们还是要继续前行的，毕竟，再美的花儿终究还是会凋谢，再绿再大的遮阳树也还是会枯黄，飘落，哪有不凋零的景，哪有不不散的人啊…漫漫人生路，何其短暂，又何其悠长，且随风飘扬，你我相遇便是我上辈子积的大福报，至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且看这幽幽天意吧……
很喜欢，很在乎你，可惜现在的你应该是看不到的，也是无法感受的吧。
写到这里，感觉自己确实是个唠叨繁琐的人，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听我说了这么多，兴许都会暴怒，拂衣扬长而去吧，还好，这文字不嫌弃我，如今，到也只有这文字能够如此包容我了吧。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今夜的帘子没有拉，我侧身望着窗外的夜，仍旧是漆黑的、灰暗的，深空零散的漂浮着几片碎云，耳中柔柔舒缓的轻音乐给了我一丝温柔，思亲之切，念你之喜，一切尽在这寂寥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