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么青梅竹马桥段
头发剪的并不顺利。
最后用上了柴刀。
看着水面中如同刀劈斧凿没有一根突出“平面”的头发，李行云的眼角不由地抖了抖。
太特么吓人了！
剪头发哪还有用杀猪刀的，要不是奶奶孙桂芳拦着，他爷爷李大山就提着那口稍显破旧的杀猪刀上阵了。
因为灵气洗涤的缘故，他的体质已经超出常人，不提得用柴刀才能割开的头发，就他那吹弹可破温润如玉的皮肤，比起牛皮来也是毫不逊色。
将来等他修炼到了高深处，凡俗兵刃就不能让他破防了。
左右反复打量着水里的倒影，他又有点蛋疼，因为一刀劈的原因，中间的头发比起周围的就要短上许多。也不知道李兰英怎么的灵光一闪，索性最后拿着剪刀一撮一撮慢慢地按照最短的头发剪。
就这样咔嚓咔嚓了大半个时辰，一蓬周围光滑，唯独头顶前面长出一撮头发的发型就诞生了。
“这不就少年闰土么。”
李行云心底微微一叹。
他现在和闰土比，就差个圈儿了。
将剪下来的头发收好，李行云细细感受体内的那股气流，如今比之昨晚，已经强大了二十倍不止。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
心底痒痒。
他却是无可奈何。
如今行走坐卧都能修炼，也在昨晚的那次灵气洗涤中领悟到了呼吸吐纳法，然而悲哀的是，他连自己的境界都没能搞清楚。
吃完饭已是早上九点多（这里按照二十四小时制），因为早上忙着去见先生，所以准备额外的多。
李行云面无表情生无可恋，家里穷得没几张好点的布料，衣服破了压根儿就没有换衣服这个说法。一件不知道是多少年买来的衣服缝缝补补，破了再补，即使有着两套可供换洗的衣服，也在他的蹦蹦跳跳中逐渐布满补丁。
平时李兰英洗衣服都不敢怎么用力，生怕把衣服搓坏，又得花上家里不少东西去村里王嫂家换布料。
这次出门只有李青山和李行云两人，去见个先生这事儿虽然重要，可家里面的一应杂事还得有人打理。
太阳渐渐爬上山顶。
李青山脚步飞快，常年的体力活锻造了一副坚实的身体，李行云则是远远的在后面吊着，此去村里，大概有十多里（一里等于五百米就不用说了吧？）的路程。
现在的李行云感觉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事物也变得生动立体起来。他的神识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这些普通的植物，已然蜕变的精神力仿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让他能从以前的观看物体表面到如今的观察物体的脉络和内在。
李青山往右边一瞅，见自家儿子没跟上，就转头朝着正在逗弄蚂蚱的李行云喊道
“小兔崽子还不跟上，一天天就知道瞎闹！”
李行云闻言无语。
他下意识地朝李青山看去，透过衣物直视里面，不禁让他小脸一红。
“咳咳。”
轻微咳嗽之后。
李行云侧过头撇了撇嘴，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只是脚步加快，跟着阿爹沿着泥路走着。
起早去村里的不止李大山一家，父子二人刚走不久，就碰到了正在路旁站着的李三重。
“原来是三重啊，你们也要去村里？”
李青山走上前问道。
只是刚走上去，父子二人就闻到一股子屎味。
二人寻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杂草丛一阵晃动，接着便有一道明显高兴的声音传来
“云哥！这么巧啊！”
听这声音，是李虎那厮了。
李三重明显是在这等了一会儿了，他和李青山两人唠着家常，往草里喊了一声拉快点，就往前面走了。
“……”
李行云闻言有些无语。
他又不是来拉屎的，在这等着只会是被动接受污染。刚想往前继续走，草里面又一阵窸窸窣窣，李虎这会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闻着空气中的那股子屎味，李行云莫名其妙地感觉今天这事会不怎么顺利。
“云哥儿！俺就知道你也要去见那个什么先生，听说大牛二牛他们俩儿也要去嘞。”
李虎见着李行云也要去就那个高兴啊，跟着云哥这么久，那可真是好玩得紧呐。
“呵呵。”
李行云淡淡一笑。
不知道以后面对着严厉的教书先生，眼前欢蹦乱跳的李虎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李家屯这一代小孩年龄大多相仿，屯里孩子十五六个，可是并不是所有李家人都认为念书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去念书还得收一大笔钱，这让不少人都觉得，其实自家孩子跟着自己种地其实也挺好的。
十多里的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等一行四人赶到岗岗村村口，又在这里见到了李三石一家。看着李三石后面同样打扮得还算干净的大牛和二牛，李行云心头的那种莫名的感觉减少许多。
“云哥！”
大牛二牛一看见李行云和李虎，就自然而然地迎了过来。
那边大人在一起闲聊打屁，这里的三个小屁孩各自吹嘘着谁谁谁什么时候抓到的龙虾最大，哪个又有最大的螃蟹钳子。
李行云双手揣兜站在讨论声中，颇有一种我不够优秀常常无法融入他们之中的错觉。忽然他左手一顿，刚才一不小心有些用力，裤兜直接被他戳破了。
“咳咳。”
轻微咳嗽减少尴尬，却发现这时候三人都看向自己，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
有些奇怪的李行云将左手掏了出来，看着三竿子都聊不到念书的三人，他有些随意道
“你们来念书是为了啥？”
“啊？”
李虎听到这问题一愣。
大牛二牛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六岁的小屁孩，人嫌狗弃的年纪，你还指望他们明白念书是为了啥？
那还不如问母猪为什么会上树呢，起码猪有四条腿。
三人支支吾吾想了半天，李虎眼睛滴溜溜一转，随即恍然道
“云哥你是为了啥咱就是为了啥，嘿嘿！”
你人还怪聪明嘞！
李行云心底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感觉自己和这些人不在同一个频道，自己这是走进科学，他们那是走出自然。
“先生来了！你们几个赶紧过来！”
李青山眼光瞅到往这儿赶的一个中年儒衫先生，后面还跟着几个衣着打扮光鲜的城里人。
“乖乖！那布料，怕是得好多铜子（古代计量单位，一两金子等于纹银十两，一两纹银等于百枚铜文）了吧？”
李三石两眼一瞪。
闻言。
李行云四人也朝走来的一群人看去，打头的中年儒衫先生面容蜡黄，灰色的儒衫也稍显破旧，那双混浊的眼眸中神光暗淡，一看便就知道是失意之人。
倒是与先生并行稍微领前的那个白须老者，一身气血充盈，眼神中神光内敛，异于常人。
“咦？”
白须老者侧头朝着李行云这边看来，见是几个小孩，随即又将目光移向他出。
“云哥云哥！你快看先生后面的那个女娃！好…好……”
李虎拉着李行云的一角，一个好字好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下半段话来。
“嗯？”
李行云再次将目光看向那白须老者身后，先前察觉到白须老者的目光收回视线，他并没有朝队伍后面看去，现在再次朝后看去，果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隐隐约约他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被三四个丫鬟护在中间，女孩年纪八九岁的样子。她站在人群中间犹如众星捧月，云纹描花的水蓝裙上隐约可见霞光流转，更为她添上一丝神秘。偶然露出的冰山面容仿佛雪巅白莲，冰冷而又圣洁，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令人着迷。
“好一个谪仙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