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抉择
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百兽之长,自诩为地球的主人,自诩为先进的文明。
扪心自问,这种自信或自大的底气究竟从何而来呢?
答案只有一个。
从对比禽兽而来。
殊不知,若论文明,若硬要给文明一个整体的区分界定,或强自定义一个所谓的维度,人类文明曾经整体是1。但目前当世之人的人性向兽性返祖堕落,可以大概视为滑落到0.7,若只论未来,只以当下13岁及以下男孩、15岁及以下女孩,受到的教育、社会的影响、灵魂的污染来测算人类文明层次预期,则为0.5。
科技无罪,罪在人心。
如同新闻不断报出诸如3岁幼童玩手枪等,很可能杀死自己或者父母兄妹,如同世俗传说的前苏联的瓦西里·阿尔希波夫和彼得罗夫,美国的威廉·巴赛特,危机时刻以一个人的良知避免了核战毁灭全人类。
灵魂层次不提升,善念良知跟不上,科技提升越快,恶念传播越快、自我毁灭越快。
要知道,3岁幼童他开不开枪的抉择是随机的,没有良知做判断,所以他自己甚至父母兄妹死亡概率50%。
已曝光的三位基层的核弹操控员,因为凭良知做了抉择,人类文明在毁灭边缘徘徊了3次侥幸得活,3次50%。
不要瞎扯什么总统核弹箱、不要迷信什么元首核按钮,只要一个底层接触核弹的操作员,存了同归于尽之心,人类文明灰飞烟灭。
难道真以为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具有完全、绝对的控制力吗?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了,能奢望管住别人?
只要系统故障误判、或者误操作,或者首脑发神经,甚至被鲁莽的无名少年黑客侥幸入侵,一个恶作剧代码,人类文明灰飞烟灭。
难道真以为一个人能对自己周边具有完全、绝对的防范力吗?自己的汽车循规蹈矩,能确保别人不撞?
整个文明的生死存亡,近百亿生灵的命运,竟然维系在区区几个人甚至亿分之一的个体身上,谈什么文明等级?
道貌岸然宣称探索宇宙,其实就为了像蝗虫一样,啃光自己母星球,就找下一个倒霉星球去啃,蝗虫不死谁死?
把机枪架在自己家门口,算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把机枪架在别人家门口,这叫防御自己吗?这叫狩猎。从远古的人猿到今天的猎人,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且看今日人类之思路走向,分明期盼着有朝一日,坚船利炮,也是要去宇宙外星域,堵到别人家门口去狩猎的。
难道真以为人类这点小心思,外域生灵、外域文明不知道吗?自己的地球都不爱惜,去造福外域星球?
或许最后一个人类毁灭前,仍心存侥幸般感慨:“人类灭绝了,生物灭绝了,那这个星球可怎么办?”
殊不知,地球上曾经很多不善破灭的文明,一些文明的最后一个遗孤或许也曾经如此感慨过,但也只不过是一丝感慨罢了。
因为这一切都是这个文明种族自身抉择的结果。
同样,昔日人类所以从本次进化的生物链或称食物链中超脱出来,是因为灵魂中生了善,兽性中超脱出人性。
而今,人类已经独立于星球本次陆地生物链金字塔之外而不自知,作为跳脱出来的文明族群,两只脚都迈了出来,头脑思想却仍以兽类兽性做参照物,以至于狂妄自大、甚至日益以满足兽性欲望为价值导向,返祖倒退却不自知。
殊不知,人类一旦质疑善良,质疑人性,执意堕落,回到兽性。
那么人类作为星球本次陆地文明食物链的最顶层存在,人性自愿回到兽性,灵魂返回金字塔序列,也将服从金字塔规则,要知道生态金字塔也是数量金字塔,人类自愿回到类似大猩猩的层面,自然也该匹配其对等的顶层金字塔物种数量。
然后,破灭。
不要心存幻想,此时此刻,山川平和,大猩猩才剩下多少只;那时那刻,山崩地裂,人类又能活下多少个?
人性与兽性是一种抉择,善与恶、生与灭,都是人类自己的抉择。
当今人间,物欲横流,有些人可能被钱权物欲遮蔽了双眼、蒙昧了灵魂,以至于分不清哪些是兽性,哪些是人性,明明兽类都能做到的事情,人也做了,甚至做的还不够好,反而觉得自己为人是如何有德行、如何高尚。
不妨以部分具体事例给兽性基准划一条水平线,水平线之上的算人性,水平线齐平的算兽性,水平线之下的禽兽不如,然后每个人都检视自己做人的灵魂,对标自己的人性究竟比兽类的兽性强在哪里、善在何处、何以为人?
作为兽性参照物,就以人类近亲--黑猩猩,作为兽性标尺。
黑猩猩有些能活到60岁以上,能吃素,也能吃荤,孕期8-9个月,每胎1仔,哺乳期约2年;下雨时会用手护住头,能使用工具,并懂得制造工具,能制造并使用简单长矛;具备运用动作和表情、声音进行简单交流的能力;经人训练能认识阿拉伯数字并能对应数量,能把0-9按大小顺序排列,即便抽走几个,仍能按顺序选数,能根据颜色选择表颜色的汉字,也能根据表颜色汉字匹配对应颜色。以上种种,黑猩猩在自然科学中被划归在人科。
黑猩猩部分行为反映的兽性标尺如下:
其一、黑猩猩族群一般的等级观念或优待优先次序:首领、怀孕或带崽的母猩猩、幼猩猩、其他成年猩猩。
其二、群体成员对首领让路、点头哈腰,小声叫唤等顺从表示,首领则以碰碰手、摸摸头部等动作以示应答。
其三、互相会喊叫问候、欠身、拉手、搂抱、亲吻、用手抚摸对方的脸和脖子
其四、小猩猩成年前会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猩猩有照顾幼崽的责任。
其五、未生育的年轻雌猩猩会协助母猩猩照料小猩猩,尤其是她的弟弟妹妹。
其六、本族雌猩猩一旦成年,会主动离开族群寻找加入其他族群,避免近亲繁殖。
其七、外来雌猩猩为尽快被新族群接纳,会与新族群多个雄猩猩交配。
其八、遇到恰当机会,族群成员有些会脱离本族群,加入其他族群。
其九、雄猩猩成年,往往都要争当首领,只有体格健壮、势力强大者才能取得胜利。
其十、有些首领威信尚未建立,还要依靠旧首领很长一段时间的帮助。
十一、族群老首领去世,新首领不能服众、有时族群分裂并相互内战。
十二、族群之间会发生冲突,甚至偶有同类相食的现象。
十三、族群冲突常由一个族群凭借数量优势对另一个族群少量个体发动突袭引起。
十四、遇到攻击会发出惊吓或疼痛的嚎叫,并呼叫同伴支援
十五、会为亲属死亡而悲伤,族群其他成员会慰问死者的兄弟。
十六、树上有成熟的果实,会招呼同伴来吃。
十七、发现丰盛的果实,会表示欣喜并与同伴轻吻、拥抱表示兴奋。
十八、惊讶或惊吓会肢体接触或拥抱旁边的同伴
十九、对方脾气烦躁时,会用手搭在对方肩上安抚使其平静。
二十、一个成员捕到食物,其他成员会伸手去要吃的。
二十一、同伴之间会彼此梳毛、抓痒、抓虫子表示亲近。
二十二、会自己找草药,治疗肠胃疾病.
二十三、小猩猩三岁左右开始模仿学习,例如尝试用工具敲坚果,敲不开就去主动靠近成年猩猩,去学习。称为观察试学习,或师徒式学习。
二十四、成年猩猩没有主动教授,小猩猩是主动学习模仿,成年猩猩十分宽容,不会说“走开”,任由小猩猩学习。
二十五、成年黑猩猩常会午休、幼年黑猩猩多玩耍。
二十六、黑猩猩团队协作狩猎疣猴,会提前设计好埋伏圈,有的负责驱赶,有的负责埋伏围歼,成功后分而食之。二十七、狩猎团队按劳分配,没有起到作用的狩猎团队成员的不分配或最后分、少分。
二十八、有些老年个体,哪个群体都不收留,只好单独生活。
二十九、有些雄性个体,为使正照料幼崽的母猩猩为自己生育后代,会杀死母猩猩已有的幼崽小猩猩。
三十、黑猩猩居无定所,不在一处久居,上午觅食,下午午休或开始在树上筑巢,晚上休息。
三十一、黑猩猩懂得感恩图报,会向施以援手的同伴“投桃报李”,曾在同伴协助下获得食物的黑猩猩,近八成会为同伴获得食物,即便未获得协助,也有五成愿意为同伴获得食物。如果同伴担着吃不到食物的风险来帮助自己时,有近五成的黑猩猩愿意减少自己的食物分量,使对方能吃到食物。
三十二、族群中也区分家庭,成员团结、协作、强大的家庭更容易持续造就首领、同家庭新老首领交替更平和、年长者寿命更长、幼崽存活率更高,而随着年龄增长,首领也会通过拉拢同盟方式,巩固地位,一个不够则笼络多个。
三十三、黑猩猩会规避直系父母子女兄妹的近亲交配,但同族雄猩猩对迁入的外来雌猩猩没有一对一固定配偶限制。
或许黑猩猩习性尚有许多不为人知,姑且以此三十三条为兽性标尺,举例校正生而为人该有的人性与德行操守。
我本想以此三十三条劝人反思人性,不曾想如杨聪这等思维跳跃之人,看完头脑里蹦出来的第一个问题竟是:
“大哥,你说人是怎么从黑猩猩变来的?似乎也有些黑猩猩伦理错乱,胡搞一气的吧!”
“是都属于‘黑’猩猩,但你说的那叫‘倭’黑猩猩,我讲的是黑猩猩好吧,不是‘倭’!”我心中慨叹,现在的年轻人不正经的见识一大堆,总归还是毒草文化传播浸染的问题。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快说说黑猩猩怎么变成人的?”杨聪又准备开始记笔记。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穿越,也没做过离奇的白日梦,如果有人跟我讲‘你们人类是这么、这么从猴子变成人的’那他为什么讲,支持我当考古学家还是生物学家?”我必须提醒杨聪,我顶多半个外星发言人,不是答案库。
“你觉得也行,你猜测也行,多少给点素材、给点思路就行!大哥,我也要多少写点东西,让公司那帮家伙、眼高手低的笔杆子们高山仰止一下,不然难以服众啊,对吧,王哥、王处!”
王汉微笑不语,竟然点头,我竟隐隐有点担心,我三两句话会不会让他俩误入歧途,给带偏到沟里去。
“那就是胡编乱造,而且是你求我胡编乱造的啊!没有事实依据、没有史料记载、也没有谁千里传音,全是个人见解、胡言乱语,就当成给孩子编的故事。”
为避免后世人偷懒,自己因循守旧,泥古不化,不知道自己探索、与时俱进,栽了跟头,返回头来说什么先人误人子弟,我必须把丑话先撂到这儿。
“好,好。就是一个寓言故事,题目就叫杨树下的推理故事。”杨聪一本正经的乱编。
这家伙堂而皇之的欺世盗名,还有点明目张胆窃取我版权的意思,我今天必须要留他喝茶。
呵呵,亲兄弟明算账,将来真赚了钱,我可以给了不要,但你不能不给,谁都不能不劳而获,否则必然出问题。
“话说在遥远的过去,有一群猴子······,大哥,赶紧接上。”杨聪见我不言语,不知道我正计划收他版权费。
“不是猴子,是古猿。”王汉纠正道。
好吧,我必须正视我有两个听众的现实。
“遥远的非洲大陆,某一个区域,生活着一群森林古猿,因为众多族群在历史长河中,偶然中孕育着必然,必然又被偶然影响,可能一只古猿的突发奇想就导致整个族群、乃至临近区域的族群都产生了某种因模仿而传承下去的行为模式,最终不同的族群走上了或相似相近、或迥然不同的进化分支,而这一支古猿机缘巧合之下,在远古就走到了类似当今黑猩猩的族群形态。”
我开始汇总信息、开动脑筋、构思故事、边想边说。
“这群古猿一切照旧的平静生活,然而地壳移动、气候变化,甚至受同时代星球上高等级的文明种族活动影响,原本广袤无垠的大森林被拆分、肢解、退化到支离破碎,最终森林与森林之间、猿群与猿群之间,出现了大片的草原、荒地甚至山丘、山岗。
终于,有一年,当生命繁衍的季节到来时,这个族群的首领和雄性发现竟然没有一只外族的雌性古猿迁入本族群,而本族群进入繁衍期的雌猿姐妹接下来会离开族群,到那时本族群竟没有了可以繁衍交配的合适雌猿。
这恰好是一个格外注重避免近亲繁殖的族群,他们严格遵循着基因中、及族群传承来的规则,于是首领做了一个必然又偶然的决定,几只雄猿伴随他们将要离群的雌猿姐妹一起外出,向记忆中的方位去寻找其他猿群的踪影。
然后,在记忆中的方向,他们面前出现了一片大草原,他们犹犹豫豫的继续向前,树木逐渐稀疏,他们在遍地的蒿草植被中探索向前,首领曾在最高的树上眺望过,远处确实隐约是有另一片森林的。
突然,首领停住脚步,所有的古猿都立刻伏低身子,在目光所及的前方,草原上有几棵大树,离地几米的树杈上耷拉着一具死去古猿的尸体,地上有一摊黑红的血污,但尸体已不再滴血。
众古猿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没有外来雌猿迁入族群,是草原变得更危险了,他们知道这里有那种会爬树的野兽。
首领环顾四周,感觉一下风向,又看看太阳,看看树上的尸体,下令回撤,然后自己警惕的为队伍撤退断后。
撤回的路有惊无险,或许是那只野兽吃饱了,又或许因为古猿有一定的数量,对方即便发现了他们却未行动。
回到族群,外出的古猿们纷纷七嘴八舌与留守的家人们沟通信息,首领也与几只年老的古猿有所交流,时不时对几只雌猿指指点点,显然为了族群繁衍,古猿们必须有所抉择。
次日,古猿首领再次集合队伍,但这次他手里多了一条简易木矛,枝干被折断的地方,断面如兽牙一般参差不齐,这曾经是一只年老雌猿的主意,她有时就是用这种木矛去敲果实,有时会插到地穴、树穴里猎食小兽,后来大家也偶尔用来抵御地面的毒蛇恶兽,这一次首领觉得在地面上,一根长长的木棍,能使自己与野兽保持更远的距离,至少不会被轻易咬到前爪或身体。然后其它的雄猿和再次准备远行的雌猿也都有样学样,纷纷去找木矛,于是长短参差、有些尚留有树叶枝杈的树矛、树杈抓在了这群古猿的手中。
这只小小的猿群,准备停当,再次出发,他们再次来到之前的观测位置,这次他们看到了那只野兽,正在树上啃食未吃完的古猿尸体。野兽的本能与居高临下的地势,以及古猿与草原环境的色差,让它很快发现了远处正窥视它的小猿群,但它现在有的吃,对方数量也不少,所以没有多少捕猎的动力,或许稍后有兴致了,可以沿着猿群到来的路径,追踪到猿群的位置,作为今后的粮仓。
很快,古猿群从窃窃私语到大喊大叫,当首领确认了力量对比,下决心赶走这只阻挡道路的野兽时,猿群开始鼓噪造势,示威恐吓能吓走敌人,总是第一优选。
然而,效果不佳,即便几只雄猿双手拍打胸膛,奋力怒吼,树上的野兽仍轻轻撕咬,纹丝不动。
或许,古猿们从旁边直接穿过去,野兽也不会行动,猿群决定试探前进,整支队伍抓着各自的树矛、树杈向前方继续靠近,然后树上的野兽停止了撕咬,恶狠狠的盯着正靠近的猿群。
古猿进入了野兽自己划定的领地,它开始对这些入侵者敌意满满。
古猿首领停下脚步,拍打胸膛,大声怒吼,树上的野兽却呲牙咧嘴,仍然趴在树杈上。
然后,一枚石头“砰”一声砸在树干上,野兽呼的一下在树杈上站起身躯,剩余一点古猿残肢也掉落在地上。
显然野兽被吓一跳,其实古猿们也吓一跳。
就见一只本次要远行的雌猿,挠着后脑勺,靠近古猿首领,主动承认这块石头是她丢的,只是她也没想到能打中,平日里照看弟弟妹妹们,玩闹惯了的。
古猿首领摸了摸雌猿的头,然后自己也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于是古猿们有样学样,纷纷找石头、扔石头。
树上的野兽怒了,怒吼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
有胆小的雄猿,扔下石头,就想掉头跑,结果被首领一巴掌拍了个趔趄,这才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看看周围,捡起自己拖来的那丛树枝,这个枝叶繁茂的东西,不像一根木棍、木矛,更像一颗小树的树冠。
一个古猿族群能长久生存,家庭、血脉的力量密不可分,一个族群的雄猿要么是父子兄弟,要么是叔侄堂兄弟,外来雌猿与本族成员的交配繁衍,很难区分孕育的幼崽是谁的血脉,当然这种情况,猿群的首领因为其权威性,强大的控制力,他的配偶相对固定时,首领的子嗣反而容易区分。
面对外敌,个体会本能恐惧、慌乱,但首领强大,族群血脉维系,团结、服从、互相援助的族群认同基础是牢固的。失去森林,一只古猿必死无疑,一群古猿繁衍生息。
野兽跳到地上,快速突袭,古猿们反而沉下心来,因为古猿可以直立,居高临下的视觉优势,很多时候助长勇气和心理优势,这跟长颈鹿的淡定异曲同工。
古猿们不再鼓噪,除了喉咙中的低沉怒吼,不再喧哗、喊叫,他们要听清楚首领的号令。
野兽的速度不经意间放缓,这是一群古猿,不是像过去那几只古猿一样掉头就跑,野兽最喜欢掉头就跑的,只要坠在最后,按住最后一只的后背,就能咬断对方的脖颈。
眼前这一群数量更多、甚至也不乱吼乱叫了,单从数量对比上,就让它有点心虚,有时候勇气与速度是成正比的。
但作为肉食者,它还是有底气的,因为毕生的猎杀经验告诉它,只要放倒一个弱者,自己就能做出更精准的判断,对方一群弱者一哄而散,它就可以逐一击破;对方如果一拥而上,它就要尽快拖着既得猎物低调撤退,或丢了猎物先保性命。
同时,作为肉食者,从猎物中瞬间找到最软弱者,也是一个好猎手的基本技能,这也是它的本能。所以在面对一群古猿时,它瞬间避开了古猿首领,锁定了那个拖来一个小树冠,先前差点逃跑的家伙。
然后纵身一跃,结果意外发生了,不光野兽蒙圈,那只胆小古猿也蒙圈。
胆小的古猿,本来就心惊肉跳,野兽冲他而来,生死本能动作,必须拿东西格挡开对方,不让自己被抓到、咬到。所以他双手奋力举起自己拖来的树冠向野兽顶过去,挡在自己身前并惊恐呼救。
野兽何曾见识过这种情况,一片树冠连枝带叶,没头没脑的迎面而来,还是自己高速撞上去的,它本能在树冠里前爪乱扒,闭上双眼。
众古猿上蹿下跳有举着木矛砸的,有插的,也有扔了木矛用拳头砸、用爪子挠的。唯独首领挺起长矛,向着树冠里狠狠戳去。
能成为首领的,身强体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知道保护自己的要害,攻击敌人的要害,只有这样才能即战胜对手,又不会因伤过重,被其他对手白捡了便宜。
于是,野兽尝到了古猿首领的厉害,因为树冠干扰,首领那根断裂面参差不齐、很多木质尖刺的木矛,准确戳中了野兽的一只眼睛,野兽惨叫一声,瞎了一只眼,呲牙咧嘴,慌不择路,掉头就跑。
众古猿鼓噪欢呼,齐声庆祝,首领拍打胸脯、扬天长啸,接收大家的欢呼,然后拍拍那只先前胆小、现在扬眉吐气的古猿肩膀,还摸了摸他的头,举起古猿的一只手,以示荣耀。
这群古猿热闹完毕,赶走了野兽,继续穿过草原探索新的森林和族群,有了这次的遭遇经历,这些古猿胆气更壮,走的也更远,终于找到了其他族群。
临近的族群,通过逃散回来的古猿,也知道了有野兽阻碍了雌猿离群繁衍的通道,正犹疑不定。却收到了其他族群入侵的讯号,结果先迎上来的却是远道而来的外族雌猿。
经过外来雌猿的沟通,本地族群将信将疑,尤其先前逃回来的雌猿还是心有畏惧,于是本地族群首领带领族群来到森林边缘,看到了森林边缘手持木矛的外来雄猿,本地要离群的雌猿亲眼见到外族雄猿,受基因本性影响,义无反顾的投入外族猿群,跟随远道而来的雄猿首领离开了。
就这样,对比其他畏惧危险、听任近亲繁殖自生自灭,或者首次与草原上的危险斗争失利、再不敢轻举妄动的其他族群,这一支曾经在草原上用木矛、树冠战胜过一次野兽的古猿群,因为首次胜利积累的勇气、信心、经验,让这一族群走的更远、尤其当雄古猿数量大增时,通过不断的穿越草原护送、迎接雌猿,甚至向新的方向派出寻找雌猿的探索队,使他们这一族的基因持续改良,他们这一族的经验、传承也通过本族雌猿扩散影响到邻近的族群,当然也有他们曾经战胜野兽的丰功伟绩,于是一个更大的族群慢慢形成了。
然而,大自然仍在变化,草原仍在扩大,森林的物产也不足以支撑古猿的数量,于是为了生存古猿的生活慢慢从树上转移到地面上,好在这一族古猿已经不太畏惧草原上的生活,他们总是成群结队,手里拿着各种木矛、木棍,石块、兽骨都能成为他们狩猎、防身的工具。
他们仍然吃树上的水果、各种植物的果实,但他们狩猎的频次、猎物的种类也在慢慢增加,肉食的比重也慢慢增加,当然猎杀的技能也在提高,他们挑选了能制造更好木矛的树木材质,懂得了用锋利的石片削尖长矛尖,或分割兽肉,懂得了用茂密的树冠或多枝杈的树干来阻挡野兽攻击。
当然,问题也随之而来,其中之一就是地面生活个体防御力不足。不论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脖颈、腹部都是最致命、最柔弱的部位,古猿也不例外,尤其古猿想要利用工具对抗野兽,招呼对方的双眼,就必须直立而起,但有利有弊、脖子和胸腹都暴露出来了。四肢着地能打赢野兽概率极低,否则古猿祖先也不会长期生活在树上了。
古猿们成群结队尚可自保,一旦落单,也会成为猛兽伏击的对象。有些胆怯五体投地、跪地求饶的,胸腹、脖颈要害贴地看似安全,猛兽从后面掏屁股、锁颈、腋下后背照吃不误。有些转身逃跑的,哪里是猛兽对手,依然难逃一死。
唯有昂首挺胸、居高临下,有同归于尽的斗争觉悟,自己的脖颈、胸腹弱点也是陷阱,因为高度差,猛兽要攻击古猿要害,必然暴露自己要害,古猿手里即便是石刀、骨刺,甚至手指,抱必死之心,双眼锁定猛兽的眼睛、脖颈、腹部等要害,睁大双眼,即便自己最终身死,死不瞑目,只要对要害造成伤害,荒原之上,猛兽也有死无生。
如此一来,古猿敢于人立而战者,常有死里求生者,其中机缘巧合,就有一只古猿,遭遇野兽之时,正在以石刀对猎物剥皮切割,刚刚皮肉分离开一部分,措手不及之下,既舍不得猎物,又要双手战斗,于是脑袋从皮肉间穿过,顺手将猎物挂在脖子上,尚未割断的毛皮挂在背后,猎物尸体挂在胸前,手握石刀准备搏斗。
来袭猛兽冲到身前,突然放缓步伐,因为它从未见过这样一只怪异生物,胸前一坨红彤彤的怪肉,甚至隐约能看出头脚,但呲牙咧嘴、大吼大叫的又是一颗古猿脑袋,猛兽还是决心尝试一下,一跃而起,习惯性奔着古猿脖颈方位咬下去,结果爪子和嘴都被红彤彤的尸体阻隔了,然后古猿张牙舞爪,一石刀砸在猛兽脸上,且不论受伤轻重,猛兽心生畏惧、一击即退,就这样跑了。
古猿劫后余生,又有些茫然,虽然不明所以,但有一点十分明确,因为脖子上挂着猎物,他不但活下来还打跑了猛兽。等返回族群,难免与众古猿交流,众古猿或多或少总有惊讶、崇敬,而这只古猿的一个决定,影响了族群。
他带回的猎物尸体自然成了食物,但躯体毛皮连同脑袋、四肢的毛皮都被这只古猿完整的剥离保留了下来,因为他做了一个决定,他在毛皮大概中间位置,用石刀切出了一个洞,然后脑袋钻过去,整张毛皮套在他脖子上,前后披挂在他身上。从脖颈到胸腹,是猎物前半身皮毛,有头有脸,甚至还保留了一对耳朵,还有一对前蹄。后半身有屁股有尾巴,还有两只后蹄。而且这副皮毛足够宽,肩膀都能遮盖一部分。
古猿见前后皮毛摇来晃去行动不便,随手扯根藤条捆绑一下,顿时收拢束紧。如此一番操作,众古猿十分好奇,顿时吵吵闹闹、扯来扯去只觉怪异好玩,既不反对,也不羡慕。
然而,这只兽皮古猿不会想到,因为他的抉择,他和他的族群从此与众不同。
首先,在后续的狩猎、觅食过程中,这只兽皮古猿怪异的造型,使遇到这个族群的猛兽,第一时间避开他或躲开他,因为与周围的古猿瞬间对比,这兽皮古猿就是个从未见过的怪物,对未知生物的畏惧,让猛兽们本能避开他。
其次,在迫不得已与猛兽的搏斗中,或与同族争夺配偶甚至外族的争斗中,对方可能撕扯划伤他身上的兽皮,而他只要攻击就是对方的身体,疼痛强弱、伤口大小,残酷的自然竞争让对方能快速评估自己状态,常常很快就结束战斗撤离。
再次,兽皮具有一定的保暖防寒、甚至防雨的属性,让这只古猿身体保持在一个相对较好的状态,而更好的身体对古猿乃至所有种族都至关重要。
终于,一点点的优势积少成多,这只兽皮古猿即便暂未成为首领,也逐渐更有地位,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家庭成员的影响力,至少他的地位提升,让他拥有了家庭的主导权,于是他的家庭成员都套上了各色各样的兽皮,这样几只披着兽皮的古猿出现了,甚至有古猿胸前直接挂着一个兽头,对于草原上的生物而言,简直是两个头的怪物。
这个兽皮古猿家庭在草原存活的几率更大,家庭的实力也逐渐壮大,那只早期兽皮古猿依靠家庭最终成为族群首领。
于是,整个族群都成了兽皮古猿,而且凡被杀死的凶残、强大的野兽,其兽皮乃至完整的头部皮毛都会被剥离下来,除了最强大的献给首领,其他依据贡献大小,能力高低被分配给不同的古猿穿戴。就这样,族群出现了仿佛虎头帽、狼头帽等兽皮等级区分,兽皮的等级意味着穿着古猿的实力大小。
除此之外,古猿们渐渐都明白了兽皮的好处,因为自然界生物链本能压制,穿着强大猛兽兽皮的古猿对草原上一些低等级野兽或动物、甚至同级猛兽,有一定威慑、恐吓效果。
之后族群的雌古猿们也都渴望拥有更高等级的兽皮,而她们能打动强大雄性古猿赠与兽皮的,只有一种方式,对强者的忠贞,即相对固定的配偶关系,而非曾经相对混乱的两性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强大的雄性古猿相信,雌猿孕育的孩子就是他的,而不会是其他兄弟,甚至乱七八糟什么人的。
对配偶的独占性、排他性是很多生物的本能,对自己孩子的爱比对他人孩子的爱更多,也是生物的本能。
于是,雌古猿出于保护自己和孩子,让自己和孩子在残酷环境下活下去的本能,选择了从赤身裸体到穿上兽皮、穿上衣服。
再后来,为了让强者相信自己的忠贞,相信自己的孩子就是强者的子嗣,也为了让其他雄性古猿想要强迫她们交配时没那么容易,雌古猿们慢慢学会了用兽皮保护自己的的下体和生殖器官。
就这样,当部分雌古猿穿上野兽兽皮时,野兽等级越高,说明她依附的雄古猿实力越强,那些平庸的雄古猿通过识别兽皮,逐渐收敛对兽皮雌古猿的交配冲动,转而主要去找那些未被赐予高级兽皮的雌古猿。
而雌古猿的兽皮护住了生殖器官,并越穿越多时,她对其他雄性古猿的性诱惑力也慢慢被削减、遮掩,其他雄性古猿过往不停的挑逗、骚扰会慢慢减少,兽皮雌古猿与她依附强力雄古猿的配偶关系越单一,越牢固,她诞生的幼古猿越能得到强力古猿的爱护,于是曾经混乱的婚配关系逐渐变得清晰、稳固下来。多个雌猿依附一个强大雄猿,一个雌猿依附某个单一雄猿的相对稳定伴侣关系、更加紧密的亲子关系也激发了更加团结、强大乃至为爱牺牲的家庭关系,一个个更强有力的家庭关系,凝聚成了更强大的族群力量。
所谓衣食住行,兽皮衣的发现、使用让古猿能更好的适应环境,更好的活下来并健全族群关系;跟着鸟类或动物找吃食,让古猿的食谱慢慢扩大;而野火的出现,尤其被烤熟的野兽、动物被古猿吃到嘴里,这种美味被分享传承后,火对饮食的好处被古猿发现;为了保存火种、同时躲避野兽,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石洞、山洞成了比大树、山岗、巨石更好的住所选项。为了养活日益壮大的族群、让自己孩子更好的成长,随着兽群、水草迁徙,行军,传承迁徙的路线、补给点、地理、兽群常识都成为行军、行进的知识。
终于他们找到一个水草丰美、物产富足的地方,开始驻足下来。
等他们族群太大,超出这片土地承载的时候,就会分出一部分族群,向着曾经发现过的远方再迁徙。
于是,迁徙、驻留、分化、再迁徙、再驻留、再分化,又迁徙、又驻留、又分化。
古猿的族群慢慢散布到这片大陆、这个星球更宽阔、广袤的远方。
而在这一支、这一脉古猿不知道的星球更远方、还有其他古猿、甚至其他不可知的物种,都沿着各自族群、物种抉择的道路,经过一个个必然、一个个偶然,不断探索者、演化者、前进着;或者走了弯路、错路,“失”可而止,改“辕”易辙,重回正道;或者走向衰亡。”
我长出一口气,端起水杯喝水,然后放下水杯,就见杨聪还一本正经直勾勾看着我。
“你还盯着我看啥,故事讲完了。”我准备结束这次讲故事的话题。
“你的故事似乎只讲了衣服的衣,再讲点别的呗!”杨聪意犹未尽。
“难道衣服的衣,就很简单、很直白、人们做的很好、很善了吗?”我反问一句。
“反正我觉得现在衣服挺美、挺漂亮,挺显身材。”杨聪常以俗人自居。
“是吗,挺显身材,知道怎样最显身材吗?”我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冷。
“不知道。”杨聪瞬间老实。
“最先,才是最显。什么是最先,古猿那时候算是最先,她们的雌猿都是赤身裸体的,身材好不好,所有雄猿一眼都能看出来,那才是最显身材。所以很多时候,不管雌猿愿不愿意,只要雄猿看上她,总能或哄骗、或强迫去交配。”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
“大哥,我可没说啥。”
“跟你没关系,我一时有些感慨”。
“古猿一件件把衣服穿起来,穿出了人样,今人一件件把衣服脱回去,脱掉了人皮。”
我情不自禁的冷冷盯着杨聪、盯着王汉、仿佛一直看到他们灵魂深处,有两双深邃、幽沉的古猿正凝视的双眸。
“这就是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