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心之人

“嘎吱……”

门像是被风吹开了。

屋内，正在喝酒的黑手套们打着酒嗝。

脸上的邪笑与瞳孔中的贪婪，就像是偷窃财报的窃贼。

就在这时，咽下酒精的黑手套却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到门口站着个人影。

还没等他多加思考，那个人影突然消失无踪，门也被连带着关上。

一股剧痛从背后传来，银色的刀子切断他的颈椎。

那双眼中残留着痛苦与茫然，砰然倒地。

屋内所有人面色大惊，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罗兰的身躯由虚转实，出现后，先陶醉的深吸口气。

之后，狂喜中带着沉醉的声音响起。

夹杂着一丝冷漠，仿佛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吹出寒冷的气息：

“朋友们，你们亲爱的炼金法师‘彭帕·波特斯’。”

“需要你们帮个小忙！”

……

黑手套们面面相觑。

灰色风暴“彭帕·波特斯”他疯了？

他怎么敢攻击我们的？

为什么呀？

屋内的黑手套完全想不通。

灰色风暴的背叛一点都不合理，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

要知道，他们不论是战斗力还是人数，都能轻易杀死他！

他们显然想多了。

超凡者与凡人是不一样的，更别提罗兰叠了“隐身”BUFF。

他七进七出像个战神，杀人如杀鸡屠狗。

片刻后，罗兰带着吃饱喝足的舒适感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一个比一个恐怖，同时鲜血直流。

但诡异的是，他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

甚至发现自己左胸插着一把刀后，随意将刀拔出来向身后扔掉。

【健康度】：19%

这具身体不像是他的身体。

更像是“躯壳”，坏了就换一个的工具。

【从附近吸收了15单位“临死者的绝望”，死亡之冠+5%】

死者临死前的哀嚎中蕴含着浓郁的“绝望”被他全部吸收。

他就像是快要饿死的人，狼吞虎咽大吃了一顿。

那种幸福感无法用言语描述。

“就这三脚猫功夫还敢监视我，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不知好歹。”

受到“兽之王权”的影响，罗兰的情绪一直保持在淡漠的水平线上。

他能感受到的最强烈的情绪是“满足”，也就是吞噬情绪时那一瞬间的愉悦。

这是一种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的状态。

事实证明，这个状态对他的强化十分明显，他的精神不会疲惫，无时无刻都是最佳状态。

平常不敢做的事情，这种状态下，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能完成。

数学题除外，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最多写个“解”。

罗兰一直严格遵守内心模拟出的“正常状态模板”做事。

如果他做了一件恶事，那并非他想做，而是他不认为那是“行恶”。

如果他做了一件善事，结果同样如此，他已经失去了善心，就算行善也是“伪善”。

他认为，如果他现在拥有正常的感知情绪的能力，他不会加入犯罪滥杀无辜。

这里是“回响副本”，是过去的历史，发生过的“陈年旧事”。

那也不代表他会完美的融入犯罪者身份，去残害无辜者。

一码归一码。

“任务好像中断了……”

罗兰转过头，与女孩漂亮的翠绿色眼睛对视。

女孩的瞳孔像是一面镜子，他从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他正扮演着“灰色风暴”彭帕·波特斯，三十岁的年龄，满脸胡须，发型有些凌乱。

眼皮旁挂着一圈黑眼圈，像了连续熬夜，精神状态很差。

苦逼的上班族社畜啊……这种状态他太熟悉了。

脚步声再次袭来。

其他的黑手套回来了，并注意到他们的同伴被杀害。

第一时间，他们认为是杀手进入了这间房子。

“什么人？”

“灰色风暴大人，屋内有敌人，到我们这里来！”

黑手套们隔着很远告知罗兰。

罗兰只是站起身，手中的书籍燃烧着，让他的手指微微灼痛。

书页在他手中烧成灰烬，其他的书籍也烧了起来。

浓郁的灰烟升起，屋内笼罩了一层烟雾。

火焰争先恐后的拥簇在他身边，像是要随王者出征，把罪恶全部烧成灰、烧干净。

罗兰伪装着灰色风暴的阴冷语气，带着一丝讽刺，与即将亲手夺走生命的兴奋。

“我来了。”

灰烟蔓延的那一刻，站在门口巡逻的黑手套立刻意识到不妙。

火灾？

还是说，为厄大人锻造洁净之刃的灰色风暴。

他在这时良心发现，掀桌叛变了？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他的视野中闪现，他瞪大赤红色的眼睛，将剑锵的一声拔出鞘。

“戒备！灰色风暴叛变了！他要将我们全部杀掉！”

灰色风暴是迈入超凡之阶的超凡者，他是青铜阶的法师，一定拥有一个以上的诅咒印痕。

这些知识点是厄大人告诉他们的情报。

假如灰色风暴使用出莫名奇妙的力量，那就说明……他起了杀意！

拔出剑的黑手套面色警惕，向四周观望，搜寻罗兰的身影。

但罗兰已经触发了“雾中杀人魔”，他隐身了。

只要控制好的距离，从5米外的视野盲区发动攻击，敌人就无法发现他。

城堡的内部空间很大，罗兰能用出各种手段偷袭暗杀。

阴影闪烁而过！

一个黑手套被罗兰从背后刺穿心脏。

他已经提起十倍的精神，可这对于隐形的罗兰而言毫无作用。

鲜血与死亡刺激到了其他人。

恐惧的气息从他们身上蔓延，被罗兰吸入腹中，感受到一股愉悦。

【从附近吸收了3单位“临死者的痛苦”，死亡之冠+0.5%】

【从附近吸收了10单位“茫然的恐慌”，死亡之冠+1%】

死亡之冠目前的最大上限是10%，不论吸收再多的死亡之息，一旦超过10%，多余的情绪将会被储存。

黑手套被罗兰刺穿腹部，靠在墙壁痛苦呻吟。

他相当绝望：

“灰色风暴？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合作暴露，霍恩海姆家族不会放过你！”

他不能理解。

正常人都不可能理解罗兰的想法。

毕竟现在不是反叛的好时机吧，还是说这位超凡者大人着急去死？

他到底是想干嘛啊？

黑手套带着大大的疑惑，在剧烈的疼痛中去世，神色是那么扭曲。

现场中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年轻人。

他额头上渗出冷汗，牙齿颤抖，身上的恐惧近乎凝结。

双手已经快握不住轻盈的细剑，几次欲掉落在地上。

“别……别杀我！”

他惊恐大喊：“我说，我知道厄大人的秘密，我全部告诉你！不要杀我！”

脚步声在他身旁停留。

罗兰从灰雾中走出，浑身浴血。

但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神色却相当愉快，活像个神经病。

那副表情与灰色风暴平常的模样完全不同！

年轻人见过正常状态的灰色风暴，他绝对不是现在的气质。

黑手套打了个寒颤。

他总觉得。

某种可怕的东西占据了灰色风暴的身体，操控着这具躯壳与他对视。

那双眼中的死寂令他窒息。

剧烈的压力下，他放下细剑跪倒在地。

“求求您……我什么都会说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