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求
工作间。
霍恩海姆家族的死者旁边多出一具尸体。
罗兰审讯完后，一剑切开黑手套的喉咙，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望了眼窗外，天已经接近蒙蒙亮。
他意识到时间有些不太够。
通过审讯得到的情报，已经让他掌握了主要信息。
他原路返回大厅，查看了身体上的伤势。
经历了连续两次战斗。
就算他现在使用着灰色风暴的肉体，等级是12级，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
但也难免会遭遇攻击，健康度跌破了20%，属于“重伤”状态。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诅咒·灵魂离体”能确保他灵魂离开肉体依旧存活。
所以他不需要担心受伤，只需要躲开可能让他丧命的要害攻击，便能全力发动反击。
灰色风暴的家里有一些疗伤用品。
罗兰还找到了一把火药猎枪。
战斗时，几块玻璃刺入他的身体，他将碎片一一挑出来。
将伤口内的污垢清洗，用绷带缠绕几圈，简单打个结。
健康度开始快速上升，事实证明，超凡者的躯体真不错。
他回想着审讯黑手套得到的情报，内心深处浮出快要通关的喜悦。
“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为什么工作间有一具尸体，与尸体存在血缘关系的女孩被操控变成傀儡？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回响”。
罗兰真没想到他会从黑手套的口中得到回响的知识点。
这个世界上的超凡者死后，有概率会从尸体上诞生回响，全称“灵魂回响”。
它是诅咒与死者灵魂的融合物，是“灵质”，拥有神秘力量的超凡物质。
回响是一个由回忆组成的虚假世界。
它通常是“死者内心深处最重视的回忆”，遗憾、痛苦……
而其他超凡者能够进入回响中，成功通关者有概率会继承死者的“诅咒印痕”。
总结——
“回响”是一段超凡死者回忆构建的游戏副本。
“诅咒印痕”是通关副本得到的特殊奖励。
……
“死者是超凡者，他死后会诞生回响，洁净之刃顺便能完成测试，一举两得。”
“但不知为何，死者并没有诞生回响。”
罗兰检索着自己目前发现的线索。
拥有漂亮的翠绿色眼睛的女孩站在旁边。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女孩的名字。
‘茱莉·冯·霍恩海姆’
她是霍恩海姆家族的一名成员，死者与她是父女关系。
罗兰意识到自己与茱莉是一家人，这真让他升起一种“惊讶”的情绪。
截至现在，一切的隐藏信息都已经揭露。
茱莉其实在这一场惨案中的身份是“祭品”。
附魔法师料到死者死亡后也无法凝聚回响，但他留了一手，一个解决方法。
等净结之刃锻造完成，他让灰色风暴“彭帕·波特斯”将茱莉带到死者面前将她杀死。
死者本身的死亡，与女儿茱莉的死亡，两者的仇恨堆积，必然能诞生一个回响。
【从附近吸收了2单位“亡者的痛苦”，死亡之冠+0.2%】
【从附近吸收了1单位“生者的茫然”，生命之冠+0.4%】
罗兰呼吸间将附近的情绪吸入体内。
工作间内死掉了两个人，所以是2单位的痛苦，而生者的情绪来源应该是被超凡能力控制神智的茱莉。
女孩现在是一个活动着的傀儡，她没有自我的意识，只听从命令行动。
美丽的脸颊丧失了生机，悦耳的声音略显死板。
罗兰推理出正确的通关思路。
开局。
他需要走入工作间，发现死者的尸体，再从水槽中取出浸泡后的净结之刃。
不用理会黑手套，其实他与黑手套是一伙人，可以说是队友。
用“命令”将茱莉喊来，当着死者的面，用洁净之刃将茱莉杀害。
等待怨魂诞生，再用洁净之刃杀掉怨魂。
天亮之后。
附魔法师“厄”会准时到来，将测试完毕的洁净之刃交给他，交易结束。
回响完美通关！
……
虽然他现在继续这个流程也不迟。
他杀掉了黑手套，但那些人仅仅是普通人。
罗兰不认为附魔法师会为了黑手套而放弃交易杀死他。
赝品洁净之刃一旦出售，会是条利润巨大的流水线，他与附魔法师赚钱赚到手软。
洁净之刃的合作比十几个黑手套的性命重要得多。
但是，这并非“最佳”的通关方式。
罗兰注视着回响副本的三个任务：达成交易、不要泄露计划、杀死“厄·托莱多”。
“不要泄露计划”，指的是什么计划呢？
罗兰已经意识到任务并非是随机出现，它代表着“回响主人”的一部分遗憾，悔恨。
灰色风暴本人不愿意接受交易，但他被要挟，踏上了这条犯罪之路，所以任务要求“达成交易”。
而他的计划，原本可能是“杀死厄”之类的想法，但也只有想法，灰色风暴没有付诸行动。
他畏惧了，双手染上了无辜者的血。
经过推理，回响副本中的第二个任务，他的“计划”是什么呢？
滴答滴答的血滴声像是秒针走过。
罗兰睁开眼，完全理解了这个回响内的布置，三个任务之间的关联。
“我懂了，炼金法师的第一次犯罪吗？”
灰色风暴“彭帕·波特斯”，为什么对这场犯罪行动印象如此深刻。
甚至在死后化作怨魂，灵魂的回响画面都是这一场寒冷风雪中的犯罪。
这其实代表着他的内心的悔恨。
从现实进入回响时，罗兰听到了灰色风暴的话语。
——“让丧钟敲响吧，让我挣脱这宿命。让时钟倒转，让一切从没有发生过。”
灰色风暴对这场犯罪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不由己。
他希望丧钟敲响时，他与在场的所有人都死掉，这样他就能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如果“时钟倒转，时间倒流”就更好了，他只要避开“厄”，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他还是一位炼金法师，只是缺点钱，并没有行过恶。
他不会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在一位父亲的尸体面前，杀死他挚爱的女儿。
……
推理完成。
一切都清晰明了，罗兰感觉一身轻。
他不会按照正确的通关流程走，用“低评价”的方式通关回响。
即使这样很简单，也很安全，避免了与“厄”结仇。
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他更愿意冒险一次，杀死“厄”。
三个任务全部完成，副本评价才能提升到最大，并完成专属任务“吞噬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