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过目成诵
钱霄殊都没瞧见过赵水谣的正脸，也懒得继续和囊萤交流，他直接说：“我先回去上课了，你好好在门口待着吧。”
“好嘞！”
“三字经我们已经讲完了，今天准备来教大家千字文，下面我给大家念一段……”
书童在外头偷笑：“还好我不用学，抽背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字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嘛。看着那些娃娃背书学习，我还有点幸灾乐祸呐。”
……
玄月在离火城外没干别的，只是花了些时间将自己吓人的眼睛变得和常人一样。
他知道自己要是以原本的模样进场，肯定会吓到那些可怜又普通的老百姓的。
这耗费不了他多少力气，当初鹤恒说的时候他假装听不懂，其实只是不愿意乖乖听话罢了。
先前除了眼睛和略微有些尖利的牙齿与众不同，其余都与常人无异，也不需要去变了。
玄月没有直接进城，只是在一边观察着。
门口的四个士兵在翻开查看进城的百姓的册子，他猜想一定要那东西才能进城了。
自己没有，想要进去，那就只能靠本事了。
一阵风从四人面前抚过。
“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一阵风？”
“刮风不是很正常么？”
“可周围的树叶没有被吹动啊？有点像妖风。”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怪怪的。”
说着，那士兵还打了个哆嗦，似乎是觉得有些冷。
玄月已经顺利进城，而那“妖风”也正是玄月。
他走了几步，就觉得这里有很多熟悉的味道，他微微一笑，往私塾方向走去。
囊萤在门口站着累了，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靠着旁边的灯杆睡过去了。
玄月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忽略了他来到私塾的窗边。
先前那白衣男子的气味他记得。
好像赵水谣跟他说过，可以去私塾和同龄的孩子上课，这应该就是她所说的私塾了吧。
“谁把这一小段来背一下呢？没有的话我继续讲解一下，讲完了还没有人自告奋勇，那我可要抽背了。课堂不是你们听就行的，还得记忆我说的这些内容。”
学生桌上摊开的纸写着那段要背诵的字，由于字很大，趴在窗边的玄月看得并不是那么费力。
“我先给你们再念一遍……”
玄月也一边听一边看着，很容易地就对上了那些字，也都记住了。
“好了，我在给你们讲解一下前几句的意思，天是黑青色的，地面则是黄色的，浩瀚的宇宙则是一望无际的，太阳有正有斜，月亮有残缺也有圆满，星辰排列在那广袤无垠的太空中……”
玄月认真听完，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这些自己都记下来了。
“那么现在有人站出来背诵一下这几段文字吗？”
学堂里无比安静，学生都低着头不敢看钱霄殊。
钱霄殊无奈地笑了笑：“呵，就这么几个字，都背不下来呀，是不是学三字经的时候我对你们太松了？”
玄月动了动嘴，没忍住背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不错。”
钱霄殊很满意，但他环顾四周都没看见是谁站起来背的。还是一个学生指着窗口对他说：“先生，是外面这个小男孩背的。”
玄月友好地对钱霄殊笑了笑，但这却让钱霄殊有些不自在，他总觉得这孩子笑起来有点渗人，但看起来又是很普通的小孩，感到不适好像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聪明，要不留在我这读书？”
钱霄殊虽有点不适，但还是觉得这孩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还是想接触接触他。
囊萤这会也醒来了，看着自家二少爷又跑出来了，他立即掩饰自己刚刚睡着的事情：“少爷！我刚刚给您招……”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了一旁的玄月。
“这孩子，你招来让他在窗外听课的吗？”
囊萤有些犹豫，毕竟自己都没跟这孩子交流过。
玄月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玄月则反问钱霄殊：“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想着左右这是个小孩子，知道了也无妨，便说：“我叫钱霄殊。”
玄月伸出手，钱霄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玄月淡淡地说了个字：“写。”
恍然大悟的钱霄殊尴尬地笑了笑：“好，好，我写下来，你认认字。”
“你这孩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这可是赤州钱家的二公子！”
钱霄殊的脸色不太好，小声责怪囊萤：“你话又多了，巴不得人人知道我是谁么？”
囊萤呆住了，管不住嘴似的，继续说：“是……是啊……知道您是谁，才好尊重您啊……”
玄月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囊萤见了，又忍不住多嘴：“为什么你这孩子笑起来给我感觉有些可怕呢……阴森森的那种感觉……”
“是么？那……你教教我，怎么笑？”玄月刚开始说话，语速也比较慢，在囊萤听来，还带了点挑衅的感觉。
囊萤跑开了，嘴里还不停说着：“我不教，不教。”
钱霄殊在玄月手心写下来自己的名字，也没在意他和囊萤的对话，只是问玄月：“这是我的名字，霄是天空的意思，殊是特别的意思，希望你能记住。”
玄月看着手心，已经将他的名字记了下来，他一字一字的回道：“我已经记住了。”
“你住哪里？你的家人怎么不跟你一起呢？”钱霄殊关心道。
玄月却问：“住？哪里都能住。你说的家人，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钱霄殊被问住了，刚想回答他，却被学堂的孩子喊回去上课了。
“老师回来上课啦！”
钱霄殊对这个孩子还是很好奇，但无奈自己还有十来个孩子要听课，只好先放走他。
想着他既然在离火城了，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立刻离开，自己想找他，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他回到课堂上，还想回头看一眼那孩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