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萌芽（其七）
“啊啊！这个肥猪真重！”埃塞克斯背着一个臃肿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抱怨着。
“行啦，这些已经解决了。那些检票的人也管不到演员的事，就算看出什么端详也不会有事。”赛尔狄拉拍了拍自己的手。而安德罗烈正站在她旁边，脚边尽是人类的尸体。他一脸阴沉，用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死死地盯着赛尔狄拉看着。
“干嘛看着我？快点穿上他们都衣服然后混进去。”赛尔狄拉说着。
“目标应该是在二楼的最优席上坐着，但我们不可能就那么明显地走过去。通向那个地方需要打开一扇门，但那门的钥匙处于某种原因被交给了对方保管着。”赛尔狄拉说，“但是他肯定会在戏剧结束后出来的，而且一定会从戏剧舞台附近的走廊经过，从二楼的最优到出口就只有这一个道理。”
埃塞克斯没有停下来拍拍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夸赞对方计划的精细。他的思绪仍旧回荡在今天早晨的那条走廊上，以及靠在栏杆上歌唱的少女。
“但我们要怎样混过这段时间呢？”埃塞克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问着。
“很简单，我俩上台就行了。”
“啥？”
埃塞克斯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嗯，应当是听错了，他想要这样相信着。可是呢，眼前那位魔女般的女孩，正用着她那深邃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在强调这一个事实。现在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他们甚至只是调包了两位刚刚及时调动的演员，而戏剧的衣服刚刚好穿在他们身上。
“快来吧，刚刚好少了男女主角。”赛尔狄拉以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笑挂在脸上，然后拉着他来到了表演台。
像是受到了这位女孩的命令一样，戏台的帘幕也随着一起拉开，埃塞克斯和她随之在人们面前出现。
“啊！伟大的国王李赛克遗憾的去世了，这个破碎的不堪的国家也随之交给了我们的主角阿尔巴卡，但是这位年轻的国王并没有将精力放在治理国家上，而是放在了他的青梅竹马身上。”旁边不知道是谁在那里念着。
“该死！”埃塞克斯低声咒骂道。
“哎呀呀我的王子！不，国王！”赛尔狄拉故作一个奇怪的强调说着，“为何不听我的劝告，又要来到这个地方找我？”
真要死！眼前这位微笑着的女人真是可怕！埃塞克斯真觉得自己不该跟着她来的！可惜他没有什么办法，他没有办法逃脱这位女子的魔掌，也不得不听她的差遣。
“啊，啊啊我的美人！”埃塞克斯努力地从自己那空洞洞的脑袋里挤出点什么东西，“你要知道对我来说你可比这江山重要多了。”恶心，油腻。埃塞克斯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恶心，但他还是不得不强迫自己说出口。他看了一下台下的众人，他们似乎正在满怀期待地看着剧情的发展。难道这就是贵族们的爱好吗？埃塞克斯在恼道，他早知道烈狮贵族很腐败，但不知道这他们居然不仅腐败，而且恶心。
埃塞克斯和赛尔狄拉就那样有一塔没一塔地表演着，尽管埃塞克斯的表演不是那么精湛，有时候也吞吞吐吐的，但他还是成功蒙混过关，将这场该死的表演给完结了。而赛尔狄拉呢？这位女子似乎像是本来就是在这里表演的演员一样，她的台词没有一丝破绽，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饱含了那个角色所具有的心情。埃塞克斯又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位女子真是神奇，捉摸不透。似乎就像是世界上有好几个她一样，总是时不时出来替换一下当前的她，来作为赛尔狄拉来活下去。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这一个想法突然就冒出埃塞克斯的心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总之，现在他终于混过了这个该死的表演，他理了理自己有点乱糟糟的衣服，转过头看了看赛尔狄拉，她全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好像剧本里那位绝世美人一样，令埃塞克斯又一次为她沉迷。
周围传来了热烈的掌声。那群烈狮境的贵族，一边笑着一边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掌声。埃塞克斯并没有沉醉在这些掌声中，他现在居然很奇怪地想着“目标”的事。真是奇怪，明明他只是一个俘虏，这件事应该由他的主人——赛尔狄拉来考虑。
而赛尔狄拉呢？那位女子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向周围投自己甜蜜的微笑，她似乎并没有去继续完成任务的打算。她又一次将自己的眼睛眯了起来，让埃塞克斯感到不安，他好像觉得她每一次这样眯起眼睛，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我们走。”赛尔狄拉忽然对埃塞克斯说着。埃塞克斯本来以为她说得是去执行任务，但之后他发现他错了。赛尔狄拉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往另一个方向去。
“计划有变。”赛尔狄拉冷冷地说着。然后就不再说话，只是拉着埃塞克斯的手在那里走着。埃塞克斯觉得她那纤细的手格外的冷，就好像死人一样。
“啊啊啊啊！”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一阵尖叫，埃塞克斯回头望去，发现那条“目标”必定经过的走廊有不少人逃了出来。
“别去看。”赛尔狄拉说着。她的语气竟然颤抖了起来。
他们最终走到了这条走廊灯尽头，这里有一扇被锁住的大门。就当埃塞克斯觉得他们得原路返回时，赛尔狄拉竟然掏出了一串钥匙，开始一根根试着，想要把门打开。
“该死该死。”赛尔狄拉一边试一边不断地咒骂着，她的脸色发白，看上去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啊啊啊！”那些可怕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埃塞克斯看向那群人，有一些贵族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其他的人跳下到了舞台下到处逃窜，还有一些人向这里跑了过来。
“该死！”赛尔狄拉的语气似乎变得更加恶劣，她试钥匙的时候还不断地用里摇晃着门锁，但最后还是没有打开。埃塞克斯想着要提出什么来改善一下当下的处境，但是他仔细想了一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于是最终也没有开口。
“扑通！”突然间，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埃塞克斯迅速回头看了过去，他身后有好几个人的尸体横七八竖地倒在那里，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埃塞克斯再熟悉不过那身影了，是安德罗烈。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那天，在那场肮脏的拍卖会上，埃塞克斯也是这样与安德罗烈对峙着，但是这一次也有所不同，那就是他没有武器，只能干巴巴地盯着对方。
“你，想要逃吗？”安德罗烈用一种极具威胁的语气问着。埃塞克斯不知道他是在问谁，但最后他还是从赛尔狄拉那敌对的神情看出来来是在问她。
“这不废话吗？完成了任务是得逃离呗。”赛尔狄拉也以一种敌对的语气回着。
“你杀的太多了，明明只需要“目标”一个人就行了的。”
“这有什么？助兴一下不行吗？反正他们只是人类罢了。”安德罗烈以一种人渣的语气回答着，他舔了舔自己嘴边的红色液体，似乎因此而感到兴奋。
“也许我不该带着你来的，我应该自己动手的。”赛尔狄拉说。她低下了自己的脑袋，语气十分低落。
“那你倒是自己动手啊。”安德罗烈一边说，一边渐渐靠了过来，右手抖动着自己手中的刀，将上面的血液甩在地面上。
“也许这就是我的罪恶吧……”赛尔狄拉似乎没有在对任何人说话，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你知道的，叛徒必死！”安德罗烈开口道，突然他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准备用它来刺穿面前的这位少女。
知道现在埃塞克斯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挺身而出，挡在赛尔狄拉的面前，替她挡下这一击，让自己本来就刚刚好的身体又一次负伤。
之后发生了什么埃塞克斯也便记不得了，只记得后面那些卫兵从后面赶来，赛尔狄拉拖着埃塞克斯，终于打开了门，而且最重要的事是（尽管是他在后面知道的）他们伪装的事还是被别人看出来了。尽管在之前他们以为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有事，因为他们很快便离开了，但现在呢？恐怕不能这样了，埃塞克斯不得不呆着这里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