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萌芽(其五)
“愣着干什么?这又不是没有座位。”赛尔狄拉冷冷地对着安德罗烈说。
他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他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个位置坐着?安德罗烈酱!”见对方不走,赛尔狄拉以一种极其肉麻的方式说着。
“咦!好恶心!”埃塞克斯不禁大声感叹道。
但是没有人理他,他俩就在那里互相对视着,也没有什么交谈。就连不远处正在办事的安东和伊拉也停了下来,相互说着:“他们那里怎么了?”最后他俩也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就杵在那里看着。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安德罗烈不怀好意地问着,以冰冷的语气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什么意思?”赛尔狄拉依旧在那里眯着眼睛微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你知道我在说的是什么。”安德罗烈依旧不依不牢,死死地问着。
“哎呀呀,安德罗烈啊!我俩认识有多久啦?”赛尔狄拉忽然站了起来,“我记得应该有七年了吧?七年的时间你还不相信我吗?”她在酒馆的间隙里来回渡步,一边走一边摇摇头,“哎呀呀!真是世道艰难啦!我忠心对待他人却得不到好的对待啊。”
“如果你是我的同类的话,我早就相信你了。”安德罗烈将她拉到了身边,把自己的嘴巴贴近她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着。
“真是奇怪的话什么同类不同类的?”赛尔狄拉忽然大声地说出此话,引得安德罗烈不由得往后推了一下,他用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口袋——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真是够可怜的啊~”赛尔狄拉故意将声音拉得很长说着。
“我真是同意允许辛尔纳这个家伙让你跟着一起来,还带着一个无关的闲人。”安德罗烈小声地说。
“哦?是吗?我想辛尔纳似乎不听你的话吧?应该是你听她的话吧?”赛尔狄拉讥讽道。
“但我大可以直接用剑砍死你这个人类,反正杀死人类又不用受到任何惩罚!毕竟那是你们活该!”安德罗烈渐渐按不住自己的声音。
“也许是这样的吧。”赛尔狄拉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轻蔑地笑了一下,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你也跟着一起呗,还有你。”赛尔狄拉指着埃塞克斯说着,“我们应该走了。”
埃塞克斯这才缓过神来,方才他俩的对话实在是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他得花好一阵子才能理解这两人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清楚他们在以一种方式敌对着,却又不敢过于明显的表露出来。
肯定是赛尔狄拉的特殊身份。埃塞克斯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类在精灵里面生活着,肯定会受到很多怀疑吧。
不过这也不算埃塞克斯该管的事了。埃塞克斯现在能做的,就只是老老实实地跟着赛尔狄拉后面,听从她这位主人都命令。
“喂,你给我听着。”突然,赛尔狄拉打断了沉默。
“什么?”
赛尔狄拉突然站着不动了。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埃塞克斯的眼睛。
“到底怎么啦?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埃塞克斯尴尬地说。
“你可是算是我的奴隶哦,”赛尔狄拉又似乎是笑着说,但仔细看也好像不是笑,是一种类似于笑的某种表情,“你可不要背叛我哦!要好好地听我的话哦!”
埃塞克斯感觉莫名其妙,想要开口吐槽说大姐你搞什么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但他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淡淡的回答道:“好啊。”语气十分轻松,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那好哦!一言为定。”赛尔狄拉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刹那间,埃塞克斯的意识好像被抽空了,他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去做,只是依旧回答着她:“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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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全是人群走动的声音,还时不时有盔甲间摩擦地声响。爱德华坐在一张凳子上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下要是回去肯定又要看老婆子的眼色了,但如果不回去他能干什么呢?他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他们全都穿着红色的软甲拿着铁剑与木盾。
响应艾夫车万的号召去西边如何?爱德华在心里嘀咕着,说实在的,他对领主们说的话半信半疑。西方蛮族深入烈狮王国腹地?他并不怎么相信,但他还是宁可带着这些与民兵半斤八两的士兵也不愿回去看那些老太婆的脸色。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在此之前,他将那些装备精良的部队交给了他的管家,让后者带领部队回到他的城堡。而他呢?他带着这一批没有受过多大训练的士兵准备前往西边巡防一下。
“就当是操练新兵吧?或许到了长啸堡就能看到那些海贼了也说不定。”爱德华自我安慰道。他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链甲,他原本华丽的盔甲也交于老管家带回去了。他不愿穿着那么厚重的铠甲东奔西走,对于他来说,这件链甲足够了。
“少爷,部队已经准备完毕了。”
站在爱德华面前的那位年轻人,身穿一件白色的棉衣,他毕恭毕敬地站在爱德华面前,表现得一点都不敢懈怠。
爱德华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用一种很厌烦的语气说着:“行吧,出发吧。”
仔细想来,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什么是真真的快乐,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自由过,从小他都是在那座城堡里被死老太婆和老管家的监督下长大,“自由”这两个字眼似乎与他不搭,一直以来他很想成为一名自由自在的人,所以当他那天在去往狮湖城的路上救下那支商队时他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成为商队中的一位护卫之类的,至少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过着旅游似的生活。
“但也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爱德华小声地自言自语,他不想要别人听到,要不然又会传出什么年轻的男爵因为压力过大而导致精神不正常之类的。
他默默地带上了自己的头盔,简单地佩戴好自己的佩剑,然后便骑上一匹披着红色罩袍的猎马便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