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让土著开开眼！

什么？

听到陈牧的话。朱高煦、朱棣、姚广孝，虽然所处方位不同，但在这一刻，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按你说的做，等朱棣百年之后，在九泉之下见到朱元璋，会被拍着肩膀，叫一声好？

还要再加上一句自愧不如？

你是真敢想！

那可是朱元璋啊……

身兼多门学问的姚广孝，虽然是出家人，但他是很骄傲的。

当然，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古往今来，研究屠龙术的人不在少数，但像他这样能选中明主，并一展所学的人，也不过五指之数。

但就算以姚广孝的骄傲，在朱元璋生前，任他妖僧是龙是虎，也只能盘着、趴着。

北逐蒙元，扫灭群雄，恢复汉统。

强化中央集权，废丞相，设三司，设卫所，兴修水利，减免赋税，清查户口，丈量全国土地，大搞移民屯田和军屯，严惩贪官和不法勋贵，大兴科举……

三十多年来，这从无到有，做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功绩，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后来者喘不过气来。

朱棣？

其实姚广孝很看得起朱棣，否则也不可能认他为主，还给他送白帽子。

但是，作为继任者，朱棣再优秀，比起开局一个碗，从无到有打下整座江山的朱元璋，也差远了！

因为一个是干出来的，一个是学出来的，这不一样！

至少在姚广孝看来，朱棣想赶上朱元璋生前的政治水准，起码还得再练二十年。

“怎么，你不信啊？”

陈牧不知道朱棣和姚广孝两人的存在，但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朱高煦，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因为他从这家伙的眼神里，能看出两个字：不信！

嘿！

摸着石头过河踩过的坑，成熟的经验，先进的理念，还有后世几百年总结出的结论，可全都在哥们儿脑子里装着呢！

我还收拾不了你？

陈牧咳嗽两声，决定给朱高煦露一手。

让你这个封建时代的土著，开开眼！

“老徐啊，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从古到今，一直都存在着一个问题。”

陈牧伸出一根手指，凌空画了几圈：“历代王朝，基本都是以势力范围划界，好像都没有什么领土的概念。就拿我刚才说的，他朱棣打到鞑靼，把鞑靼人打服了，又能怎样？”

“什么唐宗宋祖，秦皇汉武，朱元璋也好，朱棣也罢，这帮人对外战争，打到一个地方，要么没有建立政府机构的概念，要么就是留下一个象征意义的样子货，本质上还是当地人自治，只要承认是我的藩属，这就行了。”

“然后呢？”

话说到这儿，陈牧两手一摊：“史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中原王朝强盛，藩属国老老实实。中原王朝一乱，异族纷纷叩边。或许你想说汉唐时有西域都护府，但那种玩意儿，有个屁用！”

“汉朝西域都护府，管辖范围东起阳关、玉门关，西至巴尔喀什湖、费尔干纳盆地，涵盖天山南北广大地区，五十多个小国，他管得过来吗？唯一的作用，就是以宗主国的名义，调解各国之间的纠纷。”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哪怕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当皇帝的，还是没有足够明确的领土概念！”

陈牧这番话，说的并不复杂，朱高煦听懂了。

但他还是不懂：“有没有这个概念，重要吗？”

“那你说秦始皇为什么叫祖龙，半壁江山这四个字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秦朝以后，但凡有点志向的皇帝，都在追求大一统？”

轰隆！

朱高煦或许还没想通，但一墙之隔后的朱棣、姚广孝两人，却如遭雷亟。

对！

大一统，领土！

在这一刻，朱棣、姚广孝两人，终于明白，陈牧要说什么了。

“说白了，就算迁都了，出兵北征，也打赢了，还是大胜，这又有什么用？远征的用处，真的不大。毕竟，人的腿不是摆设，你走了，他还能再回来。”

“匈奴、东胡、突厥、回鹘、契丹、鲜卑、鞑靼、乌桓、党项、蒙古……这些游牧民族，就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还能长出来一茬新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古人不是傻子，很多人都想到了，但这帮人就是太聪明，总觉得得不偿失，就是不肯用笨法子去治理。”

“然后啊，这一大片草场一直都在，这些游牧民族就层出不穷，导致中原王朝饱受侵扰。”

陈牧连喝了两杯酒，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说道：“打出去不算能耐，步步蚕食才是真本事！如果按我的方案来，那就慢慢的往前推，占一地、筑一城，屯军开垦田地、放牧，城墙上再架好大炮。”

“异族来了，就用大炮、火铳远距离招呼。哎，我就是耍无赖，我就不出去跟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