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人意料
老张从卫生间一出来就敏锐捕捉到媳妇脸上的紧张。他看到朱清迅速把伸向自己手机的指头缩回去。
这么多年了，他总是习惯在上厕所时把手机留在客厅桌上。
这个行为简直太危险！
想到上次手机有被打开的痕迹，老张瞬间心生警觉。
要放在以前这不是什么事儿，况且媳妇经常用他手机投个票点个赞之类。但现在身上已经背了不小的秘密，万一被发现后果太严重。
他走到餐桌旁顺手把手机塞兜里，问朱清：“蓝天鹅蛋糕真那么好吃？听说平时买得好几百。”
朱清哪舍得全部吃完，特意把水果那多的那一半封上保鲜膜放冰箱留给女儿，可惜女儿这些天回来的太晚一口没动。朱清为刚才的举动心虚，故意转移话题：“胜楠最近在忙啥呢？老看不见人。”
老张可不敢告诉她女儿最近人气又变高了，上次他在小区门口还看到有两个迷妹要签名，还把胜楠当做她们的“王子”，这要是被朱清看到能气的当场撅过去。
“好像下个月就要比赛，排练越来越晚。”老张随口答着。
朱清心疼女儿比他们这些大人都忙。
老张：“你不是一直吵吵着让她换发型改着装，怎么最近也不吭声了？”
朱清不理会丈夫的挖苦，想起唐自如跟唐宛宛大街上吵架的情景，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
要好好维护和闺女之间的感情，想要达到目的不一定非要用多强硬的方法，否则破坏了感情得不偿失。
朱清还特意买了化妆品送给闺女，希望平时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老张知道女儿大概率会让那些化妆品吃灰，胜楠平日在舞台上无时无刻都带着妆，私下里看到化妆品就有压力，更喜欢自由自在。
女人的行动有时候像猫，老张扭头洗个葡萄的功夫，就看到媳妇麻利的钻进自己小书房，不知在里面摆弄什么，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大吼一声：“你进去干啥？”
朱清吓得一激灵，老张声音高到破音。
“咋？”
老张是真怕她哪个动作把自己的重要东西翻出来，急匆匆小跑过去，“给我点自由吧，我都没管过你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书房这么小的地方别折腾了。”
朱清一掀布帘，“这么说你这里头有秘密不能让我看？”
老张一征，女人还真能抓言语逻辑的漏洞。
“里头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
朱清不依不饶，“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没。”
朱清：“没，你能这么紧张？”
有句话说得好：隐瞒就是欺骗的开始。凭她这么多年对老张的理解，这家伙必然背着自己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老张干巴巴一笑：“我能有什么秘密……从里到外你又不是没见过。”
朱清不理会他的玩笑，伸出手摊平，“那你让我看看你手机。”
老张无语，你这哪跟哪啊！
“就算我手机里没秘密，随便让人翻也隔应，谁还能没点隐私。”
说这话的同时，心中忍不住偷偷庆幸，还好之前和董娴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聊天已经删掉，否则被媳妇抓到大做文章，自己可说不清。
朱清：“敢不敢把你的旺旺打开让我看？”
老张只觉得她有些搞笑，看微信也就算了，看旺旺是几个意思，不过他确实也不敢让她看，因为前阵子在网上买过贴墙的装饰品，一时半会儿不好解释。
老张越是这样，朱清越觉得他心里有鬼。
双方大眼瞪小眼，气氛紧张起来。
正在对峙之时，传来咚咚咚敲门声。
“你好，快递！”
老张赶紧提醒媳妇：“你东西到了。”
朱清擦擦手，她不记得自己新买了东西，纳闷着去开门。
老张松一口气，感谢快递小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想回卧室一个人清静，然而脑中一激灵之后脚僵在半空：他想起自己办的那张房产证……
这快递可能就是自己花200块钱办的房产证啊！
老张瞬时紧张！因为在给老板地址时，他自作聪明把收件人写的媳妇，收件电话写的自己。
他的算盘很明显，因为平时媳妇特别喜欢买各种生活用品，还有乱七八糟的打折抢购，一天要拆好几个快递，混在里面比较安全。为此，他还特意叮嘱老板邮寄时一定要用个小箱子，不要用文件袋。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两天朱清反倒什么都没买。
门口的朱清正从快递员手上接过扁扁的小箱子，签字的同时仍一头雾水。她脑中快速盘算着：前两天网购的不锈钢碗、洗菜篮、小插座该收的全收到了，实在想不起买了别的什么。
好奇思索之间，耳后一阵风声，老张踱步而出，眼珠子紧张兮兮地盯着快递盒。
一瞅快递单发货地正是本市，老张心一沉，完了完了！
快递员站着不肯走，“不好意思，这个件是到付。”
朱清听到“到付”两个字脸色一垮，继续晃了晃盒子，“这什么东西，还要我们掏快递费？”
老张赶紧给快递员扫了码，转身想把盒子从媳妇手里拿过去，“是不是胜楠的……”
朱清确认了一眼收件人名字，“收件人是我。”
她看出老张紧张，硬生生又把盒子拽回来回了客厅，反复查看盒子四周，觉得里面呼啦啦有些空，重量不像是什么贵重物品。
朱清回屋就找小剪刀，老张慌忙去阻拦，“还是问问胜楠，万一是她的。”
朱清犀利的眼神盯着老张，一向以“反应慢”著称的他这会儿明显焦虑，“你怎么这么紧张？”
老张：“没。”
他把手缩回来插兜，盯着媳妇手里的动作，这种情况下不能硬抢过来，只能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住着一团蚂蚁四处抓挠。
坏了，坏了，大祸临头！万一被她看到房产证那不就……
那不就……
等等！
老张一拍脑门突然意识到：办这个房产证就是为了忽悠老婆用的，自己何必紧张？
不但不能阻拦，还必须得让她看清楚房产证上的名字，方能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
老张大脑转过这个弯，整个人突然就轻松了，刚才光顾着紧张，脑子有点迟钝，没绕到这一层。
随即，他弯腰捏了个葡萄填嘴里，朱清瞄他一眼：整天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
小剪刀麻利的划开快递封口，从里面掏出个塑料袋，打开塑料袋，一个红色的大本本映入眼帘。
老张眼睛余光看到朱清手中那一抹红，故意把脸背着媳妇。
到了，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刻到了！
朱清看到这么大个红本整个人一愣，把正面翻过来：不动产权证书！
老张默默在心里数了几个数，等待朱清的惊讶一呼。
3……2……1……
他酝酿好情绪，脑中已快速思索出接下来的台词：
“嗨呀！我给忘了。贾富把房产证寄到我这儿想让我帮他代办个业务，一不小心收件人写成了你……”
然后，再假装羡慕地让媳妇看清房产证上的持有人是谁！一切水到渠成。
在脑中预设完一遍，老张等待许久却并没听到老婆的呼声，身后静的出奇。
怎么？自己这见过世面的媳妇被惊住了？
老张扭过头来，朱清微微弓着脖子，手上已经把房产证内页摊开，低头盯在上面动不动，如同变成了一尊石膏。
老张走到她一旁，就算这房产证上的面积很大，她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媳妇？”
他把脑袋凑过来，不经意间瞟到房产证内页，这一看不打紧，分明看到第一行的“房屋持有权人”一栏写着“唐自如”三个字。
老张心一颤，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而眼花，他用手指头狠狠揉了一圈眼睛再度定睛看去，还是“唐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