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轨疑云
老张手里捏着硬币。
如今自己身为有钱人，面对小舅子在外面五万块的死缠烂打，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硬币在60瓦灯泡的光线下泛着幽幽光泽，老张两只手把它捂在手心，闭上眼学着电视中默念：上帝诶！要不要再帮次这不成器的小舅子！
随着轻微的金属声划过空气，圆圆的硬币在空中抛了个弧线，稳稳落回老张手心，被他用另一直手快速遮住！
这一刻，有种打麻将摸牌的感觉。
待到手指移开，是正面，上帝指引自己帮助小舅子。
既然这样……老张沉思片刻，
皱着眉头把手伸向裤兜，然后做出正确的决定——掏出手机刷起了视频。
帮个锤子！小舅子这么多年一事无成，明显成不了大器。老张多年来苦不堪言，早已经为他背了不少锅，他不能像老郭那样活的这样憋屈。
这次帮了忙还有下一次，没完没了，纯当冤大头。
外面妻子和小舅子的对话继续传来。
“姐，你相信我，这次肯定赚钱。”
朱清语气虽不耐烦但已透出无奈，“你消停会儿吧，我跟你姐夫几年前就想换房子，到现在首付钱都没存够……”
朱阿章大言不惭：“这次稳赚，你能换别墅！”
“砰”
老张从卧室走出来，小舅子瞄到他脸上看不出情绪的表情，以为这是无声抗议，带着一惯的混混语气：
“姐夫，你是不是不赞成啊？”
老张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我可不敢，跟你姐商量就行。”
说完回了屋。
老张也是结婚之后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一小舅子，朱阿章虽然个头不高却是有名的狠人，打起架来丝毫不手软，在混混圈子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他跟朱清谈恋爱那会儿，只知道她有个弟弟不上进，大学没上完就回老家“创业”。见他第一面时小舅子相对收敛，对自己这个姐夫还算恭敬，后面才知道朱阿章从高中开始就参加过不少业余散打比赛，得过各种亚军季军，并且以“攻人鸟窝”的狠劲声名远播。
那时朱清还是性格温顺的女孩，完全不像如今这般泼辣，老张还纳闷过，觉得她们俩其中一个肯定是被父母抱养的。长相上没多少共通点，性格也南辕北辙，站在一块丝毫不像亲姐弟。
面对这样的小舅子，老张只能讲道理，动手还真打不过。
朱清也察觉出老张今天有些反常，望着卧室的门愣神，放在以前自己弟弟过来“借钱”，他定会讲一番大道理然后拐弯抹角的拒绝。今天这是怎么了？
老张躺在床头刷手机，刚才媳妇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是时候换个新房子了！
虽然他之前也冒出过这个想法，但一直没付诸行动，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联系中介看房！
期房还得熬交房、得花时间费心思装修，这年头还有烂尾的风险！直接奔着市中心看装修好的次新房准没错。毕竟李嘉诚都说过：买房子要考虑三项因素：位置，位置，还是特么地位置！即使将来房地产行情不好，转手卖起来也容易。
“姐，我姐夫不对劲！”朱阿章突然压低声音。
朱清神情还有点懵，“怎么了？”
朱阿章脸上神情变得神秘，黑黑的小眼珠转了半圈，“我刚才突然想起个事！”
他拉了一把朱清，“我上次在路口看到他和一个女的拉拉扯扯，坐了一辆出租车。”
“啊？”
朱清有些意外，“是不是进货去了？”
“怎么可能！”朱阿章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眼睛，“那女的穿着一身套西服呢，哪像进货的人……两个人有说有笑。”
朱阿章：“对了，我还看到她给姐夫一张纸片！”
朱清睁着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闭上嘴巴沉默起来。
一个女人递给男人名片，让她瞬间联想到某种不正当的职业。
“什么时候的事儿？”她问。
朱阿章绿豆般的眼睛努力回想：“有小半个月……可惜那司机开的太快，我差点就能拍下来。”
朱阿章带着些恼悔拍下大腿，“你可上点心，别我姐夫外头有人了都不知道。”
他本想提醒姐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想到这其中包括自己又把话咽了回去，虽然自己也的确不是好东西。
朱清联想到老张近日反常的种种……
不知从哪天开始，他菜市场出摊不积极了，整天出去不知道在忙什么，一消失就是大半天。每次问起他的行踪总是找各种理由敷衍。
还有，总是背着自己偷偷摸摸打电话，有时回信息都故意侧着屏幕不让自己看到。
难不成……老张真的已经有了外遇。
朱清只觉得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这年纪的男人虽然已经过了七年之痒，但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年纪。
虽然老张这人吧，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钱……但毕竟年轻时候高高帅帅长的还算体面，再加上各方面挺有见识，保不齐被什么女人看对眼了。
朱阿章咬着牙：“姐夫的事交给我，我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朱清打了下他的手，“别胡闹！这事我自己处理。”
朱阿章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脾气弱，面对这种问题搞不好要吃亏，“姐，你可别像唐自如那样……”
“住嘴！”
朱清从茶几上抓了把车厘子塞他嘴里，“你别乱掺和！”
朱阿章腮帮子嚼着车厘子：“姐，那我那五万块……”
朱清心情有些乱，拒绝得十分利索：“五万块没有，以后别再说投资的事儿，老老实实找个班上！”
朱阿章撇着嘴，自己如此为姐姐着想，她居然忍心让自己难堪。
朱清扭头一直看着卧室方向紧闭的房门，不管老张在外头有没有人，自己的婚姻还是得自己出手捍卫。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逐渐开启了“抓奸计划”。
——一门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房子上的老张，还不知道老婆已经悄悄监视起了自己的生活。
这几天商铺装修的已经差不多，老张盘算着给四楼增点装饰，再摆几盆绿植散散味儿，招租信息已经化名“李先生”发布在网上，已经接到了几个询价电话。
骑着他的黑色小电车，路上缓缓行驶，老张路过商场门口看到广告屏说空调在打折，同样动了心思。
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以前自己是挺小气一个人，如今坐拥一套商业小楼，突然觉得如今的大环境创业都挺不容易，既然租自己办公室，干脆好人当到底把空调给人装了，顺便再整点除甲醛的东西。
低头盘算的老张压根不知道，身后大约50米的距离媳妇正在偷偷追踪。
朱清从熟人那借了辆电动车，今天一早开始便以一种巧妙的距离偷偷跟在老张身后，她特意换了一身不常穿的衣服，带着大大的遮阳帽、口罩，远远看着他把车停到路口一堆电动车中间。
老张啊老张，今天又没出摊。
我就看你在搞什么！
出个门七拐八拐，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目的地是秋水路这边。她盯了很久，看他架势不像闲逛，一转身却钻进了电器商场。
朱清有些纳闷，平常家里的东西该置办的她都置办了，看电器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和某个情人约在这里见面？
选择地点这么谨慎，要说没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朱清紧握着拳头，手机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打开拍照页面，只要那个女人一露头，她马上行动先留下证据再说。
正准备捏着手机跟踪进去，远远又看到老张从商场转悠出来，手里接着电话。
“喂，好……好。”
是老徐弟弟打来的，说是今天正式完工，让老张抽个时间尽快验收，好给几个帮工的年轻人结款。
这年头，拖欠工程款的人屡见不鲜，真正干活的人都怕遇到这个，他们不知道老张已经算着日子来验收，此刻正距离不到一个路口。
“怎么？计划有变？”
朱清小心翼翼观察着他，忍不住想：倘若真有个年轻貌美又有心机的小三，她绝对不当软弱的女人，——不过话说回来，真有年轻貌美的女人会喜欢老张这一款？
正胡思乱想，朱清眼瞅着老张骑着他的小电驴朝交叉口的四层商品楼驶去，她的电动车在后面小心翼翼跟上。
路口的四层商业楼，一面是电动车经销商，一面是中国移动。门口一面大玻璃擦的铮亮铮亮反着光，也就是在路过这面玻璃的一瞬间，老张眼睛余光看到身后某个人骑车的人特别像自己媳妇。
尤其这人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跟其他穿着正常的人比起来特别怪异。
透过反光玻璃，老张小心翼翼观察，确定在自家衣柜看到过这件衣服，这熟悉的颜色，这人熟悉的身形……随即整个人一激灵。
“朱清。”
老张吓住了。
想当年自己被公司裁员，被指认贪污公款闹到警局那回，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一瞬间，老张背上出了冷汗，不敢动，更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