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为了抵抗军
“是银色抵抗军。”
蒂露看着全息投影中的旗帜说道。
在她的快速介绍下，付羲大致明白对方的由来。
一个活跃在空落荒原至厄里特航空港之间活跃的叛军组织，明面打出反抗压迫的口号，实质却是在干杀人越货的强盗活计。
在偌大的空落荒原，这种组织多如牛毛，银色抵抗军还排不上号。
只是这个名字稍微引起付羲注意，如果他没记错，未来蒂露所率领的反抗队伍，就叫做银色星辰反抗军。
付羲脸色有些玩味，女孩表情看起来面无表情，好似对方与自己无关。
于是他挥挥手：“一帮小老鼠，诺亚，歼灭他们。”
“请等一下！”
果不其然，蒂露顿时着急。
她咬着嘴唇：“这些人里面有一些我的熟人，他们……不是什么坏人，我可以和他们谈谈。”
付羲和她对视，女孩虽然犹豫但并未躲闪。
“蒂露小姐。”
付羲开口，反倒率先放轻松：“我不知道你和这群沙匪强盗之间怎么认识，但对方明显意图不轨，这种时候你难道要劝说我放弃抵抗，先和他们谈谈？”
“我并没有将老板安危置于不顾的想法。”
蒂露目光从全息投影收回，她怀疑脚下的炽日号是否有能力摧毁外面的车队。
“银色抵……叛军并不像空落荒原其他沙匪那样凶狠残忍、唯利是图，他们可以沟通。我知道您能轻松剿灭他们但这势必会损耗不必要的弹药和能源储备。”
她望向窗外：“您的目的是黑峡，没必要在此处浪费。作为您的护卫，请将事情交给我处理。”
“你确定？”
付羲摊手：“虽然蒂露你作为护卫，在这种时刻我理应交付战时指挥权，但你确定要和一帮露出獠牙的强盗讲道理？”
全息投影中数支银色抵抗军车队已经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抛射出一股股带有电磁干扰力场的拦截索，企图减缓炽日号的速度。
侧方向车窗外几个人举着LED灯牌，上面写着“停车，否则开火”的警告。
“是的老板。”
蒂露深深鞠躬：“您可以将此次事件当做我的投名状，请给我一个机会。”
她其实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仅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被魔熵合同奴役的芭蕾舞娘。
只是外面的车队中可能有她原本的朋友、邻居甚至亲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送死。
蒂露捏紧拳头，在车队没正式发动进攻之前都还有缓和的余地，她其实在赌，赌自己在身前这个人眼里的价值。
在天鹅绒舞团一年的时间里，她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价值。
只要有价值，就可以当做砝码，丢上天秤讨价还价。
付羲在沙发上敲打着手指，忽然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蒂露。”
蒂露抬起头，满眼疑惑。
“就赌你能不能劝说外面的老鼠们离开，我给你十五分钟。”
付羲笑着：“如果你成功了，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些关于你父亲的情报；如果你输了，那就要接受一个惩罚小游戏，如何？”
“我接受！”
蒂露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拳头也松开。
“那就停车吧，诺亚，把现场交给蒂露小姐。”
“遵命，少爷。”
智能AI快速响应，炽日号速度逐渐减慢，然后在一处岩壁下方停下来。
车舱门打开，付羲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女仆小姐再度行礼，然后身上光弧闪烁，如电一般从门口蹿出去。
“我不明白，少爷。”
此时车厢中智能AI诺亚再度浮现：“您为何愿意如此放纵这个女孩……她的确拥有一定价值，但您的放纵已经远超她价值的界限。”
诺亚不仅仅是个AI，他还负责替重生军用集团监视评估付羲的一举一动——大企业的继承人身边普遍有这么一套系统。
公司是逐利的集体，而不是某户人家的后花园，董事们会细致评估未来的继承人是否有资格接过大任，带领公司扩张并保护他们的利益。
商业斗争内部的逻辑很肮脏也很复杂。
若是未来付羲得不到大多数公司董事支持，即便手握法理上的绝对控制股份，也绝对无法对重生军用集团形成有效控制。
原身的未来就是因为没能在接过CEO位置时获得所有董事支持，在清扫内部中花费很大精力，从而给了主角团一段相当宝贵的发展时间。
“十五岁的天然二阶升华者，这就已经弥足珍贵。”
摇晃核子可乐的付羲轻轻摇头：“她的价值不止这些，但我没必要向董事会那群老头汇报。只需要知道她未来可能是五阶甚至六阶升华者就足够。”
奴役和暴力是最粗劣的手段，他更愿意尝试，让主角们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
蒂露在荒原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数个搭在追踪蜂群飞弹的改装越野车已经锁定了她，但首领下达命令，所有人不准开火。
蒂露停在岩壁的高点，沐浴月光，看远端的陆行战车‘比蒙’慢慢靠近。
等到距离差不多时，她从岩壁上纵身一跃，落在战车旁边。
“碧姬！真的是你！？”
扎长发的阴柔男子从战车顶跳下，小跑到女孩身前：“你怎么会在这？这一年你去哪里了？”
“碧姬！”
另一个瘦高男人也紧随着从战车中跳出：“哟！”
“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
蒂露小声喊了一句。
长发的唐参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年前尼布尔镇遭到智械袭击后，你姐姐就一直在找你，我们都以为你……算了，没事就好。”
“我姐姐还好吗？”
听到这个称呼，蒂露体内流过一股暖流。
“她好的很！”柯尔姆哈哈大笑：“她在厄里特航空港那边，上周我们才见过。”
蒂露内心一松，姐姐是她剩下的唯一亲人，也是她的牵挂。
几人短暂的叙旧，蒂露告诉他们智械袭击过后，她被沙匪抓走，卖给了天鹅绒舞团的马蒂诺，最近才脱离出来。
“他妈的，马蒂诺那个老狗。”
柯尔姆恶狠狠的大骂：“我要剁掉他的狗头。”
“天鹅绒舞团。”唐参也皱紧眉头：“我们也怀疑过你可能会在那儿，但这一年空落荒原不太平，抵抗军人手不足，一直在更东边的萨尔兰姆活动。”
唐参摇摇头：“不说这些，等行动结束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柯尔姆也回过神：“哦对！车队侦查到你从那辆列车上下来。”
闻言蒂露缓过神，她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接说道：“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能请你们放弃这次行动吗？”
“什么意思？”唐参问道。
蒂露斟酌语言解释：“我和那辆列车的主人达成了一项交易，事成之后，他会帮我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
这话把两人吓一跳，柯尔姆抓住蒂露肩膀：“你说什么？杀老大的凶手？”
“那个人可信么？”唐参眉头更紧了。
蒂露挣脱开，然后回答：“可以试一试，他来自玫瑰城……重生军用，是位大人物。”
闻言柯尔姆和唐参对视，亚瑟·柏菲尔是空落荒原传奇开拓牛仔，也是银色抵抗军的创始人。
六年前他突然神秘死亡，导致势头正盛的银色抵抗军分崩析离，甚至连死因都没调查清楚。
所有人都怀疑是有内鬼泄露情报，被某个巨企的特战小队实施斩首。
那个时候，作为亚瑟·柏菲尔独女的碧姬·柏菲尔还不足十岁，另一位养女则刚刚成年。
“碧姬。”
唐参突然开口：“我们也很想知道老大的死因，这些年你姐姐一直在调查，一年前她说过已经接近真相，结果你们居住的尼布尔镇就遭遇智械袭击。”
“这不是巧合，有人在掩盖这件事情，很危险。”
“放弃吧，我们不希望你出事，你的姐姐和父亲也不会希望你冒险。”
蒂露摇摇头：“我不会放弃的。”
她停顿片刻，用力向两位抵抗军首领鞠躬：“这对我很重要，唐参叔叔、柯尔姆叔叔，即便我没出现在这里，那辆列车的防御火力也超乎你们的想象，请你们放弃这次行动好吗？不仅是为了我，一切也是为了抵抗军。”
“碧姬……”
柯尔姆长叹一口气：“我是支持你的。”
蒂露闻言抬起头，结果后方列车停靠的岩壁突然传来剧烈爆炸，火光冲天。
无声的重击划破空寂砸向她的背部，在最后关头，蒂露勉强反应过来，用电光在体表构筑一层防护。
她被砸飞出去，在地上滚落好几圈。
“但是我们接到的委托，是消灭列车上所有活物。抱歉，现在的我们没有拒绝委托的权利。”
唐参手臂的机械义体咔咔作响，逐渐变成战斗模式。
“你说的对，一切为了抵抗军。”